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悠悠半夜醒来，发现身旁空着，抬眼便看见婉婉孤独的身影。
她轻手轻脚地起身，拿过一件外衫走了过去。
“怎么还不睡？”
林悠悠将外衫披在婉婉肩上，在她身旁坐下。
婉婉慌慌忙擦了擦眼角，强笑道：
“就睡了，大姐怎么醒了？”
月光下，林悠悠清楚地看见婉婉眼角未干的泪痕。
她轻轻握住婉婉冰凉的手：
“有什么心事，跟大姐说说。”
婉婉低下头，沉默良久才轻声道：
“大姐，我......我有点害怕。”
“怕什么？”林悠悠柔声问。
“怕我们永远都要这样漂泊下去。”
婉婉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“今天在粥棚，我看见那些流民为了半碗清粥挤得头破血流。
我在想，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那样......”
林悠悠心头一紧，握紧了她的手：“不会的，有大姐在。”
“可是大姐也不能一首这样护着我们啊！”
婉婉突然激动起来。
“你今天拿出来的米，根本就不是娘藏的，对不对？”
林悠悠愣住了。
婉婉抬起泪眼：
“娘去世前，家里己经穷得连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了，哪来的余粮藏在夹层里？
大姐，你实话告诉我，这些米到底是哪来的？”
林悠悠张了张嘴，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“你是不是......是不是去做了危险的事？”
婉婉的声音颤抖。
“我听说有些流民为了粮食，去偷去抢，甚至......甚至卖身为奴。
大姐，你若是为了我们......”
“傻丫头！”林悠悠急忙打断她。
“你想哪去了！大姐怎么会做那种事？”
“那这些米......”
林悠悠深吸一口气，终于下定决心：
“婉婉，大姐跟你说实话，但你要答应我，这个秘密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。”
婉婉重重地点头：
“我发誓，绝不告诉第三个人。”
林悠悠压低声音：
“我好像......有了些特别的能力。”
婉婉睁大眼睛：“特别的能力？”
“就像......就像能变出些东西。”
林悠悠小心地措辞。
“但这些能力有限制，不能随便用。
那些米，就是用这种能力变出来的。”
婉婉怔怔地看着她，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：
“大姐，你是不是病了？怎么说胡话？”
林悠悠苦笑：“我就知道你不信。”
“我信！”婉婉突然握住她的手。
“不管大姐说什么，我都信。
只是......这种能力会不会对你有伤害？
我听说有些邪术会折损寿命......”
“不会的。”林悠悠心中一暖。
“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婉婉仔细端详她的脸色，确认无恙后才稍稍安心：
“那......这种能力还能变出别的吗？”
“能，但需要付出代价。”
林悠悠含糊其辞，“所以我们要省着用。”
姐妹俩沉默片刻，婉婉忽然道：
“大姐，这个能力是不是和你上次撞墙有关？”
林悠悠心中一惊，没想到婉婉如此敏锐：
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自从那次之后，你就像变了个人。”
婉婉轻声道。
“比以前更坚强，更有主意，而且总能想到办法。”
林悠悠暗自松了口气：“人总是要成长的。”
婉婉靠在她肩上，声音轻柔：
“大姐，答应我，不要为了我们太过勉强自己。
若是这能力会伤害你，我们宁愿挨饿。”
这句话让林悠悠鼻尖一酸。她搂住婉婉的肩膀：
“放心吧，大姐心里有数。”
月光洒在姐妹俩身上，投下相依相偎的影子。
“其实.......”婉婉忽然开口。
“我今天偷偷哭了，不只是因为害怕。”
“还因为什么？”
“我看见姝姝那么勇敢地保护我们，三妹那么精打细算地管理物资，西妹认识药材，五妹擅长打听消息，连依依都那么懂事。”
婉婉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只有我，除了绣花什么都不会，还要大姐时时操心......”
林悠悠这才明白婉婉的心结所在。
她轻轻抬起婉婉的脸：
“谁说绣花不是本事？
你忘了，娘的绣活当年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，你尽得真传。”
“可是现在这世道，谁还需要绣花？”婉婉苦笑。
“总会有需要的时候。”
林悠悠坚定地说。
“而且，你细心体贴，总是默默照顾每个人，这个家离不开你。”
婉婉眼眶又红了：“真的吗？”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林悠悠替她擦去眼泪。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。
大妹你细心，二妹力气大，适合保护大家；
三妹会算，适合管理；
西妹认识草药，可以治病救人；
五妹活泼，适合打探消息；
依依还小，她的任务就是开心长大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婉婉问。
“我啊，”林悠悠笑了。
“我的任务就是相信你们，让你们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长处。”
婉婉终于破涕为笑：
“大姐总是有道理。”
“这不是道理，这是事实。”
林悠悠站起身，伸手拉她。
“走吧，回去睡觉，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姐妹俩手牵手回到睡处。
二妹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梦话，翻身将被子踢开。
婉婉习惯性地上前替她盖好被子，动作轻柔熟练。
林悠悠看着这一幕，忽然道：
“你看，这个家离不开你。”
婉婉回头对她嫣然一笑，那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温暖。
第二天清晨，大家醒来时，发现婉婉己经早早起身，正在整理行李。
“婉婉姐今天心情好像很好。”菲菲小声对林悠悠说。
林悠悠笑着点头：
“是啊，因为她想通了一些事。”
出发前，婉婉将每个人的行装都检查了一遍，该补的补，该整理的整理。
“婉婉姐今天特别细心呢。”
西妹芊芊摸着被补好的衣角，开心地说。
姝姝拍着整理得紧紧实实的包袱：
“这样背着舒服多了！”
看着妹妹们对婉婉投去感激的目光，林悠悠欣慰地笑了。
路上，婉婉主动走到林悠悠身边，低声道：
“大姐，我想好了。
等我们安定下来，我可以接绣活赚钱。
我的绣工还不错，应该能帮补家用。”
“这个主意好。”林悠悠赞赏地点头。
“还有......”婉婉眼中闪着光。
“我可以教妹妹们绣花，就算不能靠这个赚钱，至少能补补衣服，也是有用的。”
林悠悠握住她的手：
“你看，你这不是很有主意吗？”
婉婉不好意思地笑了：
“都是大姐点拨得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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