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合演练的前一天，训练场的风里都带着点紧张的气息。新兵们正背着装备进行最后一次适应性训练，何晨光和王艳兵在练战术配合，李二牛则拿着红外侦查仪，蹲在地上反复调试——那是林瑶特意帮他申请的新设备，昨晚还陪着他练了半宿操作。
林瑶和陈善明站在观礼台旁，手里拿着最终版的战术方案。陈善明的手指在“河谷备用路线”那页反复，眉头微蹙：“刚才看天气预报，演练区明天有小雨，河谷的暗礁会更滑，得再给队员们加层防滑套。”
“我己经让服务社准备了，等会儿训练结束就让他们领。”林瑶晃了晃手里的清单，“还有急救包，我加了防水袋，万一过河时进水，药品还能用。”
陈善明转头看她，眼里的担忧散了些，多了点笑意：“还是你想得细，我刚才还在琢磨这事。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指南针，就是上次缉毒任务前给她的那个，“这个你再带上，虽然有GPS，但山里信号不稳定，备着放心。”
林瑶接过指南针，冰凉的金属外壳握在手里，却觉得暖烘烘的。她知道，他总是这样，把所有可能的意外都想到，把最稳妥的东西塞到她手里。
训练结束后，两人在宿舍楼下的石桌旁给新兵分装备。李二牛接过防滑套，摸着上面的纹路：“林顾问，这防滑套真厚实，明天过河肯定不打滑。” 王艳兵则盯着急救包上的防水袋：“陈教官，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吧？连防水袋都准备了。”
“少贫嘴。”陈善明拍了下他的后背，语气却带着点温和，“明天演练不是闹着玩的，装备带齐，别到时候掉链子。” 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所有新兵，“记住，安全第一，任务第二，不管遇到什么情况，都要跟紧队伍，不许单独行动。”
“是！”新兵们齐声应和，声音响亮得震落了树上的几片叶子。
等新兵们散去，天己经擦黑了。陈善明看着林瑶收拾剩下的装备，突然说：“晚上别熬太晚，早点休息，明天要起早。” 他犹豫了一下，又补充，“我煮了点姜茶，等会儿给你送过去，驱驱寒，明天别感冒了。”
林瑶心里一暖，点头应道：“好，你也别忙太晚，方案都敲定了，别再改了。”
夜里，林瑶躺在床上，手里攥着那个指南针，耳边是窗外的风声。她想起明天的演练，想起陈善明反复叮嘱的样子，想起新兵们期待又紧张的眼神，心里突然有点踏实——不是因为方案有多完美，而是因为身边有一群可以信任的人。
刚要睡着，就听到敲门声。她打开门，陈善明端着个保温杯站在门口，头发上还沾着点夜露：“姜茶还热着，快喝了。” 他把杯子递过来，又指了指她的腰，“理疗贴换了吗？睡前贴一片，明天腰不疼。”
“换了，你快回去休息吧，明天还要带队。”林瑶接过保温杯，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，突然喊了声，“陈教官！”
陈善明回头，月光落在他脸上，清清爽爽的。“怎么了？”
“明天……你也小心点。”林瑶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。
陈善明的嘴角弯了弯，眼里亮得像盛了月光：“放心，我等着你跟我一起庆功。”
回到宿舍，林瑶喝了姜茶，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，浑身都舒服了。她把指南针放在枕头边，又摸出那本战术笔记本，翻到陈善明标注的“夜间格斗技巧”那页，旁边她补充的字迹和他的红色标注挨得很近，像是在并肩说话。
第二天一早，队伍就出发了。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，终于到达演练区。刚下车，雨点就落了下来，细细密密的，打在装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陈善明召集队员们训话，林瑶则在一旁检查装备。她走到李二牛身边，帮他紧了紧红外侦查仪的背带：“别紧张，就跟平时训练一样，先侦查清楚地形，再跟我们汇合。”
“我不紧张！”李二牛挺了挺胸膛，却还是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角，“林顾问，你和陈教官也小心点。”
林瑶笑了笑，刚要说话，就看到陈善明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两件雨衣，一件递给她，一件自己穿上：“雨要下大了，先把雨衣穿上，别淋湿了。”
两人并肩站在队伍前面，看着新兵们整理装备。雨点落在他们的雨衣上，顺着边缘往下流，在地上积起小小的水洼。林瑶侧头看陈善明，他正皱着眉看远处的山林，眼神专注得厉害。
“别担心，我们都准备好了。”林瑶轻声说。
陈善明转头看她，嘴角弯了弯：“嗯，准备好了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指南针上，“等会儿绕后，你跟在我身边，别走远。”
“好。”林瑶点头，心里的那点紧张散了些。她知道，只要跟着他，不管遇到什么情况，都能扛过去。
演练的哨声在雨里响起，李二牛带着侦查仪先出发了，何晨光和王艳兵带着队员们往正面阵地走。林瑶和陈善明则带着剩下的人，朝着河谷的方向走去。雨点越来越大，打在树叶上哗哗作响，却掩盖不住他们坚定的脚步声。
林瑶看着身边的陈善明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，突然觉得，这场演练不管结果如何，能和他一起并肩走在雨里，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，就己经很珍贵了。而那些藏在装备、叮嘱和默契里的心意，会在这场雨里，慢慢开出最动人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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