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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破门与母亲的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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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——!!!”

又一声巨大的撞击,震得护士站的玻璃窗都在嗡嗡作响!

那不再是撞击,更像是爆炸性的冲击,源自302病房内部!

林薇死死盯着监控屏幕——代表走廊3区的那个方格,依旧是一片疯狂跳动的雪花,仿佛那头猛兽的挣扎干扰了所有的电子信号。

刺耳的警报声还在持续,控电板上代表7号电路的红灯疯狂闪烁,将整个房间映照得一片血色。

王医生逃跑的脚步声早己消失在楼梯下方。

他被“清理权限”和LEVEL 2应急预案吓跑了,留下她独自面对这失控的局面。

清理权限…… 这个词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。

是清理故障?还是……清理掉引发故障的人?

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,但母亲贴身放着的U盘传来冰冷的触感,像一枚勇气勋章。

她不能死在这里。

母亲失踪的真相,这所医院的罪恶,必须公之于众!

她猛地吸了一口气,目光扫过护士站。

手电筒!对!

她一把抓过那支沉重的金属手电筒,牢牢握在手中,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然后,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那个红色的急救箱上。

规则里没说不准用急救箱里的东西!

她扑过去,猛地打开箱盖。里面除了常规的绷带纱布,下层竟然放着几副厚实的防咬手套,以及一支封在透明袋里的镇静剂和一支一次性注射器!

这是为“应急预案”准备的吗?

是谁准备的?李梅?还是更早之前的母亲?

来不及细想,她飞快地戴上手套,手感厚重而粗糙。又将那支镇静剂和注射器塞进口袋。

“轰——!!!”

302方向传来一声更加可怕的、仿佛金属撕裂般的巨响!

紧接着,是某种重物拖行的声音,以及……一种低沉、沙哑,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!

它出来了!

那个“实验体7号”出来了!

林薇的心脏跳到嗓子眼,她握紧手电筒,猛地推开了护士站的门!

走廊里,一片狼藉。

302病房那扇厚重的防火门,此刻竟然向外扭曲变形,门轴断裂,半挂在门框上!像是被一股非人的巨力从内部硬生生撞开!

门楣上那盏红灯,因为剧烈的震动,灯丝忽明忽灭,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哀鸣,将那片区域照射得忽明忽暗,更添诡异。

门内,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
而那拖行的声音和嘶吼声,正从那片黑暗深处传来,越来越近……

林薇屏住呼吸,将手电筒光柱猛地射向门内!

光柱刺破黑暗,首先照到的是一地狼藉——翻倒的医疗器械,破碎的玻璃瓶,以及……地上几道明显的、暗红色的拖拽痕迹!

她的光柱颤抖着,顺着痕迹向上移动——

只见一个佝偻、瘦削得可怕的身影,正背对着门口,蜷缩在墙角。

它身上套着一件肮脏不堪、条纹状的病号服,布料松垮地挂在嶙峋的骨架上。

它的头发干枯灰白,乱糟糟地垂落着。

它发出那种沙哑的、痛苦的嘶吼,身体一下下地抽搐着,仿佛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。

它的脚边,扔着一团沾满暗红色污渍的白色胶布。

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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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……用来封嘴的胶布?!

她就是之前透过门缝看到的,那个被绑在床上、封住嘴的女人?!

“实验体7号”……是一个被囚禁、被虐待的人?!

就在这时,似乎被手电筒的光线刺激到,那个蜷缩的身影猛地停止了嘶吼。

它的头颅,以一种极其缓慢、极其不自然的,几乎能听到颈椎摩擦的“咔咔”声,一点一点地……转了过来。

灰白干枯的发丝滑落,露出一张瘦得脱形、几乎只剩下一张皮包骨头的脸。

眼眶深陷,嘴唇干裂苍白。

但是……

但是那双眼睛!

尽管浑浊不堪,充满了痛苦和疯狂,但那双眼底的轮廓,那眉宇间依稀的痕迹……

林薇的呼吸骤然停止!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!

这张脸……

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她童年记忆里,温柔对她微笑,又在无数个深夜让她思念到心痛的脸……

是母亲!!!

林秀芬!!!

“妈……?”一个破碎的、几乎不成调的音节从林薇颤抖的唇间溢出。

巨大的震惊和排山倒海的悲痛瞬间击垮了她!她双腿一软,几乎要瘫倒在地!

怎么会……怎么会是母亲?!

院长不是说她违反规则失踪了吗?

王医生不是说302里是“实验体”吗?

母亲……竟然是那个被锁在302房里,被红灯折磨,被称作“实验体7号”的人?!

那行李箱里李梅的护士服……那张写着所有违反规则者名字的照片……

都是假的?都是烟雾弹?

为了掩盖母亲一首被囚禁在这里的真相?!

就在她心神剧震,几乎失去所有行动能力的这一刻——

“秀芬……?”

那个蜷缩的身影,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林薇,干裂的嘴唇蠕动着,发出一个极其微弱、沙哑到极点的声音。

这声呼唤,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薇!

母亲……还认得她?!

“妈!是我!我是薇薇!”林薇眼泪瞬间决堤,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。

可就在这时,母亲(实验体7号)的表情突然猛地一变!

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疯狂和痛苦瞬间被一种极致到扭曲的恐惧所取代!

她看着林薇的身后,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!

“跑……薇薇……快跑!!!”她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嘶哑尖锐的警告!

林薇浑身一僵,猛地回头!

只见走廊另一端的阴影里,不知何时,悄无声息地站着两个人。

院长张启明,和王医生。

张启明脸上不再有丝毫儒雅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、看实验动物般的漠然。

而王医生手里,正举着一把造型奇特、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长柄电击器。

他的脸上,带着一种残忍而兴奋的冷笑。

“看来,应急预案最终还是要启动。”张启明推了推金丝眼镜,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林护士,很遗憾,你和你母亲……都成为了F计划宝贵的‘观测数据’。”

他轻轻一挥手。

王医生举着滋滋作响的电击器,一步步逼近。

前有虎视眈眈的敌人,后有虚弱惊恐的母亲。

林薇握紧了手中的镇静剂和注射器,背靠着墙壁,退无可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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