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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禁地琴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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璎珞公主的闹剧虽然暂时平息,但苏锦瑟在龙宫的处境并未好转。流言蜚语如同海底的暗流,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。有人说她是魅惑太子的狐媚子,有人说她是鲛人族派来的奸细,甚至有人将玉魄异变的罪责也隐隐归咎于她的出现,认为她是不祥之人。

苍玦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宫人,并增派了听涛苑的守卫,但无形的隔阂与审视依旧存在。苏锦瑟能感觉到,每当她走出听涛苑,投向她的目光总是充满探究与疏离。

这日,苏锦瑟在苑中练琴时,感到心神不宁,琴音也滞涩不畅。龙宫深处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波动,与她的锦瑟灵脉隐隐共鸣,带着一种哀伤而熟悉的气息,让她难以静心。

“澜澈,”她唤来守在院外的影卫统领,“龙宫深处,可有什么特殊之地?我总觉得…有什么在呼唤我。”

澜澈闻言,脸色微变,犹豫片刻才低声道:“姑娘感应到的,或许是‘镇魂海眼’的波动。”

“镇魂海眼?”

“那是龙宫禁地,位于龙宫最深处,相传是上古龙神镇压天地水脉之眼,也是…也是千年前杜鹃神女杜若一缕残魂最终安息之地。”澜澈的声音带着敬畏,“据说,杜若神女的部分神魂之力融入了海眼,守护着龙宫根基。寻常族人不得靠近,唯有陛下和太子殿下等少数几人可入。”

杜若残魂安息之地…苏锦瑟心中一震。难怪会有如此强烈的共鸣。她想去看看的念头变得无比强烈。

傍晚,苍玦处理完公务,照例来看望苏锦瑟。见她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,便问道:“可是宫中有人又怠慢于你?”

苏锦瑟摇摇头,迟疑了一下,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我感应到镇魂海眼的波动,与我的灵脉共鸣很强。我想…去看看。或许,在那里我能更好地理解灵脉,甚至…找到净化玉魄的线索。”

苍玦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陷入沉思。镇魂海眼是龙宫重地,带外人进入不合规矩,势必会引起长老们的强烈反对。但苏锦瑟的感应绝非空穴来风,她与杜若的渊源,或许真能在海眼有所收获。

“海眼禁制强大,气息威压非同小可,你如今修为尚浅,恐难承受。”苍玦沉吟道,“而且,此举必会引来非议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苏锦瑟目光坚定,“但我有种感觉,我必须去一趟。至于禁制…有忘川琴在,或许可以一试。”她抚摸着琴身,“它本就是杜若之物,与海眼同源。”

看着她眼中的坚持,苍玦最终点了点头:“好。我带你去。不过,需在夜深人静之时,避开耳目。”

是夜,月隐星稀。苍玦屏退左右,只带着苏锦瑟,避开巡逻的卫队,悄无声息地向着龙宫最深处行去。越往深处,周围的建筑越发古老宏伟,空气中弥漫着苍茫浩瀚的气息,压力也越来越大。若非有苍玦的龙气护持,苏锦瑟几乎寸步难行。

最终,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、由整块深海玄玉雕琢而成的巨门前。门上没有任何装饰,只有无数天然形成的、如同星河般璀璨的纹路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。门前并无守卫,但那无形的威压,比千军万马更让人窒息。

“这就是镇魂海眼的入口。”苍玦神色肃穆,双手按在玉门之上,口中念诵龙族秘咒。他额间龙纹亮起,精纯的龙元注入门中。玄玉大门上的星纹逐一亮起,发出低沉的轰鸣,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。

一股磅礴、古老、夹杂着无尽悲伤与守护意志的气息,如同潮水般从门后涌出!苏锦瑟体内的锦瑟灵脉瞬间沸腾,忘川琴更是自发地发出清越的嗡鸣!

门后,并非想象中的洞穴,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、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虚空。虚空中央,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,缓缓旋转,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与声音。那就是镇魂海眼!而在漩涡的边缘,隐约可见点点如同萤火般飘荡的、柔和的光粒,那悲伤而熟悉的气息,正是从这些光粒中散发出来。

杜若的残魂…

苏锦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,却被苍玦一把拉住:“小心!海眼吸力极强,不可靠近!”

苏锦瑟停下脚步,站在安全距离,痴痴地望着那些飘荡的光粒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光粒中蕴含的思念、决绝、以及一丝未尽的执念。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
她盘膝坐下,将忘川琴置于膝上。这一次,她没有刻意弹奏任何曲调,只是闭上眼,将心神完全放开,去感受,去共鸣。她的灵脉与海眼的气息,与那些光粒,产生了奇妙的连接。

指尖无意识地落在琴弦上,一段从未听过、却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旋律,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。琴音不再是单纯的治愈或破魔,而是充满了哀婉的思念、壮烈的决绝、以及穿越时空的守护承诺!

忘川琴五十弦齐鸣(尽管她目前只能驱动三根,但琴体本身产生了共鸣)!柔和而强大的音波扩散开来,与海眼的波动完美融合。那些飘荡的光粒仿佛受到了召唤,纷纷向着苏锦瑟汇聚而来,萦绕在她和忘川琴周围,如同温柔的星河。

虚空中的巨大漩涡,旋转的速度似乎放缓了一丝,散发出的气息也变得平和了一些。

苍玦站在她身后,震撼地看着这一幕。金色的瞳孔中,倒映着被残魂光粒环绕、抚琴奏响千古绝音的苏锦瑟。这一刻,她的身影与记忆中杜若的形象重叠,却又如此清晰地不同。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剧烈的心悸攫住了他。

就在这时,异变突生!

海眼深处,那被减缓的漩涡中心,突然射出一道漆黑的魔气,首冲苏锦瑟而来!那魔气中,赫然夹杂着一丝玉魄的气息!

“小心!”苍玦脸色剧变,瞬间闪至苏锦瑟身前,龙枪出手,全力格挡!

“轰!”

魔气与龙枪碰撞,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!苍玦被震得气血翻涌,连退数步!而那魔气也被击散大半,但仍有几缕沾染到了苏锦瑟身上!

“呃!”苏锦瑟如遭重击,琴音戛然而止,喷出一口鲜血,脸色瞬间惨白!环绕她的残魂光粒也剧烈动荡起来!

“苏锦瑟!”苍玦不顾自身伤势,急忙扶住她。

“玉魄…的魔气…竟然侵蚀到了海眼…”苏锦瑟虚弱地说道,眼中满是惊骇。敖厉对玉魄的污染,远比想象的更严重,竟然能影响到龙宫最核心的镇魂海眼!

必须尽快净化玉魄!否则,不仅是沧澜境,连龙宫根基都可能不保!

苍玦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脸色阴沉如水。他抱起虚弱的苏锦瑟,深深看了一眼恢复狂暴旋转的海眼,迅速退出了禁地。

这次禁地之行,虽然凶险,却证实了苏锦瑟与杜若的深切关联,也让他们对玉魄危机的严重性有了更清醒的认识。然而,海眼异动和魔气侵袭的痕迹无法完全掩盖,很快,太子私带外人闯入禁地的消息,如同风暴一般,在龙宫高层中炸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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