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姐，水囊快空了。”
妍妍清点着行李，眉头微蹙。
“按这个速度，撑不过今天晌午。”
林悠悠望向远处，隐约可见的山脉轮廓，轻声道：
“我记得地图上标记过，这附近应该有条小溪。”
姝姝闻言快步走到前方高处张望，忽然抬手一指：
“那边！有反光，可能是溪流！”
一家人精神一振，加快脚步朝二妹指的方向走去。
然而当她们拨开枯黄的草丛，看到的却是一条完全封冻的小溪。
冰面厚实光滑，映着苍白的日光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取水？”
芊芊蹲下身，用指甲刮了刮冰面，只留下浅浅白痕。
依依扁着嘴扯林悠悠的衣角：
“大姐，我渴……”
林悠悠凝视冰面片刻，转头对众人道：
“找块石头，试试能不能砸开。”
姝姝立刻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，对准冰面中心用力砸下。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冰面上只溅起些许冰屑。
“太厚了。”
姝姝抹了把额角的汗，“起码有两指宽。”
父亲林大山上前接过石头：
“让我试试。”
他抡起胳膊连砸数下，冰面终于出现蛛丝般的裂痕，却远未破裂。
“这样太耗体力。”
林悠悠拦住还要继续的父亲，“我们想想别的办法。”
妍妍忽然道：
“我记得娘说过，冬天取水可以用体温化冰。”
婉婉犹豫道：
“可这么冷的天气，用身体去捂……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
林悠悠解下腰间空水囊，对二妹道；
“找些干树枝，我们生堆小火。”
火堆很快燃起。
林悠悠将一块拳头大的冰，小心放在一片宽树叶上，靠近火焰慢慢烘烤。
融化的水滴渐渐汇聚，她小心地将水滴引入水囊。
“这样太慢了。”
菲菲盯着缓慢增加的水位。
“等接满一囊，天都要黑了。”
林悠悠望着妹妹们干裂的嘴唇，忽然将一块较小的冰首接塞进怀里。
“大姐！”婉婉惊呼，“你会生病的！”
林悠悠笑了笑，将外衣裹紧：
“没事，我贴着里衣，还有层夹袄隔着。”
她感受着胸前冰块的凉意，语气轻松。
“你们也找小块冰捂着，我们轮流来。”
依依学着她的样子，把一小块冰揣进兜里，没过一会儿就苦着脸掏出来：
“凉凉了！”
林悠悠被她逗笑，接过她手里的冰塞回自己怀中：
“你还小，让大姐来。”
父亲林大山沉默地看着这一幕，忽然起身走向溪边。
他挑了一块扁平的石头，将其在火堆旁烤热，然后贴放在冰面上。
反复数次后，石片周围的冰终于微微融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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姝姝眼睛一亮，也学着做起。
正当一家人各显神通融冰取水时，菲菲带着一身寒气从树林另一头跑回来，脸颊红扑扑的。
“大姐！我听到好消息了！”
她气喘吁吁地停在火堆旁。
“刚才遇到几个往南走的流民，他们说前面三十里外的青石镇有施粥棚！”
“真的？”婉婉眼中闪过希望。
“是什么人在施粥？”
“说是镇上的乡绅联合开的。”
菲菲接过姝姝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。
“每天早晚各施一次，己经持续五六天了。”
妍妍立刻追问：
“他们可说了粥稠不稠？排队的人多不多？”
菲菲挠挠头：
“说是米粥，比清水强些。
排队的人……他们说去得早才能领到。”
林悠悠与父亲对视一眼，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凝重。
“三十里路。”林大山估算着。
“以我们现在的速度，起码要走两天。”
“而且还要考虑绕路和休息时间。”
三妹补充道；“我们的干粮……”
林悠悠打断她：
“这是个机会。
就算粥再稀，至少是口热的。”
她看向怀中渐渐融化的冰块。
“当务之急是先备足水。”
她将怀里融化的冰水倒入水囊，又换上新冰。
冰水透过衣物渗入，激得她轻轻哆嗦。
婉婉见状，默默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她肩上。
“大妹，我不冷。”
林悠悠要推拒，却被婉婉按住手。
“大姐，你总是这样。照顾我们，却忘了照顾自己。”
姝姝忽然提议：
“大姐，我跑得快，不如我先去青石镇探探路？”
“不行！”林悠悠和林大山异口同声。
“现在单独行动太危险。”
林悠悠语气严肃。
“我们一家人必须在一起。”
父亲林大山点头：
“悠悠说得对，要去，就一起去。”
取水工作持续到正午。
当最后一个水囊被装满时，林悠悠的嘴唇己经冻得发白。
婉婉赶紧盛了碗，刚烧热的姜糖水递给她：
“快暖暖身子。”
林悠悠小口喝着糖水，看妹妹们围着火堆分食干粮。
依依把自己那份饼子掰下，一小块塞进她手里：
“大姐吃，你最辛苦。”
她捏着那小块饼，心头暖流淌过。
午后，一家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。
“等天气暖和了，这里一定会很美。”
她轻声道。
婉婉站到她身边：
“到时候，我们也许己经找到安身之所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她背起行囊，“去青石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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