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又没了？我们排了整整一天啊！”
一个妇人带着哭腔喊道。
“明日请早吧。”
管事面无表情地挥手。
“今日的米粮己经用完了。”
失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，几个年轻力壮的流民不甘心地往前挤，想看看粥桶里是否还有残余。
这一挤，原本就松散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。
“别挤！都有份！”
管事试图维持秩序，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。
“大姐，我怕！”
依依紧紧抱住林悠悠的腿。
姝姝立刻张开双臂护住家人：
“都退后！谁敢撞过来试试！”
父亲林大山把女儿们往身后拉：
“悠悠，带妹妹们往旁边退！”
混乱中，一个瘦高的男子被人群推搡着撞向婉婉，姝姝眼疾手快地挡在前面，一把推开那人：
“看着点！”
那男子踉跄几步，怒目而视：
“推什么推？这地方是你家的？”
姝姝毫不示弱：“撞到人还有理了？”
林悠悠赶紧拉住二妹：“别惹事，我们走。”
“粥！那边还有一桶！”
不知谁喊了一声，人群顿时像潮水般向前涌去。
“小心！”妍妍惊叫一声，差点被撞倒。
芊芊紧紧抓着菲菲的手：“别松手！”
林悠悠一手护着依依，一手拉着婉婉，在拥挤的人流中艰难移动。
“爹！姝姝！”
林悠悠回头寻找，只见父亲和二妹被人群隔在了另一边。
姝姝急得满头大汗，想要挤过来，却被涌动的人群推得越来越远。
“大姐，怎么办？”婉婉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林悠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：
“我们先往那棵大树下退，爹和姝姝会找到我们的。”
她护着妹妹们一步步退出人群，首到背靠一棵老槐树才稍得喘息。
菲菲踮脚张望：“我看到爹了！他在那边！”
不远处，林大山和姝姝正拼命往这边挤。
姝姝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喊：
“让让！让让！我家人还在那边！”
就在这时，粥棚那边传来一声巨响——
不知谁推倒了空粥桶，木桶滚落在地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“抢桶啊！这木头还能烧火！”
又有人喊道，场面更加混乱。
管事气得脸色发青：
“反了！反了！明日这粥棚不设了！”
五妹菲菲忽然低声道：
“大姐，我方才听见两个管事说话……他们说，明日可能要减半施粥的量了。”
芊芊忧心忡忡：
“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吗？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悠悠。
林悠悠望着暮色中依然骚动的人群，轻声道：
“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施粥上。”
她看向父亲：
“爹，我记得地图上标记过，青石镇往南三十里还有个县城？”
林大山点头：
“是有个安平县，但听说那边灾情更重。”
“再重也得去试试。”
林悠悠下定决心。
“在这里等着，只会耗尽最后的力气。”
姝姝立刻赞同：
“大姐说得对！
我们有手有脚，何必在这里干等！”
婉婉轻声问：“那我们现在就出发？”
“不。”
林悠悠看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。
“今夜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，明日一早出发。”
她站起身，最后望了一眼熙攘的粥棚。
那里，还有无数流民在等待着明日的施粥。
“走吧。”
她抱起己经昏昏欲睡的依依，“天快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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