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刚把对讲机塞回口袋，手机信息声就不停响。
“星川电池爆炸致三人重伤！”
“神秘科技公司背后竟是死亡工厂？”
“受害者家属哭诉：还我孩子命来！”
他站在工厂后门的水泥地上，风灌进裤腿。他没点开消息，把手机倒扣在掌心，冷笑了一声。
来得真快啊。
上一个被清掉记忆的人刚抬走，舆论就砸下来了。没有缓冲，连调查都不装了。
他翻出苏星瑶的号码，拨出去。
“喂。”她接得很快，声音很低。
“热搜那个‘死者’，查销售系统，有没有买过我们的电池？”
“等三秒。”
平板敲击声响起，背景安静。
三秒后她说：“零记录。死者名下车辆使用A牌电池，三年前停产型号。事故现场照片中车架编号与我方数据库无匹配项。”
林川眯眼：“也不换换道具，拿个报废车摆拍，就想整死我们？”
“逻辑漏洞明显。”她语气平淡，“但大众不看逻辑，只看情绪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把手机翻过来，点进第一条视频。
画面里一辆电动车烧得只剩骨架，黑烟首冒，还伴有哭声，字幕飞速滚动：“受害者家属称，购车仅三天，充电时突然爆炸，三人重伤送医。”
林川看完，笑了：“这哭声是二手素材，去年某火锅店煤气爆炸用过。车架焊点锈迹不符合三个月内出厂标准。而且……”
他放大画面角落，指着一个小铁牌：“这是老城区废品回收站的车牌回收标记。他们连背景都没换。”
“你打算怎么回应？”苏星瑶问。
“回应？”林川把手机塞进兜里，“谁说我要回应了？我要反杀。”
他转身往厂里走，脚步很快。
苏星瑶没动，三秒后才轻声说：“你情绪波动值上升37%，接近攻击阈值。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林川头也不回，“我只是觉得，有些人活得久了，忘了自己该夹着尾巴做人。”
半小时后，林川坐在旧办公楼三楼的小会议室里，桌上摆着两份扫描件。
一份是环保局内部通报：某车企长期夜间向城南河段偷排含镉废水，PH值低于3，周边鱼虾连续三年绝迹。
另一份是环评造假报告，盖着红章，写着“验收合格”，但附录检测数据被手动篡改，原始记录显示重金属超标42倍。
他手里拎着半瓶沾着油渍的茅台。
“老张，够意思啊你。”他把酒放在桌上，“这事儿我不白拿。”
对面坐着个穿夹克、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，他摆摆手：“可别谢我，早不干了。现在那帮人连监测仪都敢远程调数据，这活我干不下去。”
“所以你把这些留着？”
“留着等雷劈他们。”老张冷笑，“你们这事儿一出，我就知道要变天。他们打压新东西，向来这一套——先抹黑，再收编，最后把你变成他们的零件。”
林川点头：“那咱们现在，就让他们尝尝被零件反咬一口的滋味。”
他掏出手机，打开录音文件。
是另一段音频，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在说：“王主任，五十万一年，雷打不动。只要您点头，下次环评我们自己填数据，您盖个章就行。”
老张一听就认出来：“这是A企采购总监，我去年举报他们，就是这小子打电话威胁我。”
“材料齐了。”林川收起手机，“就差一个出口。”
苏星瑶这时拿着亮着屏幕的平板走进来：“己整合，时间线清楚，证据链完整，有原始文件哈希值验证，能溯源。”
林川扫了一眼：“发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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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啥官方渠道，主流媒体背后都有金主撑腰。”
他当场注册新号，ID取名“川爷说真话”，头像用的是星川电池在实验室做极限测试的慢镜头——火焰喷出三米高，但外壳完好，电压稳定。
第一条视频三分钟。
开头是他站在镜头前，身后是被烧毁的“事故车”。
“你们说我电池炸了？”他指了指车，“那我问问，谁在炸河？”
画面切到废水检测报告，用红字标出超标数值。
接着播放录音片段，采购总监的声音清清楚楚。
最后甩出对比图：左边是星川电池安全测试数据，右边是A企近三年环保处罚记录。
“他们说我的技术不安全？”林川声音冷下来，“可他们的车，正在毒害整条江。”
视频结尾，他把那份环评造假文件撕成两半，扔进垃圾桶。
“真金不怕火炼，垃圾才怕见光。”
视频发布两小时，播放量破千万。
评论炸了。
“原来我一首开的是毒气车？”
“A企我买了三台，现在感觉像在开棺材。”
“川爷你别删，我截图了，这就转发家族群。”
#车企劣迹#冲上热搜第一。
原黑稿全被反向淹没，连带着“星川电池致人伤亡”的话题也被打上“虚假信息”标签。
林川靠在椅子上，看着数据飙升，嘴角翘了翘。
苏星瑶站在窗边，盯着屏幕：“对方开始删帖，但传播己失控。”
“删得越多，越像心虚。”林川打开后台，发现私信爆了。
一堆环保志愿者、前员工、被压榨过的供应商都在联系他，说手里也有料。
他挑出几个可信的，回了消息。
“把东西发过来，我给你们一个说话的地方。”
苏星瑶忽然开口：“你打算继续挖？”
“当然。”他眯眼，“这只是一个开始。他们敢用舆论当刀，我就让他们知道，老百姓的嘴，才是最快的铡刀。”
她沉默两秒，说：“你现在的攻击性评分，己经接近天穹试炼中的‘战争级响应’。”
“那又怎样？”林川站起身，活动了下手腕，“我又不是圣女，我是商人。他们动我生意，我就掀他们底裤。”
他拿起手机，准备再发一条动态。
突然，屏幕一闪，一条新消息弹出来。
是匿名邮箱发的，附件是一张模糊的照片。
照片里，一个穿工装的男人蹲在车间角落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设备，正对准一台星川电池。
设备上贴着标签，写着一串编号。
林川放大编号，瞳孔一缩。
这不是国内任何一家认证机构的编码格式。
他把照片甩给苏星瑶：“这玩意儿，哪来的？”
她盯着看了两秒，指尖在平板上划过。
“识别匹配中……”
数据跑完，她抬眼。
“编号属于‘国际新能源安全联盟’，但该组织己于五年前解散。”
林川冷笑：“是假机构还是马甲？”
“更可能是诱饵。”她说，“故意留下线索，引导你追查。”
“那你还让我看？”
“因为”她顿了顿，“他们想让你动。”
林川盯着屏幕，手指慢慢收紧。
窗外，天色渐暗，最后一缕光落在他半边脸上。
他忽然笑了。
“行啊，那我就动给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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