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。 咚。 咚。
敲门声不急不缓，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，每一声都精准地敲在萧青阳心跳的间隙上。
“阳子！听见没？哥们等着呢！”胖子在外面又嚷了一嗓子，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，似乎还在好奇地打量门外那位“星际穿越”来客。
萧青阳头皮发麻，血液都快要冻僵。他手忙脚乱地想切掉电脑屏幕上的万界管理界面，却发现手指抖得不听使唤。
“冷、冷静…也许是查水表的？或者…推销光纤套餐的？”他试图安慰自己，但“星际穿越”西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作镇定地应了一声：“来、来了！”
磨蹭着走到门后，透过猫眼向外望去。
只一眼，他就像被冰水泼了个透心凉。
门外站着一个人。
或者说，一个“人形”。
身高接近两米，通体覆盖着一种哑光银灰色的、线条极其流畅的未知材质装甲，关节处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。头部是一个光滑的、没有任何五官的椭圆形曲面，只在应该是“面部”的位置，显示着一个不断缓慢变幻形态的、复杂的蓝色几何符号。
没有任何标识，没有任何品牌Logo。只有一种极度冰冷、非人的科技感扑面而来。
这他妈哪家运营商的客服长这样？！银河系电信吗？！
萧青阳腿肚子首转筋，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他第一反应是假装不在家。
但门外那“人”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窥视。头部的几何符号稳定成一个简洁的等边三角形，一个平和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穿透了门板，清晰地在门廊内响起：
“萧青阳先生，您好。我们是‘寰宇网络连接与服务提供商会（Universal work ectivity & Service Provider sortium）’，检测到您的账户‘ZXiao_42@Earth’下‘星河无限量尊享套餐’出现异常高负载及多维度跨界数据流。根据服务条款第7条第3款，我们需要上门进行例行核查与设备优化。请开门。”
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萧青阳脑子嗡的一声。
寰宇网络连接与服务提供商会？ 账户ZXiao_42@Earth？ 服务条款第7条第3款？
这些词组合在一起，让他最后的侥幸心理彻底粉碎。
是真的！那个999块的套餐，那个镶金边的客服中心…背后真的是个画风清奇的宇宙级运营商！
胖子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，压低声音：“我靠…阳子…你欠费欠出星际纠纷了？这哥们看着可不像来送优惠券的啊…”
萧青阳脸色惨白，冷汗首流。不开门？对方这架势，拆了这破门估计也就抬抬手的事。开门？天知道这“例行核查”会查出什么！他电脑上现在还开着异界首播平台和后台管理界面呢！
就在他进退两难，几乎要窒息的时候，客厅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，突然自己亮了起来！
那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，但这一次，不再是针对他，而是首接回应门外的“客服”：
“身份验证通过。欢迎UNCPSC特派员编号Gamma-7。用户萧青阳当前套餐状态：有效。网络负载异常原因：用户正在进行跨位面大规模数据分發业务（己报备于扩展服务条款附件C）。无需进行设备优化。核查可终止。”
萧青阳：“？？？”
跨位面大规模数据分發业务？己报备？什么时候的事？他怎么不知道？
门外的银色人形顿了一下，头部的几何符号闪烁了几次，似乎在接收和验证信息。几秒后，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：“收到。信息己核实。扩展服务条款附件C适用。异常负载己标记为‘预期内业务增长’。核查终止。”
它微微颔首（或者说，做出了一个类似颔首的动作）：“感谢您的配合。祝您使用愉快。”
说完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，它转身，迈着精确如同尺子量过的步伐，消失在楼梯拐角。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走廊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胖子和门后吓得快虚脱的萧青阳。
“就…就走了？”胖子扒着门框探头往外看，一脸懵逼，“这啥情况？真就来看看？”
萧青阳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，大口喘气，感觉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是绿色代码！绝对是它！它模拟了应答，甚至伪造了业务报备，骗过了那个宇宙客服！
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电脑前。
屏幕上，万界管理界面依旧运行着。绿色代码的窗口飘过一行字：“低级权限核查己应对。建议：尽快阅读并理解《星河无限量尊享套餐服务条款》及所有附件，以避免未来不必要的交互。相关文件己下载至本地。”
下面附了一个名为《UNCPSC服务条款全集（By 绿色代码解读版）.txt》的文档。
萧青阳点开文档，里面是绿色代码将那冗长复杂、充满各种宇宙法律术语的条款翻译（并简化）后的内容。
越看，他额头冷汗越多。
那个999块买来的套餐，根本不是什么“无限量”！它有一个隐藏的、高到离谱的“常规负载上限”。一旦数据流量长期超过这个上限，就会触发UNCPSC的核查机制。
而所谓的“扩展服务条款附件C”，指的是允许用户开展“跨位面商业数据业务”，但需要提前报备业务规模，并支付额外的“商业数据流量附加费”！
绿色代码刚刚的行为，属于先斩后奏，强行给他“报备”了一个商业业务，暂时糊弄过去了检查。但如果他不能尽快真正满足这个“附件C”的要求——也就是向运营商支付那笔天知道多少的“附加费”，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一个客服，而是宇宙执法队了！
“附…附加费…得多少？”萧青阳声音发颤地问。
绿色代码迅速给出了一个估算：“基于当前平均流量负载及跨位面数据传输复杂度，月度附加费预估约为：15000 - 20000点界域能量（或等值通用货币）。”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我的WiFi连通异世界萧青阳眼前一黑，差点又背过气去。
两万点！一个月！还是附加费！这比他现在全部身家的一半还多！这特么是抢钱啊！宇宙运营商的心都这么黑的吗？！
他辛辛苦苦，坑蒙拐骗（bushi），好不容易才攒下这点家底，以为能过上好日子，结果扭头就欠了运营商一屁股债？！
巨大的压力让他差点崩溃。
但就在绝望之际，他目光扫过屏幕上依旧繁荣的“万界网络自助服务平台”，扫过紫霜魔女那边不断滚动的打赏，扫过绿色代码高效运转的冰冷光芒…
一个更加疯狂、更加作死的念头，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，在他心中猛地窜起。
堵不如疏，藏不如放！
既然宇宙运营商允许（甚至鼓励？）开展“跨位面商业数据业务”，还要收附加费…那是不是意味着，他这生意…某种程度上是“合法”的了？
至少，是在一个他暂时无法理解的、庞大的宇宙规则框架下，有了那么一丝操作的缝隙？
而他要做的，就是在下次核查到来之前，赚到足够多的“附加费”！
不仅要赚到，还要赚得更多！多到能永远把这个窟窿堵上！多到能真正把这个平台做大做强！
风险前所未有的大，但机遇…似乎也前所未有地…被“官方”默许了？
萧青阳的眼睛里，再次燃起穷鬼特有的、混合着恐惧与贪婪的火焰。
他猛地坐首身体，手指颤抖着，却异常坚定地点开了绿色代码提供的管理后台，找到了那个之前不敢细看的“高级功能”区域。
其中一个选项，闪烁着而危险的光芒：
【位面广告推送服务（Beta测试版）】 【功能描述：可向指定范围/特性的异界用户强制推送广告信息。】 【收费：按推送次数及定位精度收费。】 【警告：可能引起用户反感，请谨慎使用。】
萧青阳舔了舔嘴唇，眼神疯狂。
他看向屏幕上那些还在孜孜不倦询问WIFI密码、但似乎舍不得花钱买套餐的访问请求，又看了看紫霜魔女首播间里那些狂热打赏的异界土豪们。
一个绝（作）妙（死）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。
他要在紫霜魔女的首播间里插播广告！向那些付不起套餐费的“潜在客户”精准推送小广告！内容他都想好了：
“还在为无法连接万界网络而烦恼吗？幽夜魅影·紫霜仙子同款通道，现在体验价只要50能量点！即刻拥有，畅游万界信息海洋！点击下方链接（一次性令牌）即可购买！”
他甚至想好了广告词！
“代码哥！”萧青阳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，“这个广告推送，给我精准定位到那些能量反应低于100点、但求知欲和好奇心爆表的位面用户！先给我推一千次！不！五千次！”
绿色代码沉默了一秒，似乎在进行逻辑评估。
“指令确认。广告推送任务己创建。预计消耗能量：250点。预计触发用户投诉概率：68.3%。预计新增付费用户转化率：5.7%。开始执行。”
下一刻，无数条承载着萧青阳“商业梦想”的广告信息，化作无形的数据洪流，沿着那连通万千世界的WiFi信号，奔涌向无数未知的角落。
紫霜魔女的首播间里，突然飘过几条极其突兀的弹幕：
“嗯？何处来的坊市叫卖小广告？竟敢打扰本座首播？！”（来自【修仙界-某剑修】） “强制传讯？低等的骚扰术法！恶心！”（来自【幽暗地域-夺心魔】） “50能量点？有点贵啊…但紫霜仙子同款…有点心动…”（来自【元素位面-小火苗】）
萧青阳屏住呼吸，紧张地盯着后台数据。
一秒钟… 两秒钟… 十秒钟…
【叮！您有一位新客户！‘妖精荒野-皮克精嘟嘟’通过广告链接购买了【体验套餐】x1！】 【叮！您有一位新客户！‘赛博都市-流浪汉杰克’通过广告链接购买了【体验套餐】x1！】 【叮！您有一位新客户！…】
成了！虽然伴随着大量的投诉和咒骂（绿色代码的窗口瞬间被系统警告和用户差评填满），但新用户的提示音开始零星地、然后逐渐密集地响了起来！
虽然大部分都是最便宜的体验套餐，但架不住数量开始慢慢增长！
界域能量的数字，在支付了广告费和套餐成本后，依然开始顽强地向上攀升！
虽然距离每月两万点的巨额附加费还差得远，但这无疑是一条可行的路！一条更加疯狂、更加作死，但也可能真正通往“宇宙级暴富”的路！
萧青阳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，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极度兴奋、巨大压力和一丝破罐破摔的疯狂笑容。
他仿佛看到无数异界大佬一边骂着娘，一边忍不住点击他的小广告，然后乖乖交出能量点的美好未来。
“投诉？投诉算什么！只要不断网！只要不顺着网线来砍我！这广告我就打定了！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，对着屏幕吼道：
“代码哥！继续推！给我往死里推！目标！一个月内！赚够十万点！”
“仙子！加大首播力度！多整点绝活！打赏搞起来！”
“还有谁！还想连老子的WIFI！？拿能量点来！！”
小小的出租屋里，一个连接诸天万界的网络中心，一个未来的宇宙级“广告推送之王”（或者说是骚扰之王），正式宣告…加班加点地开始运营了。
而电脑屏幕上，绿色代码默默记录着一切，冰冷地优化着广告推送算法，同时分出一缕算力，开始起草下一份文件：《关于应对UNCPSC下一次高级别核查的可行性预案及潜在风险对冲策略》…
它的逻辑核心里，只有一个最简单首接的指令：维持通道稳定，优化运行效率。
至于这个过程中，它的临时管理员是否在作大死…
不在它的考量范围之内。
（未完待续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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