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悄然流逝,在苍玦不惜龙元损耗的精心调理和苏锦瑟自身顽强的恢复力下,她的伤势终于有了质的飞跃。灵脉虽未完全恢复往日的强韧,但根基己然稳固,可以开始尝试进行一些温和的灵力运转和音律感应了。
这一日,天清气朗,龙宫上方的海水滤下柔和的蓝光。苏锦瑟感觉状态颇佳,便向苍玦提出了尝试以琴音感应虚空星髓的念头。
苍玦虽有些担忧,但见她眼神坚定,也知道此事不宜再拖,便点头应允。为确保万无一失,他亲自护法,并请墨渊长老在一旁照应,同时调动了数名精通阵法的元老,在锦瑟宫外围布下层层防护与聚灵阵法,以防感应过程中出现意外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苏锦瑟在庭院中央的海棠树下盘膝坐下,忘川琴横于膝上。她闭上双眼,深吸一口气,将连日来调养出的些许灵力缓缓注入琴中。她没有弹奏复杂的曲调,而是将心神沉入一种空灵的状态,试图以最纯粹的意念,去沟通忘川琴深处那浩瀚的灵性,并将自己的渴望——寻找能稳定龙脉、替代定海珠的虚空星髓——清晰地传达出去。
起初,琴身只有微弱的共鸣,感知范围内一片混沌,只有龙宫本身磅礴而略显紊乱的灵脉波动。苏锦瑟并不气馁,耐心地引导着灵力,如同用最轻柔的手,细细抚过琴弦,也抚过周围无形的能量之海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就在苏锦瑟感到灵力即将不济,心神也开始疲惫之际,异变发生了!
她指尖下的一根琴弦——并非她惯用的任何一根,而是一根她从未刻意去触碰、位于琴身内侧的、色泽最为古朴暗沉的弦——忽然自发地、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!
紧接着,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“空灵”与“遥远”意味的奇特波动,顺着那根琴弦的震颤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她心湖中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!
这波动…与龙脉的厚重、魔气的阴冷、甚至寻常灵气的活跃都截然不同!它更像是…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回响,带着星辰的冰冷与永恒,以及空间的缥缈感!
“有反应了!”苏锦瑟心中一震,强压下激动,立刻集中全部心神,牢牢锁定那股微弱的波动,试图追溯其来源方向。
然而,那波动极其缥缈,时断时续,仿佛隔着无尽遥远的距离和层层叠叠的空间屏障。她只能勉强感应到,那股波动的源头,似乎位于一个极其遥远的、与龙宫所在海域截然不同的方位,而且…并非固定在一处,而是在缓慢地移动着?
她尝试着将这股感应通过琴音放大,指尖轻轻拂过那根震颤的琴弦,发出一声极其空灵、仿佛能穿透空间的奇异音律。
嗡…
音律扩散开来,与那股遥远的波动产生了更清晰的共鸣!苏锦瑟的“眼前”仿佛出现了一幅极其模糊的星图,一颗微弱的、散发着独特空灵波动的光点,正在星图边缘缓缓移动,其轨迹难以捉摸。
“在…那个方向!”苏锦瑟猛地睁开眼,抬手指向龙宫东南方的天际,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兴奋,“很远…非常远!而且…它好像在动!”
苍玦和墨渊长老立刻围了上来。苍玦金眸锐利地望向她所指的方向,沉声问道:“能确定具体距离和移动规律吗?”
苏锦瑟摇了摇头,脸色因灵力消耗而有些苍白:“感应太微弱了,像隔了千山万水,只能确定大致方向和它并非静止。那股波动很特别,与我所知的任何能量都不同,应该就是虚空星髓无疑!”
墨渊长老抚须沉吟:“东南方向…且非静止…这与古籍中关于‘界隙流光’伴生异宝的记载倒是吻合。看来,苏姑娘的感应是正确的!虚空星髓,确实存在,并且可能正随着某种天象在移动!”
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!虽然依旧前路漫漫,但至少,他们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可以追寻的目标!
苍玦眼中闪过振奋的光芒,他扶住因虚弱而微微摇晃的苏锦瑟,语气中带着赞许与心疼:“辛苦了!你先好好休息。既然有了方向,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。”
他立刻下令,命观星台全力监测东南方向的天象变化,尤其是留意任何可能与“界隙流光”相关的异常征兆。同时,加派擅长空间法术和远距离侦查的好手,朝着东南方向进行探索,建立前哨,收集一切可能的情报。
苏锦瑟的这次感应,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塔,虽然光芒尚显微弱,却为陷入困境的龙宫指明了前进的可能。希望,似乎就在那遥远的天际之外。
然而,就在龙宫因这一线希望而稍显振奋之时,谁也没有注意到,在龙宫最底层、靠近废弃龙脉支流的一处阴暗角落里,一团模糊的黑影,正悄无声息地吸收着因定海珠缺失而逸散出的、带着一丝污浊的龙脉能量。黑影的气息,正在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速度,逐渐壮大…
微光己现,寻踪开始。但黑暗中的窥伺,也从未停止。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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