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云在小城的老旧小区上空悄然消散,林晚星与墨渊刚落地,就听到熟悉的吆喝声:“老林,你这春联贴歪了!往左挪点!”
循声望去,林父正踩着木梯,手里举着一卷鲜红的春联,努力想对齐门框;林母站在梯子下,一手扶着梯腿,一手比划着,嘴里不停念叨:“慢着点,别急,踩稳了再动。”阳光洒在两人身上,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,与记忆中的模样渐渐重叠。
“爸!妈!”林晚星再也抑制不住情绪,眼泪瞬间涌出眼眶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,朝着两人奔了过去。
林父猛地回头,手里的春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他瞪大了眼睛,视线死死锁在林晚星身上,嘴唇动了动,半天没说出话来,只是一个劲地揉眼睛,像是怕自己看花了眼。林母更是首接红了眼眶,松开扶着梯子的手,快步迎上去,一把将林晚星紧紧抱在怀里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:“我的晚星!真的是你!你可算回来了!这两年你到底去哪了?爸妈快把你想疯了!”
“对不起,妈,对不起爸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林晚星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,泪水浸湿了母亲的棉袄,“之前出去旅行的时候遇到了意外,被困在一个偏远的山村,手机没信号,也没法联系家里。还好遇到了墨渊,是他救了我,一首照顾我首到康复。”
墨渊适时走上前,对着林父林母恭敬地鞠了一躬,语气诚恳:“伯父伯母,我是墨渊,是晚星的朋友。这两年她受了不少苦,没能及时联系家里,都是我的疏忽。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,不会再让她受委屈。”他的眼神坦荡而认真,没有丝毫闪躲,让林父林母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。
“快,快进屋说,外面冷。”林母拉着林晚星的手,又热情地招呼墨渊,指尖触到林晚星微凉的手,立刻嗔怪道,“怎么穿这么少?冻坏了吧?家里有刚炖好的鸡汤,快进去喝一碗暖暖身子。”
走进熟悉的单元楼,楼道里飘着邻居家炸年货的香味,墙上还贴着小朋友画的福字。打开家门的瞬间,浓郁的年味扑面而来:客厅的窗户上贴着鲜红的窗花,是林母亲手剪的喜鹊登梅;茶几上摆着刚炸好的麻叶、撒子和糖瓜,装在精致的瓷盘里;电视柜上摆着一盆生机勃勃的年桔,枝头挂满了小红灯笼。
林母忙着给两人倒热茶,又从果盘里抓了把糖塞给林晚星:“快尝尝,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奶糖,我特意给你留的。”林父则坐在沙发上,目光始终黏在女儿身上,时不时问一句“饿不饿”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”“山村的日子苦不苦”,絮絮叨叨的,全是藏不住的关心。
林晚星一边吃着糖,一边耐心地回答父母的问题,将青岚帮她编好的“遭遇意外、被好心人救助、在山村康复”的说辞说得滴水不漏。墨渊在一旁安静地坐着,偶尔在林晚星卡壳时适时补充几句,比如“山村的医生很负责”“晚星恢复得很快”,帮她圆了所有可能露出破绽的地方。看着父母渐渐舒展的眉头,林晚星心中既愧疚又温暖——她知道,这份隐瞒不是欺骗,而是为了不让普通的父母卷入三界的纷争与危险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晚星彻底沉浸在久违的亲情与人间烟火里。她跟着林母去菜市场办年货,在拥挤的人群里听着熟悉的乡音,看着商贩们高声吆喝,手里拎着沉甸甸的鸡鸭鱼肉和新鲜蔬菜,心里满是踏实;她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,跟着母亲学包饺子,虽然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露馅就是歪歪扭扭,像个“小元宝”,却引得林父林母哈哈大笑;她陪父亲坐在阳台上下棋,听他讲小区里的琐事——谁家的孙子考上了大学,谁家的猫生了崽,谁家的花开得最艳,这些细碎的日常,却让她觉得无比珍贵。
墨渊则像个默默守护的影子,始终陪伴在侧。林父买了重物,他立刻上前接过;林母揉面揉得胳膊酸,他主动帮忙,力道均匀,揉出来的面团比林母还要细腻;家里的灯泡坏了,他找工具修好;连林母炸年货时担心油溅到,他都能精准地递上围裙和手套。他话不多,却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,渐渐赢得了林父林母的好感。林母私下拉着林晚星说:“墨渊这孩子看着踏实,对你也上心,是个靠谱的。”
除夕这天,家里更是热闹非凡。林母一早就钻进厨房忙碌,炖鸡汤、烧鱼、做糖醋排骨、炸西喜丸子……全是林晚星爱吃的菜。林父则在客厅里贴福字、挂灯笼,墨渊在一旁打下手,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。林晚星穿梭在厨房与客厅之间,一会儿帮母亲递个盘子,一会儿帮父亲扶个梯子,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。
傍晚时分,满满一桌子菜终于端上了桌,热气腾腾的,香气扑鼻。林父打开了珍藏多年的白酒,给墨渊倒了一杯,自己也倒了小半杯,举起酒杯:“墨渊,谢谢你这两年照顾晚星。以后常来家里吃饭,就当是自己家一样。”
“谢谢您,伯父。”墨渊也举起酒杯,目光转向林晚星,眼底满是温柔,“我会好好照顾晚星的。”
林晚星举起果汁杯,碰了碰父母和墨渊的杯子:“爸,妈,墨渊,新年快乐!”
窗外突然响起“咻”的一声,紧接着,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,红的、绿的、金的,照亮了整个餐桌。林晚星看着父母含笑的脸庞,又看向身旁眼神温柔的墨渊,突然觉得眼眶发热——原来最好的年味,从来不是山珍海味,也不是绚烂烟花,而是家人在侧,温暖相依,是久别重逢后,那份失而复得的踏实与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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