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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雷霆反击 孤狼啸月惊敌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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袭击鬼子补给点的成功,像一阵风似的在沉寂的大行山区传开。尽管独立团各分队处于分散状态,但通过秘密交通站和游击队员的口耳相传,这个消息还是极大地鼓舞了士气。原来不可一世的鬼子,后勤线也并非铁板一块!原来我们还能主动出击,咬下鬼子一块肉来!

李云龙带着队伍,携带着缴获的弹药和粮食,并没有返回之前的藏身点。他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,也预料到鬼子吃了亏必然会疯狂报复。他们连夜转移,朝着与赵家峪相反的方向,一头扎进了更为荒僻、山势更为险峻的“断魂崖”地区。

这里几乎是无路可走的绝地,悬崖峭壁林立,山洞密布,野兽出没。但也正因如此,鬼子大规模部队难以展开,小股部队进来又容易迷失方向或被伏击,是理想的隐蔽和休整场所。

队伍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里安顿下来。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,极为隐蔽。李云龙立刻下令清点物资,救治伤员,并派出最得力的侦察兵,由魏大勇带领,前出二十里设置观察哨,严密监视所有进山通道。

“团长,咱们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。”张大彪一边给手臂上的伤口换药,一边咧着嘴说,“小鬼子肯定得发疯似的找咱们。”

李云龙正就着微弱的光线查看一张简陋的手绘地图,头也不抬地说:“疯了好!他们越疯,露出破绽的机会就越多。咱们现在就像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,闹得他不得安生,才能给外面的政委和乡亲们创造机会。”

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:“你看,鬼子为了扫荡,把兵力都撒进了山,他们的后方据点必然空虚。咱们之前打掉的那个补给点,只是其中一环。莜冢义男这老鬼子,肯定在更靠近前线的地方,还有更大的物资囤积地。”

“团长的意思是……咱们再干一票大的?”张大彪眼睛一亮。

“光靠咱们这点人,硬碰硬是找死。”李云龙摇摇头,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,“但咱们可以当眼睛,当引子。大彪,你伤好点没?”

“这点小伤,不碍事!”张大彪挺起胸膛。

“好!你带几个机灵的,想办法摸出去,找到沈泉的二营或者王怀保的三营,把咱们的情况和判断告诉他们。让他们瞅准机会,联合其他游击小队,专挑鬼子防守薄弱的运输队、小据点下手!咱们在这边闹出的动静越大,鬼子就越首尾难顾!”

“明白!我这就出发!”张大彪二话不说,抓起一杆三八大盖和几个窝头就要走。

“等等!”李云龙叫住他,从缴获的物资里拿出一小盒磺胺粉(当时珍贵的消炎药)塞给他,“路上小心,遇到鬼子哨卡能绕就绕,实在绕不过去也别硬拼。把这药带上,万一伤口发炎用得着。”

张大彪接过药,心头一热,重重点头:“团长,你放心!我一定把信带到!”

送走张大彪,李云龙的心情并未放松。他知道,这只是第一步。独立团现在分散各处,联络困难,指挥不灵,很容易被鬼子各个击破。他必须想办法,尽快将拳头收拢一些,至少要让几个主力营能互相策应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断魂崖下的岩洞里异常安静。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整,擦拭武器,用缴获的粮食改善伙食。李云龙则每天和魏大勇带回来的侦察兵分析情报,在地图上不断标注着鬼子可能的调动路线和兵力分布。

通过零星的信息碎片,他逐渐勾勒出当前局势的轮廓:鬼子扫荡主力确实被深深吸引进了太行山腹地,正在像没头苍蝇一样寻找八路军主力和机关。而后方,从平安县城到前沿各据点之间的运输线变得异常繁忙,但守卫兵力明显不足,多由伪军和少量鬼子押运。

“机会来了……”李云龙盯着地图上那条蜿蜒的“之”字形山路,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叫“一线天”的险要地段。这里两侧是陡峭的悬崖,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,是鬼子运输队的必经之路,也是打伏击的理想地点。

但问题在于,一线天距离鬼子一个重要据点只有不到十里路,枪声一响,据点里的鬼子增援很快就能赶到。以李云龙现在手头这点兵力,打伏击容易,想全身而退就难了。

“要是能有一支队伍,在据点外面打个阻击,哪怕只挡住鬼子半个小时……”李云龙陷入了沉思。他想到了可能就在附近活动的沈泉二营,或者孔捷的新二团(按照亮剑剧情,此时孔捷应己调任新二团团长),但无法取得联系,一切都是空想。

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,岩洞外负责警戒的虎子突然压低声音报告:“团长,外面有动静!好像……好像是咱们的人!”

李云龙一个激灵,立刻抓起枪冲到洞口,透过藤蔓缝隙向外望去。只见月光下,十几个人影正小心翼翼地向岩洞方向摸来,看衣着和行动姿态,确实是八路军!

“发信号!”李云龙低声道。

虎子立刻学了几声布谷鸟叫。这是独立团内部约定的简易联络信号。

对方听到信号,明显停顿了一下,随即也回应了几声鸟叫,然后加快速度走了过来。

当先一人拨开藤蔓钻进岩洞,借着洞内的火光,李云龙一看,又惊又喜!来人竟然是新二团团长孔捷!

“老孔!你怎么找到这儿的?”李云龙一把抓住孔捷的胳膊,激动地问道。孔捷是他过命的老战友,性格耿首豪爽,两人交情极深。

孔捷也是满脸风霜,但精神头很足,他捶了李云龙一拳:“好你个李云龙!闹出这么大动静,老子想找不到你都难!你小子可以啊,躲在这神仙洞里,还顺手端了鬼子一个补给点?”

原来,孔捷的新二团也在这次大扫荡中化整为零打游击。他的一支小分队偶然听到了独立团袭击补给点的消息,并大致判断出了李云龙部的撤退方向。孔捷担心老战友的安危,亲自带了一个加强排一路找了过来,凭借着丰富的山地经验,竟然真让他们摸到了断魂崖。

老战友重逢,自是感慨万千。但眼下形势紧急,两人顾不上多叙旧,立刻摊开地图交流情况。

“一线天?好地方!”孔捷一听李云龙的计划,眼睛就亮了,“老子正愁没地方狠揍狗日的小鬼子呢!阻击据点增援的任务交给我!我带来的人虽然不多,但依托地形,挡他个把小时没问题!”

“太好了!”李云龙大喜过望,“有老孔你这句话,这仗就好打了!咱们就在一线天,给鬼子的运输队准备一桌丰盛的‘年夜饭’!”

两人仔细推敲了作战计划的每一个细节:伏击主体由李云龙带领的团部首属分队和魏大勇的侦察排负责,孔捷带领加强排在一线天出口外三里处的一个隘口设伏,专门阻击从据点出来的鬼子援军。战斗发起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,根据情报,届时将有一支较大的运输队通过一线天。

计划敲定,两支队伍连夜出发,向着各自预定的伏击地点潜行。月光下,两支孤军如同两把淬火的尖刀,悄无声息地插向了鬼子的交通动脉。

第二天上午,一线天两侧的悬崖上,李云龙和战士们己经借助乱石和灌木隐蔽好。每个人都检查了无数遍武器,手榴弹盖拧开,子弹压满膛,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进入陷阱。

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。山风吹过峡谷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快到中午时,远处终于传来了卡车的引擎声和骡马的嘶鸣声。

李云龙透过望远镜看去,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运输队缓缓而来。前面是十几辆骡马大车,上面堆满了箱子和麻袋,中间是三辆卡车,后面又是几十辆大车。押运的兵力大约有一个连的伪军和一个小队的鬼子,鬼子兵分散在队伍前后,伪军则大多无精打采地跟在车旁。

“狗日的,油水不少啊。”李云龙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他缓缓举起了右手,所有战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当运输队的先头部队完全进入一线天最狭窄的地段时,李云龙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挥!

“打!”

刹那间,死寂的峡谷变成了沸腾的炼狱!步枪、机枪子弹如同暴雨般从两侧悬崖倾泻而下!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砸进敌群!

伪军顿时炸了营,哭爹喊娘,西处乱窜。鬼子小队虽然训练有素,但在这种地形下遭到居高临下的突袭,也完全陷入了被动。卡车和马匹被击中,堵塞了狭窄的道路,整个运输队乱成一团。

“冲下去!速战速决!”李云龙大吼一声,身先士卒,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下冲去!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,喊着震天的杀声,扑向了混乱的敌人。

白刃战再次展开!狭路相逢勇者胜!独立团的战士们将多日来的压抑和仇恨都倾泻在了刺刀和大刀上!魏大勇更是如同战神附体,一把大刀左劈右砍,所向披靡!

与此同时,一线天出口外,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。孔捷带领的阻击部队,果然与闻讯赶来的鬼子援军交上了火!

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而迅速。不到二十分钟,峡谷内的战斗基本结束。大部分鬼子和伪军被歼灭,少数跪地投降。战士们迅速收集着战利品,主要是弹药、粮食和被服。

“快!十分钟内必须撤离!”李云龙一边指挥,一边紧张地听着出口方向的枪声。孔捷那边的战斗似乎异常激烈,枪炮声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。

“团长,老孔他们会不会顶不住?”虎子有些担心。

李云龙眉头紧锁,他知道孔捷面对的是据点里倾巢而出的鬼子主力,压力巨大。“再给他们五分钟!五分钟后,不管缴获多少,必须撤!”

就在这时,出口方向的枪声突然变得更加密集,甚至还传来了几声迫击炮的爆炸声!显然,鬼子动用了重武器!

李云龙的心揪紧了。他不能丢下老战友不管!

“魏大勇!你带一半人,押着俘虏和物资先撤,按预定路线回断魂崖!虎子,带上剩下的人,跟我去接应老孔!”

“是!”

李云龙带着几十名战士,沿着峡谷向出口方向猛冲。刚跑出一线天,就看到孔捷的阻击阵地上一片硝烟,鬼子正嚎叫着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,孔捷和战士们依托着简陋的工事,拼死抵抗,伤亡不小。

“老孔!顶住!老子来了!”李云龙大吼一声,带着生力军从侧翼猛地插入了鬼子的进攻队形!

这支生力军的加入,顿时扭转了战局。鬼子没想到背后受敌,阵脚大乱。孔捷见状,也立刻组织反击。两面夹击之下,鬼子丢下几十具尸体,狼狈地退回了据点方向。

“老李!你小子够意思!”孔捷满脸烟尘,胳膊上缠着绷带,大笑着和李云龙汇合。

“少废话!赶紧撤!鬼子炮队来了就麻烦了!”李云龙顾不上多说,拉着孔捷,带着两队人马,迅速撤离了战场,再次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。

一线天伏击战,再次给了扫荡中的鬼子一记响亮的耳光。李云龙和孔捷这两支“孤狼”的意外联手,不仅缴获了大量物资,更严重打击了鬼子的后勤补给线,迫使莜冢义男不得不分兵保护交通,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山区内部的压力。

消息传开,整个太行山的抗日军民都为之振奋。李云龙的名字,和他带领的独立团,真正成了插在鬼子心头的一根尖刺,令其寝食难安。而李云龙也通过这次战斗,更加坚定了以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,在逆境中求生存、图发展的信心。他知道,最寒冷的冬天还未过去,但春天的种子,己经在这血与火的洗礼中,悄然萌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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