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陆哲那石破天惊、裹挟着无尽杀意的一拳，“小丑”英俊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恐惧，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而解脱的微笑。
他没有躲闪，也未曾抵抗，只是静静地站着，仿佛在迎接命中注定的结局。
“轰！”
金色的拳头毫无阻碍地重重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！
霸道绝伦的真气如决堤的火山般瞬间爆发！“小丑”的身体猛地一弓，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，沿途撞碎数根锈迹斑斑的钢管，最终重重地砸在一堵厚实的承重墙上！
“噗——”
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！
他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，胸口处己然化作齑粉，露出下方一个深可见骨的恐怖拳印！他的生机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流逝。
然而，他却笑了。
他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，抬起头，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正一步步走来的陆哲。
“没用的……”他的声音断断续续，气若游丝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，“杀了我，你什么也得不到……你甚至……连我是谁都不知道……”
陆哲的脚步猛地一顿。
他眉头紧锁，眼中闪过一抹疑惑。他能感觉到，对方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，可为什么此人竟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，甚至还带着一丝解脱？
“你不是‘小丑’？”陆哲的声音冰冷刺骨。
“呵呵……”“小丑”发出一阵微弱如漏风般的笑声，“我当然是‘小丑’……但，‘小丑’又何止我一个？”
这话如同一道谜语，让陆哲的心猛地一沉。
难道……
“看来，你猜到了。”“小丑”看着陆哲微变的脸色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，“没错，‘小丑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。它是一个代号，一个身份，更是一个永远不会死去的幽灵。”
“今天你杀了我这个‘小丑’，明天，还会有千千万万个‘小丑’站出来，去完成我们共同的伟大使命。你们阻止不了的，新神的时代……终将降临！”
他的眼中，迸发出一种病态而狂热的信仰之光！那光芒，让陆哲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！
新神创世计划！
陆哲的脑海中，瞬间闪过苏清搜魂白衣少主后得知的那个疯狂计划！原来，“小丑”也是这个计划的一员！
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？！”陆哲厉声喝问。
“我们？”“小丑”的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骄傲，“我们是新世界的开拓者，是旧秩序的掘墓人……我们是…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，脸色却骤然剧变！
一股无比诡异邪恶的黑色能量，毫无征兆地从他体内轰然爆发！那股能量，与之前在白衣少主灵魂深处爆发的如出一辙，充满了暴虐、毁灭，以及一种视万物为蝼蚁的神性威严！
“呃……啊……”
“小丑”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，七窍之中流出黑色的血液！他的脸上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恐惧！
“不……不……主人……我……”
他似乎想要求饶，想要说些什么，但那股黑色能量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！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，他的脑袋竟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轰然爆裂，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墙壁。
一具无头的尸体，软软地滑倒在地。
死无对证！又一次死无对证！
陆哲静静地看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，冰冷的眼眸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又是这种禁制！在“小丑”的体内，竟然也被种下了这种一旦泄露核心秘密便会自动触发的自毁禁制！
那个隐藏在“新神创世计划”背后的神秘存在，他的势力究竟庞大到了何种地步？连“小丑”这种级别的顶尖黑客，竟然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，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傀儡？！
“陆先生。”王坤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，声音凝重到了极点，“我们的人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。”
说着，他递过来一个密封在透明证物袋里的东西。
那是一枚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徽章。徽章的造型十分奇特，是一只张开了十二只羽翼的堕落天使，而在天使的心脏位置，还烙印着一个古朴而神秘的符文！
那个符文，陆哲认得！或者说，苏清认得！因为在白衣少主的记忆碎片中，也曾出现过这个符文！它代表着一个连鬼谷子都忌惮三分的古老神秘组织——“天道守护者”！
陆哲的瞳孔猛地一缩！“小丑”竟然也是“天道守护者”的人？！
不！不对！
师父最后的警告是“天道守护者的背后是……”，话未说完。而“小丑”刚才的话里，却提到了“判官那群只懂得用蛮力的蠢货”，语气中充满了不屑。这说明，“小丑”和他背后的势力，与“判官”所代表的“天道守护者”传统派系并非一路人，甚至可能是敌对关系！
一个庞大而古老的组织，内部竟然也分裂了？一派是以“判官”为首、崇尚绝对武力的“守旧派”，而另一派，则是以“小丑”和那个神秘“主人”为首、妄图创造“新神”的“革新派”？
无数线索在陆哲的脑海中飞快交织碰撞，勾勒出了一个更加庞大、更加复杂，也更加恐怖的阴谋轮廓！
“先回去。”陆哲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他知道，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，最重要的事情是等清儿醒来。这些谜团，或许只有她才能解开！
……
三天后。
秦家大院，内院主卧。
苏清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，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。映入眼帘的，是古色古香的檀木吊顶，以及一张写满了憔悴与担忧的英俊脸庞。
“陆哲……”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，但比起三天前己恢复了不少。
“清儿！你醒了？！”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陆哲，在看到她睁开眼睛的刹那，眼中瞬间迸发出无尽的狂喜！
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，那力道之大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！
“太好了……你终于醒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哽咽。
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，苏清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。她能想象得到，这三天，他是何等的煎熬。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她轻声问道。
“三天。”陆哲松开她，伸手轻抚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颊，眼中满是怜惜，“饿不饿？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粥。”
苏清摇了摇头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。
“别动！”陆哲连忙按住她，“方老说了，你需要静养！”
“我没事。”苏清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锐利，“我自己的身体，自己清楚。‘小丑’……怎么样了？”
她醒来的第一件事，问的竟然是敌人！
陆哲的心猛地一疼，但他知道她的性格便是如此。他沉默片刻，将三天前在废弃化工厂发生的一切，连同自己的所有猜测，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，包括那枚十二翼堕天使的徽章。
听完他的叙述，苏清的眉头渐渐蹙成一个川字，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！
“十二翼堕天使……‘革新派’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记忆。
片刻之后，她猛地抬起头，看着陆哲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我们可能……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！”
“什么麻烦？”陆哲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。
“我师父曾经跟我提过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禁忌存在。”苏清的声音压得极低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言说的恐怖秘密，“传说，在‘天道守护者’这个组织创立之初，除了代表‘天罚’的‘判官’之外，还有另一个与之平级的最高职位。”
“那个职位，代表着‘神谕’。执掌这个职位的人，被称作‘先知’。”
“据说，‘先知’拥有窥探未来、预知命运的恐怖能力！但后来，因为理念不合，第一代‘先知’带着他最忠诚的十二名追随者叛出了组织，从此销声匿迹。”
“而那十二名追随者，被称作……”苏清深吸了一口气，缓缓吐出西个字。
“十二……圣徒。”
就在这时！
“叮铃铃——”
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房间的宁静！
是陆哲的私人电话。他拿起电话，看到来电显示，脸色微微一变。是他派去欧洲调查“长生玉”来历的心腹！
他按下了接听键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他心腹无比惊恐急促的声音！
“老板！不好了！我们……我们在梵蒂冈的秘密图书馆里，查到了一些关于‘长生玉’的记载！它……它根本不叫‘长生玉’！它的真名，叫做‘该隐之瞳’！是传说中，吸血鬼始祖该隐留下的十三圣器之一！而且……而且我们好像被发现了！”
“啊——”
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，紧接着，便是一阵令人牙酸的、仿佛野兽啃噬血肉般的咀嚼声！
最后，一个优雅、古老，仿佛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男子声音，带着浓重的欧洲口音，缓缓透过听筒传了过来。
“东方的朋友，属于我族的东西，我们会亲自来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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