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插叙章)
演武场的月光里,三月七握着双剑的手忽然顿住。
云璃正在演示"碎岩破"的发力技巧,却发现少女的目光飘向远处不夜侯的霓虹招牌,嘴角还沾着方才偷藏的糖葫芦渣。
"又在想什么呢?"彦卿的飞剑轻轻敲在她头盔上,惊飞一只停在剑穗上的萤火虫。
"想起第一次学剑时,差点被奶茶泼成落汤鸡。"
三月七突然笑出声,剑穗上的雷云纹与焰纹在月光下交织成奇异的图案,"要不我给你们讲讲?那时我刚拿到你们送的双剑,连剑鞘都拔不利索呢!"
……
那是云璃和彦卿正式收徒的第三天。三月七为了庆祝,特意跑到不夜侯买梦茗推荐的"星琼爆珠奶茶"。
店门口的机械竹帘刚掀起,就听见斯科特的冷笑:"一杯奶茶要三颗星琼?你们狐人果然会漫天要价。"
"这位先生,不夜侯的定价一向如此......"梦茗的声音带着怯意,尾巴紧张地卷住吧台椅腿。
斯科特身后的机甲突然伸出机械臂,将菜单拍在桌上:"我不管什么规矩,今天这杯茶,我只给一颗星琼。"(为什么斯科特还活着,因为上次去的是他的机甲替身)
"不行!"三月七下意识上前,双剑还没出鞘就想起彦卿的教导:"动手前先动脑"。她梗着脖子挡在梦茗身前,辫子上的护盾发生器亮起微光:"星际和平公司的特使就这么不讲理吗?"
斯科特转身时,机甲胸口的公司徽章发出冷光:"小丫头,你知道公司的'市场调节权'吗?"
他抬手打了个响指,机甲突然展开战斗形态,"这样吧,十五天后,如果你能在决斗中击败我的机甲,我就按原价买十杯奶茶。否则......"
"否则怎样?"云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太初剑胚的剑意压得店内烛火骤暗。彦卿紧随其后,飞剑在指尖转出寒光:"我们仙舟的客人,还轮不到公司的破铜烂铁来威胁。"
斯科特打量着两人的服饰,忽然大笑:"原来是朱明和罗浮的小崽子们。正好,让你们见识下公司的'文明教化'。"
他掏出一张金属卡牌抛给三月七,上面刻着决斗时间与坐标,"别让我等太久,小奶茶战士。"
……
"首先,你得学会用剑意感知机甲的弱点。"云璃将一块星陨铁抛给三月七,"想象这是斯科特的机甲核心,用剑刃切开它。"
三月七挥剑劈下,却只在铁锭上留下浅痕。彦卿摇头叹气,递来一杯灵砂调配的"聚力饮":"握剑时手腕要像这样——"他轻轻纠正她的姿势,"力从腰起,剑随心动。"
五天后,三月七终于能劈开星陨铁,却在模拟对战中被彦卿的"流云十九式"逼得节节败退。云璃看着她额角的汗水,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握太初剑胚的模样:"当年祖父让我劈碎三百块陨石才准吃饭,我们今天先练到能接住彦卿十招如何?"
"三十招!"彦卿挑眉,飞剑在指尖舞出残影,"接不住就没晚饭吃。"
"你们这是虐待学徒!"三月七哀嚎着举起双剑,却在剑意相撞的瞬间,看见云璃眼底的期许与彦卿藏在严厉后的关怀。她忽然想起丹恒说过的话:"剑路不同,剑意相通。"于是不再退缩,双剑化作流光,硬是接下了第十五招。
……
青雀是在第七天加入的,她叼着棒棒糖晃进演武场:"听说有人要打机甲?本雀姐的「赌徒剑意」最擅长找漏洞啦!"她甩出一张星琼卡牌,"看好了,这招「孤注一掷」能让对手防御下降30%。"
椒丘带来了幽囚狱的步离人机甲残骸:"呼雷那家伙的机甲弱点在关节缝,斯科特的说不定也一样。"她用匕首在残骸上刻出标记,"刺这里,准能让他卡壳。"
银狼的全息投影在第九天降临,她啃着能量棒翻着白眼:"你们仙舟人就是喜欢蛮干。"屏幕上弹出机甲的三维模型,"看这里,反物质引擎的散热口,用低温剑意冻住它,比砍十剑都管用。"
最出人意料的是藿藿,她背着药箱蹦蹦跳跳地来,往三月七嘴里塞了颗糖豆:"这是「超速愈合糖」!虽然吃多了会蛀牙,但打架时很有用哦!"
三月七摸着口袋里的糖豆、卡牌、关节图,忽然觉得手里的双剑不再沉重。云璃和彦卿站在两侧,一个教她用剑意点燃星辰,一个教她用剑穗编织雷云,而她知道,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……
决斗当天,斯科特的机甲在废矿坑中央喷出蓝色气焰。他居高临下地俯瞰三月七:"现在认输还来得及,我允许你当我的奶茶侍应生。"
"先赢了再说吧!"三月七扯开衣领,露出里面叠戴的护身符——云璃给的烛渊令碎块、彦卿送的缠云剑穗、伙伴们的祝福信物。双剑出鞘时,竟发出清越的共鸣声。
战斗比想象中激烈。机甲的粒子炮轰碎了半个矿坑,三月七的护盾发生器几次濒临过载。但她记得云璃说的"混沌剑意包容万象",于是在避开攻击的同时,将糖豆的治愈力、卡牌的削弱力、低温剑意的冻结力融为一体。当双剑刺入机甲散热口的瞬间,斯科特的惊呼声与机甲的爆炸声同时响起。
"愿赌服输。"三月七擦着汗走向呆立的斯科特,却在他递来星琼时突然摆手,"不用了,这些钱给梦茗重修奶茶店吧。"她晃了晃空掉的奶茶杯,"不过你得帮我带十杯星琼爆珠奶茶去演武场,我的师父们还等着尝呢!"
斯科特看着少女蹦跳着离开的背影,忽然想起公司手册里的一句话:"永远不要低估心怀信念的战士,哪怕她手里拿着的是奶茶杯。"
……
"然后斯科特真的送来了十杯奶茶!"三月七的声音带着笑意,"云璃师父说太甜了,彦卿师父却偷偷喝了三杯!"
"哪有!"彦卿的耳尖发红,却在云璃递来奶茶时没有拒绝。月光下,三人的剑穗在风中轻晃,焰纹与雷云纹渐渐交织成一朵似花非花的图案。
"其实我那天害怕极了。"三月七忽然轻声说,"但想到你们都在,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。"
云璃望着她眼中的星光,想起怀炎说过的话:"铸剑先铸心,心有繁花,剑自璀璨。"她抬手替三月七整理歪掉的剑穗,发现少女的双剑上不知何时沾了星琼爆珠的糖渍,在月光下像撒了一把碎钻。
"明天的演武仪典......"彦卿忽然开口,飞剑在指尖转出温柔的弧度,"我们会站在你身后。"
"笨蛋,我们当然会在。"云璃轻哼一声,却在三月七看不见的角度,与彦卿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。远处,不夜侯的霓虹依然璀璨,像极了那天决斗后漫天的烟花。
剑穗上的糖渍终将风干,但有些东西,却在时光里悄悄凝固成了铠甲。就像三月七握紧双剑的手,不再颤抖,而是充满了握稳星光的力量。
(第三十七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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