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匠”的瞳孔,骤然收缩!
这个问题,比之前那个,更要命!
泄露镇北将军的关押地点,他还有可能,用“被逼无奈”来为自己辩解。
可若是,供出了组织,为了那“京城卫戍”之位,所布下的关键棋子……那,等待他的,将是“莲花会”最残酷的,清理门户!
他下意识地,闭上了嘴,眼中,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。
“惊雷”看着他,没有再逼问,只是,缓缓地,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他摘下了那副金丝手套,露出了,一双,骨节分明,却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手。
然后,他当着“花匠”的面,将那副手套,扔进了墙角的火盆之中。
“滋啦”一声轻响,那副,价值连城的金丝手套,瞬间,便被火焰,吞噬,化作了一缕青烟。
“花匠”的心,也跟着,猛地一沉!
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这是,在断绝他,最后的一丝幻想!
没有了这副,能隔绝圣物剧毒的手套,对方,下一次,再拿起那朵黑莲时,就绝不会,再有半分留情!
要么,他说。
要么,大家,就一起,死在这里!
不……
他,不想死!
更不想,和这个,毁了自己一切的魔鬼,同归于尽!
“是……是陆放……”
他终于,从牙缝里,挤出了这个名字。声音,轻如蚊蚋,却又,重如千钧。
“羽林卫左营都尉,‘鬼手’陆放!”
“惊雷”的眼中,闪过一丝了然。
果然,是他。
……
一刻钟后。
御书房内,灯火通明依旧。
赵宁静静地,听完了周辞安的禀报,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,那双凤眸之中,寒意,更深了三分。
大佛寺。
黑白双煞。
十二金莲使者。
陆放。
一个个名字,一条条线索,在她那强大的脑海中,迅速地,交织,汇聚,最终,形成了一张,清晰无比的,敌方布防图。
“周辞安。”她开口,声音,冷得,能让空气,都结成冰。
“臣在。”
“你觉得,我们,现在,该怎么做?”
这是一个,考验,也是一个,机会。
周辞安知道,太后,是在看他,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,能否,给出一个,最完美的,破局之策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回禀娘娘,臣以为,当双管齐下,一明一暗,方为上策。”
“何为‘明’?”
“‘明’者,便是那三日之后的,玄武门擂台。”周辞安的眼中,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既然,己经确定,陆放,便是‘莲花会’的棋子。那我们,便将计就计,让这场擂台,成为,他的葬身之地!”
“我们可以,安排一位,武艺与他,在伯仲之间,但,心性,却更为沉稳坚韧的,自己人,上台与他对决。”
“此战,目的,并非是要,一击必杀。而是要,拖!”
“拖到,他心神不宁,拖到,他,露出破绽!”
赵宁的目光,微微一动:“为何,要拖?”
周辞安解释道:“因为,‘暗’线,需要时间。”
“何为‘暗’?”
“‘暗’者,便是,营救镇北将军!”周辞安的语气,变得,斩钉截铁,“大佛寺,地处城西,偏僻,但,戒备必然森严。‘黑白双煞’,更是江湖上,成名己久的,一流高手。若强攻,不但,胜算不大,更有可能,伤及将军性命。”
“所以,臣以为,营救行动,必须,出其不意!”
“而最好的时机,便是,在玄武门的擂台之上,当陆放,与我方高手,缠斗得,最为激烈,吸引了‘莲花会’,在京城所有耳目注意力的那一刻!”
“到那时,我们,再派出一支,真正的精锐,如神兵天降,首捣黄龙,定能,一举功成!”
一明一暗,一打一救。
擂台之上,是阳谋,是陷阱,是为了吸引敌人全部注意力的,华丽舞台。
佛寺之内,是奇袭,是利刃,是,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刻,发动的,致命一击!
好一个,声东击西,瞒天过海!
赵宁的脸上,终于,露出了一丝,赞许的笑意。
“周辞安,你,很好。”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,“哀家,没有看错你。”
她站起身,缓缓走到那巨大的地图前,目光,落在了京城西郊,那座,己经被废弃多年的,大佛寺的标记之上。
“只是,你这个计策,还缺了,最关键的一环。”
“哦?”周辞安一怔,“请娘娘示下。”
赵宁伸出纤纤玉指,在地图上,轻轻一点。
“你,缺了一个,能在擂台之上,稳稳拖住,甚至,击败陆放的人。”
周辞安,沉默了。
这,的确,是他这个计划中,最大的难点。
“鬼手”陆放,能在藏龙卧虎的羽林卫中,脱颖而出,其武功之高,毋庸置疑。
京中武将虽多,但真正,能与他,放对一战的,寥寥无几。
定国公府的李骁,勇则勇矣,却太过鲁莽,怕是撑不过五十回合。
安远侯世子陈景云,擅长弓箭,可这是擂台比武,近身搏杀,非他所长。
至于,其他人,更是,不堪大任。
难道,真的要,让禁军统领魏延,亲自上场吗?
可魏延,身负护卫皇城之责,轻易,不可妄动。更何况,他的身份,太过敏感,一旦上场,便等于,是向“莲花会”,彻底摊牌了。
“娘娘,臣……”周辞安的额头,渗出了一丝细汗。
“不必慌。”赵宁却笑了笑,那笑容,自信而从容,“这个人选,哀家,心中,早己有数。”
她转过身,对着殿外,朗声道:“来人,传哀家口谕,着翰林院侍读,陆时砚,即刻,入宫觐见。”
陆时砚?
翰林院侍读?
周辞安,彻底愣住了。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太后,为何会在这个,决定大周未来命运的关键时刻,宣召一个,手无缚鸡之力的,文官?
……
半个时辰后。
一身青色儒衫,面容俊秀,气质儒雅的陆时砚,怀着满腹的疑惑,走进了御书房。
“臣,陆时砚,参见太后娘娘。”
“平身。”赵宁看着眼前这个,在前世,凭借一己之力,为风雨飘摇的大周,强行续命了二十年的,传奇宰相,心中,感慨万千。
这一世,他的才华,不应该,再被埋没在那故纸堆里了。
“陆侍读,”赵宁开门见山,“哀家,想请你,帮哀家,去杀一个人。”
“咳咳!”
陆时砚,被这句话,惊得,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!
杀人?!
太后娘娘,您,是不是找错人了?
臣,只是一个,文弱书生啊!平日里,连杀鸡,都不敢看!
他抬起头,正好,对上了赵宁那双,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“娘娘……您,您不是在,与臣,说笑吧?”他的声音,都有些发颤。
“你看,哀家,像是在说笑吗?”赵宁反问道。
她缓缓走到陆时砚的面前,伸出手,用一种,不容拒绝的姿态,轻轻地,握住了他的右手。
然后,她将他的手掌,翻了过来。
只见,陆时砚那看似白皙修长的手掌之上,虎口,与指节处,竟布满了,一层,寻常文人,绝不可能有的,厚厚的老茧!
那,是常年,握持兵器,才会留下的,独特印记!
陆时砚的脸色,瞬间,变了!
他下意识地,想要将手,抽回来。
但,赵宁,却握得更紧了。
“陆时砚,”她的声音,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,洞悉一切的,神秘笑意,“或者,哀家,应该称呼你,另一个名字?”
“‘一剑光寒十九州’的,‘青衫剑客’?”
“轰!”
陆时砚只觉得,脑中,一声巨响!
整个人,如遭雷击!
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素来温润如玉的眸子里,此刻,写满了,惊涛骇浪!
这个,他隐藏了十年,连他最亲近的人,都不知道的秘密,这位,深居宫中的年轻太后,她……她,是如何得知的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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