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仪典的晨钟尚未敲响，罗浮的长乐天却先迎来了血色黎明。
呼雷倚在香料铺的雕花窗棂旁，指尖捏着一枚染血的狐人耳坠，听着楼下传来的哭喊声。
他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，左胸处隆起的赤月心脏正透过衣襟渗出微光，宛如一枚嵌在血肉里的残月。
"战首大人，港口的云骑军增至三倍。"
浑身缠满绷带的步离人斥候单膝跪地，面罩下渗出的黑血滴在青石砖上，瞬间化作腐蚀性的烟雾，"但竞锋舰的防卫尚未完全部署，我们......"
"慌什么？"呼雷轻笑一声，赤月心脏突然剧烈跳动，斥候的绷带下立刻渗出更多黑血。
“景元那家伙把精锐都调去演武场了，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？”他转头看向被铁链锁住的椒丘，他脖颈处的齿痕还在渗血，"你说飞霄将军当年被步离人奴役过？"
椒丘抬起头，尽管手腕被勒出血痕，眼神却毫无畏惧："她砍断锁链时，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的监工。"
呼雷的瞳孔骤然收缩，赤月心脏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目。
七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狐人奴隶们在矿坑里挥动锄头，步离人监工的皮鞭上沾着血污，远处的锻炉里燃烧着持明族的龙鳞......他猛地甩头，指甲深深刺入掌心："所以她的雷鸣枪上，才会有步离人的咒印。"
"你想找她报仇？"椒丘挑眉，"可惜她现在是曜青的将军，而你......"
"而我是阶下囚？"呼雷突然逼近，指尖抬起椒丘的下巴，赤月心脏的光芒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。
"七百年前，我的族人被仙舟联盟冠以'丰饶孽物'的罪名屠杀，如今幻胧说能帮我们复兴种族......"他忽然露出狰狞的笑，"但我呼雷，从不当别人的棋子。"
楼下突然传来爆炸声，一名狐人少女被步离人机甲拎上二楼。她浑身颤抖着指向窗外："求、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！他们只是普通狐民......"
"普通狐民？"呼雷抬手轻挥，赤月心脏迸发出一道红光，少女的皮肤瞬间爬满黑色纹路，惨叫着倒在地上。当她再次起身时，瞳孔己变成纯粹的银色，嘴角裂开至耳根："现在，他们是最忠诚的步离人。"
椒丘惊恐地看着这一幕，终于明白为何幽囚狱的记录里称呼雷为"瘟疫携带者"。那些被他赤血感染的狐人，正在变成没有痛觉的杀戮机器，而罗浮的街巷中，这样的"转化"正在不断上演。
"战首大人！"另一名斥候冲进房间，"有个持明族在跟踪我们！"
呼雷挑眉，赤月心脏的感知早己捕捉到那个躲在阴影里的身影。他挥手示意斥候退下，指尖凝聚出一枚血珠："出来吧，貊泽先生。"
阴影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刺客，正是曾在飞霄将军的下属。
作者“星落万川”推荐阅读《剑吞星穹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貊泽尽管声音颤抖，却仍保持着刺客的冷静："呼雷战首，您知道这样的杀戮毫无意义。仙舟联盟的援军......"
"我要你帮我带个口信给飞霄将军。"呼雷打断他，血珠在掌心凝结成战书的形状，"就说，步离人战首呼雷，在竞锋舰上等她一决生死。"
貊泽愣了愣："你明知这是陷阱，为何还要......"
"因为我要让全仙舟都看到，"呼雷转身望向演武场方向，建木的枝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，"步离人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。况且......"他露出一抹疯狂的笑，"景元那家伙不是想'激浊扬清'吗？我就帮他清清场子。"
演武场后台，飞霄将军正烦躁地擦拭着雷鸣枪，忽然接到貊泽传来的战书。枪尖的电光瞬间暴涨，将石桌劈出一道裂痕："好个步离人！竟敢在演武仪典当天挑衅！"
"飞霄，冷静。"怀炎按住她的肩膀，目光落在战书上的赤月血印，"呼雷的目标是你，更是整个仙舟联盟的尊严。他想通过击败你，证明步离人仍有崛起之力。"
"那就让他试试！"飞霄甩开怀炎的手，雷鸣枪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雷光，"七百年前我能砍断奴役的锁链，今天就能再砍断他的脊梁！"
景元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，折扇轻摇："呼雷选择竞锋舰作为战场，是因为那艘船配备了罗浮最先进的反隐系统——他的隐身术在那里毫无作用。"
"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？"怀炎皱眉。
"在建木之乱时，我故意让部分步离人机甲残骸流入黑市。"景元的目光变得冰冷，"呼雷以为那些机甲是星际和平公司的'馈赠'，却不知每台机甲都被植入了追踪芯片。"
飞霄突然咧嘴一笑，露出尖利的犬齿："所以你才让我担任演武仪典的压轴守擂者？好引他上钩？"
"演武仪典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振奋人心，而呼雷......"景元折扇合拢，"需要一个体面的失败者。"
竞锋舰的甲板上，呼雷俯瞰着下方如蝼蚁般的云骑军。他的赤月心脏正在疯狂跳动，每一次搏动都能带起一阵血雾，将周围的步离人奴隶转化为更强大的战士。
椒丘被铁链锁在舰首的桅杆上，看着他浑身浴血的模样，忽然想起幽囚狱里流传的传说："步离战首的心脏，是用丰饶孽物的核心铸成的。"
"没错。"呼雷转头看向她，嘴角还沾着新鲜的人血，"七百年前，狐人们为了研究月狂症，把我扔进了装满丰饶信徒残骸的池子。当我爬出来时，他们发现我的心脏己经变成了这副模样——既能吸收恐惧能量，又能免疫死亡。"
椒丘看着他胸前跳动的赤月核心，突然想起丹恒说过的话："丰饶的恩赐，从来都是诅咒。"
"但现在，这颗心脏是我的武器。"呼雷抬手一挥，赤月光芒化作无数血箭射向地面，云骑军的护盾在血箭面前不堪一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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