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林瑶是被宿舍区的起床号叫醒的。她迅速套上作训服，叠好被子——被子叠得方方正正，棱角分明，是她在原来部队里练了无数次的“豆腐块”，即使到了这个世界，也早己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。
按照前一天陈善明的提醒，她提前十分钟到了旅部的战术会议室。会议室里己经坐了不少人，大多是穿着常服的教官，看到她进来，目光都下意识地顿了顿，有好奇，有打量，也有昨天走廊里那种若有若无的轻视。林瑶没在意，找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下，拿出笔记本，准备记录会议内容。
没过多久，陈善明和旅长一起走了进来。陈善明穿着作训服，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走到主位旁边的位置坐下时，无意间扫了林瑶一眼，微微点了点头，算是打过招呼。
会议很快开始。旅长先讲了近期的训练计划，重点提到了新兵的基础训练——何晨光、王艳兵、李二牛这批新兵刚入营，体能和战术意识都需要加强，要求各位教官拿出具体的训练方案。
话音刚落，陈善明就率先开口了。他拿起桌上的训练大纲，声音清晰有力：“我建议，新兵前两周以高强度体能训练为主。每天早上5公里负重越野，上午练基础格斗，下午搞耐力训练，晚上加练2小时体能——狼牙不需要‘软蛋’，只有先把体能练上去，后续的战术训练才能跟得上。”
他的话刚说完，旁边几个老兵就纷纷附和：“陈教官说得对，体能是根本，当年我们也是这么练过来的。”“新兵就是得逼一逼，不然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儿。”
林瑶皱了皱眉，握着笔的手顿住了。她在原来的部队带过新兵，很清楚高强度体能训练的弊端——新兵体能基础参差不齐，像李二牛那样从农村来的，体能底子薄，要是一上来就这么练，很容易受伤；而且只练体能不练战术意识，等后续学战术时，新兵会跟不上节奏，反而浪费时间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举起了手。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，包括陈善明——他看向她的眼神里，带着一丝惊讶，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“旅长，陈教官，我有不同意见。”林瑶站起身，声音不大，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，“我觉得，新兵前两周不应该只练体能。他们刚从新兵连过来，对狼牙的训练节奏还不适应，首接搞高强度体能，很容易出现肌肉拉伤、骨膜炎之类的伤病，反而影响后续训练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，不练体能了？”陈善明挑眉，语气里带着点反问，“狼牙的任务强度，要是体能跟不上，到了战场上，难道让他们靠‘战术意识’躲子弹？”
他的话有点冲，旁边的老兵也跟着点头：“就是啊，体能都不行，谈什么战术？”“林顾问是不是没带过新兵？不知道体能的重要性？”
林瑶没被他们的话呛住，反而笑了笑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，翻到画着训练计划的那一页：“我不是说不练体能，而是建议‘体能+战术意识’穿插训练。比如，早上可以先练1小时基础战术意识，教他们怎么判断战场环境、怎么进行基础掩护，然后再练3公里负重越野，强度比陈教官说的低一点，但可以加入‘边跑边观察目标’的环节，既练体能，又练观察力。”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：“下午可以搞‘战术+体能’结合的训练，比如让新兵分组进行‘模拟战场转移’，带着装备在训练场里移动，既要避开‘敌方’的搜索，又要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——这样既能练体能，又能让他们提前适应战术场景，比单纯练耐力有用得多。”
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，没人再说话。旅长看着林瑶的笔记本，又看了看陈善明，笑着说：“林顾问这个建议不错啊，既考虑了体能，又兼顾了战术意识，还能避免新兵受伤，挺全面的。”
陈善明皱着眉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他不得不承认，林瑶的建议比他的更合理——他刚才确实有点急了，只想着“逼新兵一把”，却没考虑到新兵的实际情况。他看向林瑶，发现她正低头整理笔记本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，睫毛很长，认真的样子让人挪不开眼。
“我觉得林顾问的建议可行。”陈善明突然开口，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，“不过，体能训练的强度不能降太多，可以根据新兵的体能情况分组，体能好的一组按我的计划练，体能差的一组按林顾问的计划来，两周后再统一调整。”
“这个主意好！”旅长拍了拍手，“就这么定了，陈教官，林顾问，你们俩会后一起把详细的训练计划定下来，明天开始执行。”
“是！”林瑶和陈善明同时应道，目光在半空中相遇，又很快移开——林瑶的耳朵有点红，赶紧坐下整理笔记本；陈善明则拿起训练大纲，假装翻看，嘴角却悄悄向上扬了一点。
会议结束后，老兵们走的时候，看林瑶的眼神变了，不再是之前的轻视，多了点认可。陈善明走到林瑶身边，拿起她的笔记本，看了看上面画的训练计划，笑着说：“没想到你对带新兵还挺有经验的，刚才是我太急了，没考虑周全。”
“陈教官也是为了新兵好，我能理解。”林瑶接过笔记本，心里有点开心——这是她来狼牙后，第一次得到陈善明的认可，也是第一次让那些质疑她的人闭嘴。
“会后我在办公室等你，我们一起把计划细化一下。”陈善明说完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。林瑶看着他的背影，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，心里突然觉得，也许和陈善明一起制定训练计划，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。
她走出会议室，阳光正好，训练场上传来新兵们的呐喊声，充满了活力。林瑶深吸一口气，脚步轻快地往陈善明的办公室走去——她知道，这只是她在狼牙的第一步，后面还有很多挑战，但她己经做好了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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