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咖啡馆的木质门被风吹得吱呀响，史珍香刚坐下，江哲就推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。屏幕上是沈氏集团的财务系统界面，蓝色的加密锁图标正在闪烁，江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，发出哒哒的轻响。
“昨天晚上趁沈氏系统升级，我黑进去了。”江哲压低声音，眼神盯着屏幕，“他们的防火墙比三年前严了点，但还是有漏洞。我找到采购部的数据库，按你给的编号查了。”
史珍香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，身体前倾，盯着屏幕。江哲点开一个名为“2023年5月招待费”的文件夹，里面的Excel表格清晰地列着每一笔支出——日期“2023-05-18”，摘要“客户招待礼品”，金额“580000元”，供应商“恒通珠宝行”，备注里藏着一串小字：“定制钻石戒指，款号SJ20230518”。
就是这个编号！史珍香的指尖瞬间冰凉，她摸出手机，调出偷拍的钻戒照片，放大戒指内侧——“SJ20230518”的刻痕和表格里的款号分毫不差。
“58万……”史珍香的声音发紧，指尖攥得发白，“林薇薇说这是沈经斌送她的生日礼物，结果是用公司的招待费报销的。”
江哲冷哼一声，点开审批记录：“审批人是沈经斌本人，财务总监签字确认。他们倒是敢，把私人奢侈品当招待礼品报，胆子也太大了。”
史珍香想起林薇薇在医院炫耀钻戒时的嘴脸，想起自己父亲躺在ICU里没钱交医药费的绝望，一股怒火从心底窜上来。她拿起手机，对着电脑屏幕拍下表格，又把偷拍的钻戒照片调出来，两张图并排放在一起——铁证如山。
“这个恒通珠宝行，和沈氏有没有关联？”史珍香问，她记得沈经斌有不少关联公司，专门用来走账。
江哲立刻在系统里搜索“恒通珠宝行”，屏幕上跳出一串关联信息：“法定代表人：李伟，持股比例：沈氏集团间接持股40%……”
“果然是关联公司。”江哲的眼神变冷，“沈经斌用自己的关联公司开发票，再用公司的钱报销，既给了林薇薇好处，又能通过关联交易转移利润，一举两得。”
史珍香的后背泛起寒意。她以前做沈太太时，偶尔看到沈经斌签采购单，总以为是正常的公司支出，现在才明白，那些看似合规的单据里，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猫腻。
“我要把这些都存起来。”史珍香打开江哲给她的加密软件，新建了一个名为“林薇薇-珠宝”的文件夹，把采购记录截图、审批单、钻戒照片一股脑存进去，“这是扳倒林薇薇的第一份证据，也是打向沈经斌的第一拳。”
江哲点点头，关掉财务系统，屏幕切换回桌面。桌面上是一个名为“沈氏黑料”的文件夹，里面己经建了三个子文件夹：“剽窃项目”“海外转账”“高管报销”。他指着“高管报销”说：“我还发现了其他问题，沈经斌的助理每个月都有一笔‘办公用品’支出，金额从5万到10万不等，但附的发票都是小额超市发票，明显是虚开的。”
史珍香心里一动——沈经斌的助理，就是那个在餐厅用公司卡买单、拎着奢侈品袋的男人。她想起第2章在医院门口撞见他的场景，当时就觉得不对劲，现在看来，这助理早就和沈经斌一起中饱私囊了。
“这个助理叫什么？”史珍香问。
“张扬。”江哲调出张扬的员工档案，“沈经斌的贴身助理，跟着他五年了，手里应该握了不少沈经斌的黑料。”
史珍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张扬是沈经斌的左膀右臂，要是能从他身上打开缺口，说不定能拿到更多证据。她把张扬的名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，标注“重点关注”。
“对了，你在酒店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？”江哲抬头看她，眼神里带着关切，“20楼的高管区域，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文件或设备？”
史珍香想起昨天在20楼打扫时看到的场景：沈经斌的办公室门没关严，她瞥到办公桌后面有一个带密码锁的保险柜；休息室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未签的合同，甲方是一家海外公司，名字很陌生。
“沈经斌的办公室有个保险柜，休息室有份海外公司的合同。”史珍香尽量回忆细节，“合同上的公司名字是英文，我没看清全称，只记得开头是‘Global’。”
江哲的眼睛亮了：“Global……会不会是上次查到的海外转账的收款方？”他立刻打开另一个窗口，调出之前追踪的海外账户信息——收款公司正是“Global Energy Co., Ltd”。
“有可能。”江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，“这家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，三年前成立，没有实际业务，就是个空壳公司。沈经斌往里面转了2000万，现在又和他们签合同，肯定有问题。”
史珍香的心跳越来越快。海外空壳公司、大额转账、虚假合同……这些串联起来，很可能就是沈经斌洗钱的证据。她想起自己藏在父亲病房里的录音笔，想起张扬虚开的发票，想起林薇薇的钻戒——这些碎片正在慢慢拼成一张网，一张罩向沈经斌的网。
“我下次去20楼，想办法看看那份合同。”史珍香说，语气坚定，“如果能拍到合同内容，就能和海外转账的记录对应上。”
江哲皱起眉：“太危险了。20楼监控多，沈经斌的办公室有人看守，你一个保洁员进去太扎眼。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史珍香想起酒店的保洁排班表，“每周三下午2点，20楼的高管要开例会，到时候办公室没人。我可以借口打扫，进去看看。”
江哲沉默了几秒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微型U盘，递给她：“这个U盘是防水防磁的，只有指甲盖大，你藏在保洁服的纽扣里。如果看到合同，就用手机拍下来，或者把U盘插进电脑拷贝。记住，一旦有动静，立刻放弃。”
史珍香接过U盘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更加清醒。她把U盘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，紧紧攥住：“我会小心的。对了，沈经斌的助理张扬，你能不能查一下他的银行流水？看看他每个月的‘办公用品’支出，到底花在了哪里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江哲点头，“我尽快查。另外，你在酒店要注意安全，王主管好像对你有点怀疑，今天早上我看到她在问其他保洁员你的情况。”
史珍香心里一紧。她想起王主管昨天看她的眼神，确实带着几分审视。看来她的“怯懦”伪装，还需要再精进些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史珍香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会更小心，尽量少说话，多干活，不让他们起疑心。”
江哲合上电脑，把笔记本塞进黑色的背包里：“今天就到这里，我先走，你等十分钟再出去。”他起身时，又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蓝牙耳机：“这个你戴上，调成静音。如果遇到危险，按一下侧面的按钮，我能听到你的声音，还能定位。”
史珍香接过耳机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自从和江哲合作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。她戴上耳机，藏在耳后，被头发遮住，一点都不显眼。
江哲走后，史珍香坐在咖啡馆里，看着窗外的雨丝。她拿出手机，打开加密文件夹，看着里面的采购记录和钻戒照片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。
林薇薇，你以为戴着58万的钻戒就能高枕无忧？你以为沈经斌真的爱你？
你不过是他用来洗钱的工具，是他炫耀的花瓶。等我把这些证据交出去，你不仅会失去钻戒，还会和沈经斌一起，为你们的贪婪付出代价。
她关掉手机，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。水是凉的，但她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——复仇的火，越烧越旺。
十分钟后，史珍香起身离开咖啡馆。雨己经停了，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，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，反射出细碎的光。她走在人行道上，脚步坚定，不再像以前那样怯懦。
她知道，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，沈经斌的警觉性会越来越高，稍有不慎就会暴露。但她不怕，因为她手里有证据，有盟友，有复仇的决心。
回到医院，史珍香先去父亲的病房看了看。父亲还在昏迷，但呼吸平稳，监护仪上的曲线很规律。她坐在床边，握住父亲冰凉的手：“爸，我找到证据了，林薇薇的钻戒是用公司的钱买的。很快，我就能把沈经斌和林薇薇都拉下来，为你报仇。”
窗外的阳光照在父亲的脸上，仿佛给那张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暖光。史珍香相信，父亲能听到她的话，能感受到她的决心。
她拿出手机，给江哲发了一条加密消息：“周三下午2点，我去查海外合同。张扬的流水麻烦尽快查，有消息告诉我。”
很快，江哲回复：“注意安全，我会随时监控你的位置。”
史珍香收起手机，走出病房。走廊里的风有点凉，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。
扳倒林薇薇的第一步，己经完成。接下来，该轮到沈经斌了。而那个藏在20楼办公室里的保险柜，那个海外空壳公司的合同，或许就是打开沈经斌洗钱黑料的钥匙。
她不会输，也不能输。为了父亲，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，为了被沈经斌毁掉的一切，她必须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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