汐瑶公主果然留在了龙宫。接下来的几日,她展现出惊人的合作诚意,亲自以鲛人族秘法催动“净海珠”,协助龙族净化被玉魄魔气污染的海域。那净海珠不愧是鲛人族至宝,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净化之力,所到之处,魔气如冰雪消融,原本死寂的海域重新焕发生机。
龙宫上下对汐瑶的态度因此缓和了许多,就连一些原本持怀疑态度的长老,也对她刮目相看。唯有苍玦、苏锦瑟和墨渊长老等核心几人,始终保持着警惕。
苏锦瑟则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,在苍玦和墨渊长老的指导下,潜心修炼。她发现,在龙宫灵气和苍玦龙元的双重滋养下,她的锦瑟灵脉成长速度惊人,对忘川琴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。她甚至隐隐感觉到,第西根琴弦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。
这日,汐瑶邀请苏锦瑟前往她暂居的“碧波苑”,美其名曰交流音律心得,共商修复月魂珠之法。
苍玦本欲陪同,却被龙帝召去商议要事。临行前,他再三叮嘱苏锦瑟小心,并让澜澈带人暗中守护在苑外。
碧波苑内,水汽氤氲,奇花异草遍布,环境清雅。汐瑶屏退左右,亲自为苏锦瑟斟上一杯散发着清冷花香的灵茶。
“苏姑娘,请用茶。这是用我族月光珊瑚花所泡,有滋养灵脉之效。”汐瑶笑容温婉,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。
苏锦瑟道谢后浅尝一口,茶香清冽,入喉甘醇,灵力确实有所滋养。但她并未放松警惕,只是静待汐瑶开口。
汐瑶也不绕弯子,轻抚着案上一架造型奇特的珊瑚古琴,叹道:“不瞒姑娘,我族月魂珠受损千年,族中典籍记载,唯有至纯灵脉与上古神琴之音,方能引动月华本源,助其复苏。见到姑娘与忘川琴,我便知是天意。”
苏锦瑟不动声色:“公主殿下过誉了。民女修为浅薄,恐难当此重任。不知修复月魂珠,具体需要如何施为?”
汐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,道:“月魂珠乃月华精华所凝,需在月圆之夜,于沧海之滨的‘望月台’上,以特殊琴曲引动潮汐月华,将灵脉之力缓缓注入珠内。过程需全神贯注,不能有丝毫差池,否则不仅前功尽弃,施术者亦会遭到反噬。”
她描述的凶险,与墨渊长老之前的推测大致吻合。苏锦瑟沉吟道:“听起来确实不易。不知公主可否先将那特殊琴曲传授于我,让我先行参悟练习?”
汐瑶微微一笑:“这是自然。琴曲名为《月华引潮曲》,乃我族不传之秘。今日请姑娘来,正是为了此事。”她取出一枚散发着月白光华的玉简,“曲谱尽在其中,姑娘可先以心神感应。”
苏锦瑟接过玉简,神识沉入其中。果然,一段复杂玄奥的旋律涌入脑海,曲调空灵悠远,确实需要极强的灵脉控制力和音律造诣才能驾驭。她尝试在心中默奏,发现这曲调竟隐隐与她的锦瑟灵脉产生共鸣,忘川琴也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“姑娘果然是天选之人!”汐瑶见状,眼中喜色更浓,“此曲与姑娘的灵脉如此契合,修复月魂珠定能成功!”
苏锦瑟退出神识,将玉简递还,谨慎道:“曲谱玄妙,民女需些时日参悟练习。再者,施展此曲消耗巨大,需待我灵脉更为稳固方可尝试。”
“理应如此。”汐瑶接过玉简,笑容不变,“姑娘可慢慢准备,我族等候千年,不差这几日。只是…”她话锋微转,语气带上几分忧色,“据我族探子回报,敖厉似乎加快了炼化玉魄的进程,魔气扩散日益严重。时间不等人啊。”
她在施加压力。苏锦瑟心中明了,点头道:“民女明白,自当尽力。”
又闲谈片刻,苏锦瑟便起身告辞。汐瑶亲自将她送至苑外,态度亲切得体。
离开碧波苑,苏锦瑟立刻找到苍玦和墨渊长老,将《月华引潮曲》之事告知。
墨渊长老仔细检查了苏锦瑟带回的曲谱气息(苏锦瑟己凭记忆复述),沉吟道:“此曲确为上古遗音,有引动月华之效,本身并无问题。但关键在于施展的地点与环境。沧海之滨是鲛人族绝对掌控之地,望月台更是其圣地核心,阵法禁制无数。届时他们若动什么手脚,我们很难及时救援。”
苍玦冷声道:“汐瑶绝不会仅仅为了修复圣物。她必有所图,很可能是想借此机会,彻底控制锦瑟,或夺取忘川琴。”
苏锦瑟点头赞同:“我也觉得这是个陷阱。但我们若断然拒绝,联盟破裂,鲛人族很可能倒向敖厉,或者坐山观虎斗,届时龙族将更加被动。”
三人陷入沉思。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。
良久,墨渊长老眼中精光一闪,道:“或许,我们可以将计就计。”
“长老的意思是?”苍玦看向他。
“汐瑶想借修复月魂珠之机达成她的目的,我们亦可借此机会,探明鲛人族的真实意图,甚至…反过来利用月魂珠的力量。”墨渊长老缓缓道,“月魂珠乃月华至宝,其力量若能为我所用,对净化玉魄魔气或有奇效。关键在于,苏姑娘能否在关键时刻,反客为主。”
苏锦瑟心中一动。这个想法极为大胆,但并非不可能。她的锦瑟灵脉与忘川琴,似乎对这类天地至宝有着天然的亲和与影响力。
“我可以尝试。”苏锦瑟目光坚定,“但在那之前,我需要更深入地掌握《月华引潮曲》,并尽可能提升实力。”
“好!”苍玦决断道,“我们就赌这一把。我会加紧布置,届时陪你同往沧海之滨。纵是龙潭虎穴,也要闯上一闯!”
计划既定,苏锦瑟开始了更加刻苦的修炼。她日夜钻研《月华引潮曲》,将其与自己的锦瑟灵脉和忘川琴音不断融合。苍玦则调动一切资源,为她提供支持,并秘密安排精锐力量,为即将到来的沧海之滨之行做准备。
汐瑶那边,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,不再频繁打扰苏锦瑟,只是偶尔派人送来一些滋养灵脉的珍稀海产,维持着表面的和平。
龙宫之内,暗流涌动。一场围绕月魂珠的博弈,悄然展开。而苏锦瑟与苍玦的命运,也即将迎来新的转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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