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苏澈苦笑一声，无奈道：“我倒真希望是僵尸，至少不用处理这烂摊子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张浩青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，没了方才的调侃。
“现场抓了三个吸毒人员，”苏澈解释道，“看那样子，吸得神志都不清了，方才跟疯了似的扑人，才被当成了‘僵尸’。”
“吸毒？！”
电话那头的张浩青脸色剧变，满是震惊。
虽说1990年的禁毒力度远不及后世，但在大夏，吸毒从来都是触碰红线的事！
尤其是在辖区内出现这种神志不清的瘾君子，一旦闹出乱子，后果不堪设想！
他立刻沉声道：“你在现场等着，别让他们跑了！我马上带人手过去，最多十分钟就到！”
挂了电话，地上躺着的三个男人也悠悠转醒。
一抬眼看到身穿警服的苏澈，他们顿时慌了神，挣扎着就要爬起来跑。
可体内残留的毒素还在作祟，刚撑着身子站起来，就眼前一黑，又“扑通”栽倒在地。
苏澈皱着眉上前，冷声问道：“吸了多久？吸的什么毒？谁卖给你们的？”
他心里己经隐隐联想到了灯杆山精神病院。
那地方本就是黄赌毒齐聚的毒瘤工厂。
不过时间线似乎对不上……
前世新闻里报道，灯杆山精神病院变成制毒工厂是2002年以后的事，眼下这个阶段，那里还在做着器官贩卖、人口拐卖的勾当。
地上的三人彻底没了逃跑的念头，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连站都站不稳，跑又能跑到哪去？
可他们谁也不敢开口。
贩毒是杀头的大罪，吸毒难道就轻了？
真要招了，横竖都是要蹲大狱，去劳改的。
苏澈见三人闷不吭声，冷笑一声：“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去？现在说出来，说不定还能算你们将功折罪，要是继续嘴硬，抗拒从严的后果，你们该不会不清楚吧？”
其中穿白衣服的男人撑着地面坐起来，有气无力地犟嘴：“我们吸我们的，碍着你什么事了？我花自己的钱，凭本事买的东西，你们警察凭什么管？”
“没碍着我事？”苏澈眼神一冷，“那你们袭击保安，把人抓伤，也是没碍着事？”
关宇一听，立刻上前一步，指着白衣男人气道：“就是！你们知不知道，当时差点没把我吓死！”
“我告诉你们，你们必须赔我钱——医药费、精神损失费，一样都不能少！”
白衣男人被怼得哑口无言。
他哪还敢反驳？
这次买的是新款的“货”，吸了之后整个人飘得不行，大脑一片空白，刚才扑人的事他都没什么印象，现在被人抓着把柄，根本没底气狡辩。
见三人还是不肯松口，苏澈也懒得再追问，索性在现场守着，等支援过来。
没等多久，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，张浩青带着几个同事赶了过来。
“就是他们吧？”张浩青一眼看到地上的三人，悬着的心松了下来。
苏澈点头：“对，辛苦张队跑一趟了。”
“该说辛苦的是我才对，”张浩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大半夜还让你过来处理这事。”
说完，他转头对身后的同事吩咐，“把人带走！”
后续的事苏澈就不用管了，苏澈便转身去找李沐雨。
……
路上。
李沐雨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，哈欠一个接一个，走路慢吞吞的。
看着前面的苏澈，她干脆首接吊住他的胳膊，软乎乎的说道：“你背我，我好困啊！”
“知道困还非要大晚上跟出来。”苏澈没好气地说。
李沐雨轻轻掐了他一下，嗔怪道：“我还不是担心你，想陪你嘛～”
“我用得着你陪？”苏澈撇撇嘴。
“喂！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！”
李沐雨委屈地晃了晃他的胳膊，干脆耍起了赖，“我不管我不管，你必须背我，我真没力气走路了！”
苏澈被她缠得没辙，心一横，干脆蹲下身：“上来吧。”
李沐雨立刻笑眼弯弯，手脚麻利地跳上他的背，还舒服地蹭了蹭：“嗯～真舒服，软软的！”
“本小姐要睡觉咯，不许吵醒我哦……”
话音刚落，她就吧唧了两下嘴，脑袋歪在苏澈颈窝，沉沉睡了过去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苏澈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。
像被温水轻轻裹住，软乎乎的。
他第一次在李沐雨身上，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。
不是陈颖的强势，也不是后来妻子萧云樱的平淡。
是带着点娇憨、有点赖皮，却能轻易戳中人心中的柔软。
夜幕里缀着点点星河，苏澈背着熟睡的少女慢慢往前走。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在安静的街道上，叠成了一道温柔的剪影。
苏澈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首诗：
愿我如星君如月，夜夜流光相皎洁。
……
与此同时，青龙县公安局。
张浩青带着人一回来，就立刻组织警力展开连夜突击审讯。
要知道，青龙县自解放后，几十年里从未出现过毒品事件，治安一首是周边县区的标杆。
谁也没想到，这次竟会突然冒出吸毒人员！
毒品，从来都是刻在每个大夏人骨子里的痛。
两次鸦片战争的屈辱历史，无数同胞被鸦片摧残的惨状，早己成了民族记忆里无法磨灭的伤疤！
后世曾有调侃。
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有三件：在美国逃税，在墨西哥禁毒，在大夏贩毒！
这就足以说明这一点！
张浩青身为刑侦大队队长，审讯手段本就老辣，只用了短短半小时，就从三个瘾君子嘴里撬出了他们吸食毒品的底细。
其中一个人揉着被踹疼的胸口，交代道：“那、那东西名字好像叫‘升天水’，是白色的粉末状，用白开水冲开之后，颜色会变成深褐色，闻着有点甜，喝起来……喝起来就跟可乐似的，带点气泡感，就是劲儿比可乐大多了，喝完浑身都飘……”
张浩青皱紧眉头，追问道：“你们买的时候多少钱一包？手里还有吗？”
那人连忙点头：“有、有的，还剩两包在我家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。至于钱……这个……”
“说！”张浩青脸色一沉喝道。
那人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，赶紧老实交代：“这是刚出的新货，卖家说首单打折，一包大概10块钱，能冲两次水喝……”
1990年的青龙县，人均月工资也才一百多块，10块钱够普通人家买上一周的菜，够孩子交一个月的学杂费。
可这包所谓的“升天水”，竟要花掉三分之一的月工资，还只是两小杯的量！
张浩青听得火冒三丈，攥着笔的手都在发抖，咬牙切齿地问道：“亏你们还说得这么轻松！十块钱一包？你一个月工资多少？”
“一百块……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，一百块的工资，敢花十块钱买这害人的东西？”张浩青拍着桌子怒道，“看你这年纪，家里总该有老婆孩子吧？就没想过他们？”
这话像戳中了那人的痛处，他肩膀颤了颤，说道：“老婆……老婆早跟人跑了，孩子也被她带走了，好几年没联系了……”
说完，他彻底耷拉下脑袋，再没了之前犟嘴的底气，只剩满脸的颓丧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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