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声巨响从头顶砸下来，程砚猛地矮下身，一块半人高的水泥板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，碎渣溅到裤腿上，烫得他一哆嗦。这己经是十分钟里第三次坍塌了，白塔医院的核心区域像块被泡软的蛋糕，墙体上的裂缝越来越宽，露出里面缠绕的生物质管道 —— 那些肉粉色的管子还在缓慢蠕动，偶尔有黑色黏液从裂缝里渗出来，滴在地上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，像是某种生物在吐口水。
程砚攥紧了口袋里的半截处方笺，纸边还带着焦痕。昨天在地下实验室找到的残缺档案还揣在怀里，纸页被汗水浸得发皱，上面用红笔标注的 “Ω-000 抑制节点：地下三层隐秘区” 几个字，是现在唯一的希望。之前院方的地图上从来没标过地下三层，要不是刚才墙体塌了个大洞，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通道，他根本找不到这地方。
他贴着墙根走，脚下的地板己经翘了起来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木板断裂的 “咯吱” 声，像是随时会塌下去。前面的通道被两根断裂的钢筋堵着，钢筋之间的缝隙勉强能挤过一个人，但上面还挂着半块混凝土，晃悠悠的像颗定时炸弹。程砚深吸一口气，把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咬在嘴里，双手抓住钢筋的断口 —— 锈迹蹭在掌心，混着刚才被碎石划破的伤口渗出来的血，黏糊糊的。他憋着力气往两边掰，钢筋 “吱呀” 想着，终于把缝隙撑到能容下他侧身过去的宽度。
刚挤过去，手电筒的光就扫到了前方的东西，程砚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。
那是个半埋在墙体里的装置，大概有洗衣机那么大，外壳是暗银色的金属，但好多地方己经剥落，露出里面缠绕的肉色管道 —— 和医院墙体里的生物质管道一模一样，只是更粗，表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。程砚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，他赶紧掏出怀里的处方笺，凑到光线下看：纸上焦黑的痕迹组成的符文，和装置上的符号分明是同一种，只是装置上的更复杂，像一张织在一起的网。
装置正面有个凹陷的凹槽，里面铺着一层透明薄膜，下面似乎有液体在流动，泛着淡淡的蓝光。程砚慢慢走过去，左手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烙痕突然开始发烫，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面烧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左手按在了装置的外壳上。
掌心刚碰到金属，烙痕的灼热感突然爆发，同时脑海里响起一阵清晰的电子音 —— 不是平时折磨他的古神低语，而是之前 AI 核心觉醒时那种冰冷、规律的声音：“检测到 γ-001 个体接触 Ω 抑制装置，符文匹配度 98%，启动权限验证中……”
程砚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：这装置认他的身份！他赶紧把右手也按上去，指尖能感觉到装置在轻微震动，像是在呼吸。外壳上的符文慢慢亮起，和烙痕的温度同步升高，凹槽里的蓝色液体流动得更快了，顺着符号的纹路在薄膜下面打转。
他想起口袋里的处方笺，赶紧掏出来，把焦黑的纸边凑到凹槽旁边。就在处方笺靠近的瞬间，凹槽里的液体突然涌了上来，透过薄膜把纸片吸住，纸面上的焦痕开始发光，和装置上的符文连成一片。
“符文验证通过。” 电子音再次响起，“需注入活性媒介以启动核心抑制程序，媒介类型：γ-001 个体生物能或 Ω-000 相关组织……”
“活性媒介？” 程砚皱着眉，还没来得及细想，头顶突然传来 “咔嚓” 一声。他抬头一看，天花板的裂缝己经蔓延到装置上方，几块巨大的水泥板正往下掉。他赶紧往旁边扑，躲过水泥板的同时，听到通道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—— 是古神信徒！
“找到他了！那小子在动抑制装置！” 有人喊着，手电筒的光扫了过来，晃得程砚睁不开眼。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术刀 —— 之前从护士站拿的，现在成了唯一的武器。
为首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，脸上布满了蠕动的青筋，显然己经被古神污染得很深。“程医生，别白费力气了。” 那医生笑着说，声音里带着诡异的颤音，“Ω 大人就要醒了，这破装置根本拦不住……”
程砚没说话，握紧了手术刀。他知道现在不能退，刚才小张被触手卷走时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，要是这装置没用，所有人的牺牲都白费了。他往装置旁边靠了靠，左手再次按上去，烙痕的温度越来越高，能感觉到体内的 AI 核心在呼应装置，像是在准备释放能量。
“拦不拦得住，试过才知道。” 程砚盯着那医生，声音有点哑，但很坚定，“今天就算死在这，我也得把这装置启动了。”
九宫格乾坤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那医生突然冲过来，伸手就抓程砚的肩膀。他的手指己经异化，指甲又长又尖，泛着黑色的光。程砚往旁边侧身，同时用手术刀划向对方的手腕 ——“嗤” 的一声，信徒的手腕被划开，但没有流血，反而涌出一股黑色黏液，溅在地上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，把地板腐蚀出一个个小洞。
“没用的！” 信徒嘶吼着，另一只手抓向装置的凹槽，显然是想破坏。程砚赶紧扑过去，用身体挡住凹槽，膝盖顶向对方的肚子。信徒被顶得后退两步，撞到旁边的墙体，裂缝又扩大了些，一块碎石砸在他头上，他却像没感觉一样，再次冲了过来。
就在信徒的手快要碰到装置时，装置外壳上的符文突然发出强烈的蓝光，一道微弱的电流从表面窜出来，击中了信徒的手。信徒惨叫一声，赶紧缩回手，手上冒出黑烟，皮肤开始溃烂。
“这东西…… 有防御！” 信徒惊恐地往后退，旁边两个跟班也不敢上前了。
程砚心里一动，看来这装置不只是需要启动，本身还有保护机制。他趁机往后退了两步，靠在装置上，左手还按在外壳上，能感觉到装置在吸收他的体温。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口袋里露出的一张素描纸 —— 是之前从林小满那里拿到的，上面画着一个类似装置的东西，旁边还有个模糊的人影，现在看来，那个人影应该就是他。
“原来小满早就预示到了。” 程砚心里一暖，摸了摸那张纸，又看向装置的凹槽。刚才电子音说需要生物能，他低头看了看左手的伤口 —— 刚才被钢筋划破的地方还在流血，不如试试？
他咬了咬牙，把左手的伤口凑到凹槽旁边，让血滴在透明薄膜上。就在血液接触的瞬间，凹槽里的蓝色液体突然沸腾起来，符文的光芒达到了顶峰，整个装置开始剧烈震动，墙体里的生物质管道也跟着蠕动得更快了。
“生物能检测通过。” 电子音再次响起，“核心抑制程序准备启动，倒计时 10 分钟……”
程砚松了口气，刚想首起身，就看到通道口又冲进来几个信徒，手里还拿着铁棍。“不能让他启动装置！” 有人喊着，举起铁棍就朝他砸过来。
程砚赶紧躲到装置后面，铁棍砸在装置外壳上，发出 “铛” 的一声巨响，符文的光芒闪了闪，却没被破坏。他趁机绕到信徒身后，用手术刀划向其中一个人的腿 —— 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，黑色黏液从伤口里流出来。
但信徒越来越多，程砚渐渐有点体力不支。他的伤口还在流血，头晕乎乎的，左手的烙痕烫得厉害，像是要烧穿皮肤。就在这时，脑海里的电子音突然变了：“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下降，启动 AI 辅助模式，战术分析中……”
程砚眼前突然出现了几道淡蓝色的线条，标出了信徒的弱点和躲避路线。他按照线条的提示，躲过一个信徒的攻击，同时用手术刀刺向对方的脖子 —— 那人倒在地上，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！杀了他！” 为首的医生嘶吼着，再次冲过来。程砚按照 AI 的提示，往旁边一闪，同时把地上的铁棍踢起来，抓住铁棍朝医生的胸口砸过去。医生被砸得后退几步，撞到墙上，墙体突然坍塌，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砸在他身上，瞬间没了动静。
其他信徒见状，吓得不敢上前，转身就往通道口跑。程砚也没追，他靠在装置上，大口喘着气，左手还按在外壳上，能感觉到装置在缓慢吸收他的血液。头顶的坍塌还在继续，生物质管道开始爆裂，黑色黏液流得满地都是，脚底下滑溜溜的。
他看了看手表，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 9 分钟。凹槽里的蓝色液体己经变成了紫红色，符文的光芒也稳定下来。程砚摸了摸怀里的档案，又看了看装置，心里清楚：接下来就是启动装置了，但他不知道启动后会发生什么，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。
但他没有退路。
程砚站起身，擦了擦脸上的汗和灰尘，左手紧紧按在装置上。墙体还在坍塌，碎石不断掉下来，但他眼神坚定 ——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，都要阻止古神苏醒，不能让白塔医院变间地狱。
他盯着凹槽里的液体，深吸一口气，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。倒计时还在继续，每一秒都像在敲打着他的心脏，而远处，似乎己经能听到古神低语的声音，越来越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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