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十点，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，只有桌上的台灯光线昏暗地打在沈经斌脸上。他面前摊着一叠催款单，红色的“加急”印章像血一样刺眼，可他连翻页的力气都没有——脑子里全是昨晚那个让他辗转难眠的念头：海外账户里的3000万，是他最后的救命钱。
“必须尽快把钱转回来。”沈经斌喃喃自语，颤抖着手拿起手机，拨通了瑞士联合银行客户经理的越洋电话。这是他托了三层关系才搭上的人脉，以前每次转钱都顺风顺水，他不信这次会出问题。
电话响了十几声，终于被接起，传来一个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文：“Hello, this is UBS private banking.”
“是我，沈经斌！”沈经斌的声音带着急切，“我账户里的1200万，你帮我尽快转到国内的应急账户，越快越好！”
对方沉默了几秒，语气突然变得公式化：“Mr. Shen, I'm sorry to inform you that your at (number: XXXXXXXX) has been frozeo suspected money laundering. We have received a notice from the State Administration of Fn Exge of a, and we ot handle any transas for you for the time being.”
“什么？”沈经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，声音陡然拔高，“冻结？洗钱？不可能！你们是不是搞错了？我要投诉！”
“Mr. Shen, we have verified the information. The notice is valid. If you have any objes, you tact the fn exge ma department directly.”对方说完，不等沈经斌再说话，就挂断了电话。
“喂？喂！”沈经斌对着手机大吼，听筒里却只有“嘟嘟”的忙音。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，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屏幕碎成了蛛网。
冻结了……真的冻结了……
他颤抖着手捡起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乱划，想登录网上银行确认。可输入账号和密码后，弹出的“账户己被冻结，无法登录”提示，像一把锤子，狠狠砸在他心上。
“不可能……一定是哪里弄错了……”沈经斌不死心，又拨通了新加坡星展银行的电话。那是他存了800万的账户，户主写的是他远房侄子，按理说不会被发现。
电话接通得很快，是他侄子的声音，带着哭腔：“叔，你可别找我了！银行刚才给我打电话，说你那个账户涉嫌洗钱，被冻结了！还问我是不是帮你转移资产，我都说不知道！我现在吓得要命，你可别连累我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沈经斌怒吼，“谁让你乱说话的？你就说账户是你自己的，跟我没关系！”
“我说了他们不信啊！”侄子的声音更委屈了，“银行说有证据证明钱是你转的，还说要联系中国警方调查我！叔，我可不想坐牢，你以后别找我了！”
电话再次被挂断。沈经斌瘫坐在椅子上，浑身冰冷。瑞士的1200万，新加坡的800万，这两个账户都被冻结了……那剩下的三个呢？
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又拨通了美国花旗银行的电话。这个账户是他用前妻名义开的，里面有800万，离婚时他偷偷留下了密码，前妻一首不知道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是花旗银行的客服：“Hello, how may I assist you?”
“我查一下账户XXXXXXX的余额，户主是李梅。”沈经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。
客服顿了顿：“Please wait a moment…… Mr. Shen, acc to our records, this at was frozeerday at the request of the ese fn exge authority. The reason is suspected money laundering involving your pany.”
沈经斌的眼前一黑，差点晕过去。连这个隐藏最深的账户都被冻结了……
他挂了电话，再也支撑不住，趴在办公桌上，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。英国的500万，澳大利亚的500万，不用查也知道，肯定也被冻结了。
3000万……他转移了三年才偷偷弄到海外的3000万，就这么没了？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是谁……是谁告的密？”沈经斌猛地抬起头，眼里布满血丝。他把知道这些账户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——前妻？她不知道密码。侄子？他没那个胆子。表弟？他远在瑞士，根本不敢得罪自己。
等等……林薇薇！
沈经斌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只有林薇薇！上个月他喝醉了，让她帮自己整理过抽屉，她肯定看到了那个加密U盘！他当时还觉得她蠢，不会发现什么，可现在想来，她早就知道了！
“林薇薇……你这个贱人！”沈经斌咬牙切齿，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。陶瓷碎片西溅，茶水洒了一地，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情。
他拿起手机，想给林薇薇打电话，却发现自己早就把她拉黑了。他又翻出林薇薇的微信，点开对话框，却发现自己也被她删了好友。
“跑？你以为你能跑掉？”沈经斌冷笑，眼神里满是狠戾。他立刻给仅剩的一个手下打电话：“你现在立刻去查林薇薇的下落！她肯定把我的账户信息卖给别人了，找到她，我要让她付出代价！”
“沈总……”手下的声音带着犹豫，“我刚才去查了，林薇薇昨天就从酒店退房了，手机也关机了。还有，你让我联系的海外那些联系人，他们……他们都失联了。”
“失联了？”沈经斌的声音抖得厉害，“怎么会失联？你再给我打！瑞士的表弟，新加坡的代理人，美国的律师，你都给我联系！”
“我试过了……”手下的声音更低了，“表弟的电话打不通，微信被拉黑；新加坡的代理人说跟你没关系了，以后别找他；美国的律师首接回了邮件，说终止合作……”
沈经斌挂了电话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。联系人都失联了……这不是巧合，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，让他们跟自己划清界限。
是谁？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？
史珍香……这个名字突然跳进他的脑海。除了她，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，也没人这么恨他，恨到要把他赶尽杀绝。
“史珍香……是你……一定是你……”沈经斌喃喃自语，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恐惧。他想起上次史珍香匿名爆料，让他和林薇薇吵架；想起这次三家公司集体逼债， timing 掐得那么准；想起现在海外账户被冻结，联系人失联……这一切，都是她布的局！
她要让他一无所有！
沈经斌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他想起自己以前的风光——开着限量版跑车，住着江景大平层，身边围着一群巴结他的人。可现在呢？国内账户被冻结，海外资产被查封，项目烂尾，员工讨薪，供应商起诉，连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。
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，拼尽全力想保住自己的财富和地位，却没想到，最后还是输得一败涂地。
“钱呢……我的钱呢……”沈经斌瘫坐在椅子上，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。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穷，父母总告诉他“钱是人的胆”，所以他拼命赚钱，不择手段地赚钱。可现在，钱没了，他的胆子也没了。
他突然想起父亲去世前对他说的话：“斌子，做人别太贪，不然迟早会栽跟头。”当时他不以为然，觉得父亲老糊涂了。可现在想来，父亲说得对，他就是太贪了，贪得无厌，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。
如果他没有挪用那800万保证金，如果他没有偷税漏税，如果他没有转移资产去海外，如果他没有那么对史珍香和她的父亲……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么惨？
可世界上没有如果。
沈经斌慢慢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拉开一条窗帘缝。外面是灰蒙蒙的天，下着小雨，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，没人注意到这座高楼里，曾经风光无限的沈氏集团总裁，此刻正站在绝望的边缘。
他想起自己还有最后一点私房钱，藏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，只有50万。那是他留着应急的，现在看来，也撑不了多久。
“50万……能做什么呢？”沈经斌苦笑着摇摇头。欠税务1200万，欠三家公司800万本金加800万违约金，欠供应商300万，欠员工工资200万……这么多钱，50万连塞牙缝都不够。
就在这时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，是前台打来的电话：“沈总，外面来了十几个债主，说是您欠他们的工程款，要您今天就还……”
沈经斌的身体晃了晃，差点摔倒。债主又上门了……他现在连50万都舍不得拿出来，怎么可能还得起工程款？
“让他们滚！”沈经斌对着电话怒吼，“告诉他们，我没钱！要告就去告！”
挂了电话，他无力地靠在墙上。他知道，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。海外账户被冻结，国内账户被查封，身边没人帮忙，外面全是债主。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网里的鸟，怎么挣扎都飞不出去。
他慢慢走回办公桌前，打开保险柜，看着里面那叠厚厚的现金。50万，这是他现在拥有的全部身家。
“就这样了吗……”沈经斌拿起一叠现金，手指不停地发抖。他想起自己以前一顿饭就花好几万，现在却要为这50万发愁。
突然，他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。不行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！他还有机会，只要他能跑到国外，找到那些失联的联系人，说不定还能解冻账户，东山再起！
对，跑路！
沈经斌把现金塞进包里，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。他要立刻去买机票，去哪里都行，只要能离开这里。
可他刚打开门，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口，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。
“沈经斌先生，我们是市税务局稽查局的。”为首的人出示了证件，“你公司涉嫌偷税漏税1200万，我们今天来是依法对你进行询问。请你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沈经斌的脸瞬间没了血色，手里的包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现金撒了一地。
完了……彻底完了……
他看着地上的现金，又看着眼前的税务局工作人员，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他知道，自己跑不掉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我的钱呢……”沈经斌喃喃自语，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
在他失去意识前，他仿佛看到史珍香站在不远处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，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嘲讽。
他终于明白，从一开始，他就输了。输给了自己的贪婪，输给了史珍香的复仇。
而这一切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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