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点，市中心的“静语”咖啡馆包间里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只留一盏暖黄色的壁灯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外面下着小雨，雨点打在玻璃窗上，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，像在为这场秘密会面打掩护。
张诚坐在沙发上，手指死死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的头发有些凌乱，眼底布满红血丝，一看就是好几晚没睡好。对面的史珍香穿着一身黑色风衣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，笔悬在纸上，等着他开口。
“你真的能让沈经斌付出代价？”张诚先开口，声音沙哑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急切。他之前虽然找过史珍香，但没敢把最核心的东西说出来——他怕史珍香能力不够，反而打草惊蛇，让自己遭殃。
史珍香抬眼看他，眼神很稳：“我手里己经有他虚开发票、隐瞒收入的证据，加上你知道的，足够让他进去。但你要给我最详细、最准确的信息，不能有一点含糊。”
她把笔记本推到张诚面前，上面己经写了几行字：“2022-2024年，沈氏集团关联公司：盛达贸易、鑫源科技、恒信咨询。”这些是她之前从银行流水中查到的，现在需要张诚确认细节。
张诚看着笔记本上的字，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决心。他打开牛皮纸信封，拿出一沓复印的文件，推到史珍香面前：“这些是我偷偷复印的，沈经斌通过这三家空壳公司转移利润的全部流程。”
史珍香拿起文件，一页页翻看。最上面是三家公司的工商注册信息——注册资本都是100万，法定代表人都是沈经斌的远房亲戚，注册地址都是虚拟的写字楼，没有实际办公场地。下面是银行流水明细，标注着每一笔资金的走向。
“你看这里。”张诚指着其中一页，“2023年8月15日，沈氏集团向盛达贸易转了500万，备注是‘购买原材料’，但实际上根本没有这笔业务——盛达贸易连仓库都没有，怎么可能提供原材料？”
史珍香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，果然，流水下面附着一张虚假的采购合同，供货方签字的地方，笔迹和沈经斌的司机一模一样。她想起江哲之前查到的，恒通建材的老板是沈经斌的前司机，看来这几家公司的实际操控者，都是沈经斌最信任的人。
“这500万最后去哪了？”史珍香问，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。
“转到鑫源科技了。”张诚立刻回答，指着另一页流水，“8月20日，盛达贸易把500万转给鑫源科技，备注是‘技术服务费’；9月5日，鑫源科技又把这500万转给恒信咨询，备注是‘咨询费’；9月10日，恒信咨询把钱转到了沈经斌在瑞士的私人账户里。”
史珍香的笔顿了一下——瑞士的账户，正好和林薇薇说的海外账户对上了。她拿出手机，调出江哲发给她的海外账户流水，对比了一下金额和时间，完全吻合。
“不止这一笔。”张诚又指着其他几页，“2022年全年，通过这三家公司转移了1200万；2023年转移了1800万；2024年截止到现在，己经转了800万。这些钱名义上是‘合作款’‘服务费’，实际上全是沈氏集团的利润，被他偷偷转移到了海外。”
史珍香快速计算了一下：“三年一共转移了3800万？加上之前的虚开发票320万、隐瞒收入4000万，偷税金额至少有2300万。”这个数字比她之前预估的多了一倍还多，足够让沈经斌喝一壶了。
“还有更狠的。”张诚的声音压低了一些，带着一丝愤怒，“沈经斌为了让这些转移看起来更真实，还伪造了和这三家公司的长期合作协议，每年都让财务做假的账套，应付审计。我之前提醒过他，这么做风险太大，他不仅不听，还骂我胆小，说我‘不懂变通’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双手开始发抖：“后来我才知道，他早就想把我踢走了——我知道的太多了。这次南洋绿能的项目，我反对他投资，他正好借机会把我降职，让他的心腹李涛接替我的位置。李涛那个人，就是个只会拍马的废物，根本不懂财务，沈经斌就是看中他听话，能帮他掩盖这些脏事。”
史珍香抬眼看他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离婚后，我让前夫破产进监狱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抓住了关键信息：“李涛知道这些转移利润的事？”
“知道一部分。”张诚点头，“沈经斌让他负责和恒信咨询对接，他手里有一部分转账记录。但他不知道全部，沈经斌对谁都不放心，核心的海外账户信息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”
史珍香把这个信息记下来——李涛，以后可能会成为另一个突破口。她合上笔记本，看着张诚：“这些文件我收下了。你愿意出庭作证吗？需要你指认沈经斌是如何安排这一切的，包括虚假合同、资金转移路径。”
张诚犹豫了一下，眼底闪过一丝恐惧——他怕沈经斌的势力，就算沈经斌倒了，他的余党也可能找自己麻烦。但一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被当成垃圾，想到沈经斌的嚣张和狠毒，他又咬牙点了点头：“我愿意。只要能让他进去，我什么都敢说。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，沈经斌那个人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我保证。”史珍香的语气很肯定，“税务稽查很快就会上门，沈经斌自顾不暇，没时间找你麻烦。等他被立案调查，就更没机会了。”
她把牛皮纸信封收起来，放进自己的包里：“这些证据我会整理好，和之前的虚开发票、隐瞒收入证据放在一起，提交给税务部门。你回去后，把手机里的相关信息删掉，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见过面，包括你的家人。有情况我会联系你。”
张诚点点头，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他看着史珍香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更冷静、更有能力——也许，真的能靠她扳倒沈经斌。
“对了。”史珍香起身准备走时，张诚突然想起一件事，“沈经斌最近在催财务把剩下的2000万转到南洋绿能的账户里，说是‘追加投资’。我觉得不对劲，南洋绿能的项目太完美了，回报率高得离谱，可能是个骗局。”
史珍香心里一动——这和她的猜测一致。她看着张诚：“你有南洋绿能的具体资料吗？比如合同、对方的联系方式。”
“我手里有一份合同复印件。”张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，递给史珍香，“上面有对方的账户信息和联系人，你可以查一下。”
史珍香接过纸，看了一眼——账户是开曼群岛的，联系人叫“陈凯”，电话是一个境外号码。和她之前伪造的账户信息完全不同，看来沈经斌真的掉进了另一个骗局，或者说，是他自己编造的骗局，用来转移更多资金。
“谢谢。”史珍香把纸收好，“这个对我很有用。”
她走到包间门口，拉开一条缝，看了看外面——没人注意这个包间。她回头对张诚说：“保重。很快就会有结果。”
张诚点点头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。包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，壁灯的光打在他脸上，一半明一半暗。他拿起桌上的咖啡，喝了一口，己经凉了，像他这些年在沈氏集团的日子，看着光鲜，其实早就没了温度。
史珍香走出咖啡馆，雨己经停了，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。她走到路边，拿出手机，给江哲发了一条微信：“关联公司的证据齐了，三年转移利润3800万，和海外账户流水匹配。另外，沈经斌要追加2000万到南洋绿能，账户是开曼群岛的，联系人陈凯，查一下这个人。”
江哲的回复很快：“收到，马上查。对了，税务部门刚才给我回了消息，说明天一早就去沈氏集团稽查，让我们做好证据提交准备。”
“好。”史珍香回复。
她收起手机，抬头看了看天——乌云散去，露出一小块蓝天，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，落在她的脸上。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——沈经斌，你的好日子，真的到头了。
她走到自己的车旁，打开车门，把装有证据的包放在副驾驶座上。包很沉，里面装的不仅是文件，还有父亲的冤屈，还有张诚的愤怒，还有她这些年的隐忍和等待。
发动汽车，引擎发出低沉的声响。她看着后视镜里的咖啡馆，越来越小，像沈经斌的势力，很快就会烟消云散。
明天，税务稽查上门；中午，和林薇薇见面拿海外账户记录；下午，提交所有证据。一场风暴即将来临，而她，己经做好了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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