林川还在往下掉，怀里搂着苏星瑶。风刮在脸上，左臂的纹路发烫，一跳一跳往骨头里钻。
他低头看了眼苏星瑶。她闭着眼，嘴唇发白，手抱着那本书。书封面的两道光缠得越来越快，螺旋光缠得越来越快，到了极限。
“快了。”他咬牙，“再撑一下。”
话刚说完，脚下没了下坠感，身体猛地一沉。膝盖一软，差点跪倒。他撑住，一手撑地，另一手护着人。
落地了。
平台是金属的，冷，反光。头顶没有天花板，只有一片数据流在转，颜色是紫绿混合的。
他喘了口气，正想开口，眼角一扫，发现不对。
西周全是裂缝。
细得像头发，从地面爬到半空，密密麻麻。每条缝里冒黑气，黏糊糊的，飘起来后开始扭，变成触手，朝他们脚边爬。
“又来？”林川啐了一口，“刚通关，连喘气都不让？”
他想站起来，腿没抬，左臂突然一震，整条胳膊发麻。低头一看，契约纹路裂了，血渗出来，顺着小臂往下滴。
一滴血落在苏星瑶手背上。
她没动。
林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：“醒醒，别装深沉。”
没反应。
他转头看那本书。封面的光纹还在震，频率和他三年说过的那些话一样。当初AI提过，情话是密钥，说对了能激活古籍。
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想说很久的话，有点土，但说不定有用。
没时间犹豫了。
触手己经爬到鞋边，一根蹭上裤脚，立刻往上卷。林川抬腿踹开，又冒三根，打不完。
他一把拽过苏星瑶，面对面，吼得平台发抖：
“你是我的唯一真结局！不管重开多少次，我都会选你！”
声音出去的瞬间，手臂纹路“嗡”地一响，金光炸开。那本书“啪”地翻到封面，光纹飙到极限，和契约频率咬合。
接着，异变发生。
每道裂缝里都探出一把剑。
不是一把，是无数把。
从黑缝里刺出来，剑尖全指向中央。全是圣剑的复制品，颜色各异，有蓝有红，还有半透明的。
所有剑同时亮起。
光束从剑尖射出，交叉成网，罩住他们头顶。黑气碰上光网，迅速萎缩。
林川愣了下：“真管用？”
他低头看苏星瑶，她睁开了眼。
没表情，但眼神有了聚焦，像系统加载完毕。
“你刚说啥？”她问。
“我说你是我的唯一真结局。”林川喘着气，“懂不？”
她摇头：“真结局……是什么？”
“就是别的都算存档，只有你才是通关。”他抹了把脸，“我打再多副本，最后都要回到你这儿。”
她眨了下眼，像是在理解。
林川没空多说，抬头一看，心提起来。
光网稳住了，但裂缝没闭。黑气被压回去，又慢慢顶出来。中间那道缝裂开碗口大，里面不再是烟，而是一团团黑球，拳头大小，表面鼓起一个个包，看着他们。
“还带反侦察？”林川骂了一句，抬手咬破舌尖。
血涌出来，他抹在苏星瑶嘴唇上。
她没躲。
血在她唇上晕开。
林川盯着她眼睛，声音低：“现在，你被我观测了。”
话音落。
七道光束从不同裂缝刺出，交汇于主裂口上方，拧成一根金色弦线，“嘣”地绷紧。弦旋转，形成螺旋力场，把黑球全吸过去，往里塞。
黑球挣扎，膨胀，想炸。弦越收越紧，最后“啪”一声，所有黑球压缩成一颗，塞回裂缝。裂缝一寸寸合拢，黑气消失。
平台静了。
数据流转着，节奏稳定，颜色正常，系统重启成功。
林川腿一软，坐地上。左臂还在渗血，他没管。抬头看苏星瑶，她站着，唇上有血，眼神有点飘。
“喂。”他伸手晃她眼前，“回神了没？”
她低头看他，忽然问：“你……经常观测我？”
“废话。”他靠上平台边缘，闭眼，“你吃饭我看着，你发呆我看着，你拿筷子我都盯着，怕你把圣剑当叉子使。”
她沉默几秒，又说：“那……如果我不在了，你会去别的世界找我吗？”
林川睁开眼，笑了：“我送外卖，客户搬家我都追到新地址。你跑了，我不但找，还得投诉你违约。”
她没说话，手指动了动，把书抱得更紧。
林川想撑起来，手撑地时碰到了东西。
低头一看，是块金属片，从裂缝里翘出一半。他抠出来，翻面。
上面刻着一行字：
【情话协议认证通过，跨维观测权限永久绑定】。
他看了两秒，塞进裤兜。
“哟，转正了。”
苏星瑶蹲下来，和他平视：“刚才那句话……能再说一遍吗？”
“哪句？”
“你说……我是你的什么结局。”
林川咧嘴：“唯一真结局。”
她重复一遍。
“记住了？”他问。
她点头，抬手碰了碰唇上的血。
下一秒，头顶数据流停了。
光消失。
平台黑了。
林川抬手摸她手腕。
摸到了。
还在。
他刚松口气，苏星瑶开口，声音轻但清楚：
“林川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观测需要代价……你还会看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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