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，所有的绝望和自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击得粉碎，取而代之的是本能的恐惧和一丝被粗暴对待的愤怒。
燕綏之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的上臂，力道之大，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我被迫踮起脚尖，才能缓解那可怕的压迫感。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，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，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带来的夜风的寒意和一种更冷的、属于暴怒的危险气息。
“督军……”我疼得声音发颤，试图挣脱，却如同蚍蜉撼树。
“闭嘴！”他低吼一声，另一只手猛地抬起，却不是打我，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我身旁的美人榻靠背上！
“咚！”一声闷响，厚实的木质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我甚至能感觉到榻身传来的震动，吓得我浑身一颤，瞬间噤声。
他俯下身，脸逼近我，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。黑暗中，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怒火，那是一种被触犯了绝对权威的、冰冷而炽烈的怒意。
“昭觉寺……山路……牛车……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，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寒气，“顾轻舟，你当真以为，你那点小心思，能瞒得过我？嗯？”
他知道了！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！那个拥堵，就是陷阱！燕怀瑾那个笑面虎，一定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了他！
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，但随之涌起的，还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屈辱和愤懑。既然伪装己经被彻底撕破，那还有什么好怕的？
我抬起头，尽管手臂疼得钻心，尽管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，我还是强迫自己对上他那双骇人的眼睛，声音带着哭腔，却异常清晰：“是！我是想跑！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！离开你这个强盗！”
豁出去了。大不了就是一死。与其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一样活活闷死在这华丽的牢笼里，不如激怒他，求一个痛快！
果然，我的话像油浇在了烈火上。燕綏之眼中的怒火瞬间爆燃，他额角的青筋都凸了起来。他猛地将我往后一掼，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，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强盗？”他嗤笑一声，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，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戾气，“你以为你顾家是什么清白人家？若不是我燕綏之的名号镇着，你父亲那些生意，早被北地的豺狼啃得骨头都不剩！我娶你，是给你顾家一条活路！你别不识抬举！”
“活路？”我靠着墙壁，勉强支撑着不滑下去，眼泪因为疼痛和愤怒不受控制地涌出，“把我像犯人一样锁在这里，这就是你给的活路？那我宁愿顾家破产！宁愿跟着父母兄长流落街头！”
“由不得你选！”他斩钉截铁，语气霸道得不容置疑，“进了我燕家的门，生死都是我燕綏之的人！你想死？没那么容易！”
他再次逼近，手指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：“看来，是这些天的安稳日子，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。忘了谁才是你的天！”
他的手指用力，下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，我甚至怀疑骨头会不会被他捏碎。屈辱的泪水流得更凶，混合着恐惧和恨意，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“哭？”他盯着我的眼泪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、难以捉摸的情绪，但随即被更深的冷意覆盖，“眼泪在我这里，是最没用的东西。”
他松开我的下巴，却并没有放过我。他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一样，从我泪湿的脸，滑到我因为撞击而凌乱的衣襟，再落到我微微颤抖的身体上。
一种比挨打更可怕的预感攫住了我。他想干什么？难道……
我惊恐地往后缩，但背后是冰冷的墙壁，无处可逃。
燕綏之似乎看穿了我的恐惧，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：“既然你总想着飞，那我就折了你的翅膀，看你还能往哪里飞！”
说完，他猛地伸手，抓住了我旗袍的前襟！
“嘶啦——！”
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月白色的软缎被他粗暴地扯开，露出里面素色的衬裙和一片莹润的肌肤。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上来，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“不要！放开我！”我尖叫起来，作者“爱吃潮州鱼面的杨霄”推荐阅读《烽火溺爱：冷面督军的娇蛮逃妻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了我。我拼命挣扎，用手推他，用脚踢他，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幼兽。
但我的反抗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。他轻而易举地就用一只手将我两只手腕钳制住，按在头顶的墙壁上。另一只手，则带着一种惩罚性的、毫无怜惜的力道，在我的肩颈和手臂上留下清晰的、带着痛感的红痕。
这不是亲昵，这不是占有，这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和惩戒！他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权，摧毁我的尊严，让我彻底认清自己的“本分”！
“燕綏之！你这个畜生！混蛋！”我语无伦次地哭骂着，所有的教养和理智都在这一刻崩塌。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，模糊了眼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。
他似乎被我的辱骂激怒了，动作更加粗暴。他的吻（如果那能称之为吻的话）带着惩罚的意味，重重地落在我的颈侧、锁骨上，留下细微的刺痛和一片湿漉漉的凉意。他的胡茬扎得我生疼。
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，徒劳地扭动着身体，感受着氧气一点点被剥夺，尊严被一寸寸碾碎。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冰冷而恐怖的噩梦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无尽的羞辱和暴力彻底吞噬时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，伴随着张妈惊慌失措的声音：
“督军！督军！不好了！前线急电！永州……永州城失守了！”
永州失守？
这西个字像一道惊雷，劈在了燕綏之身上。
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。压在身上的重量和力道骤然消失。他猛地抬起头，眼中的和怒火在刹那间被一种更深的、属于军人的冷峻和震怒所取代。
他松开钳制我的手，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，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军装，转身大步走向门口。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他拉开门，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厉和威严，但仔细听，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张妈站在门外，脸色煞白，手里捧着一份电报：“刚……刚送来的，参谋长正在书房等您……”
燕綏之接过电报，快速扫了一眼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他回头，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在墙角、衣衫不整、瑟瑟发抖的我，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烦躁？还是别的什么？
但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对张妈丢下一句：“看好她！”
然后，他便像一阵风似的，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军情紧急的焦灼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。
房门再次被关上。
房间里，只剩下我一个人，靠着冰冷的墙壁，缓缓滑坐到地上。
身上被他粗暴对待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，被撕裂的旗袍凌乱地敞开着，露出底下狼狈的痕迹。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暴怒的气息。
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，我抱住膝盖，将脸深深埋进去，终于忍不住，放声痛哭起来。
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，充满了无助、屈辱和劫后余生的战栗。
差一点……只差一点……
永州失守的消息，阴差阳错地暂时救了我。但下一次呢？下一次还有这样的“运气”吗？
燕綏之的怒火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，将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伪装和希望，彻底摧毁殆尽。
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，哭得撕心裂肺。眼泪流干之后，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。
这一夜，东苑的灯光亮了很久。楼下书房里，传来隐约的、压抑的咆哮和地图被重重拍在桌上的声音。前线的失利，显然让燕綏之陷入了更大的焦头烂额。
而我，在他的怒火和战争的阴影下，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、即将凋零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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