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史台的审讯室藏在府衙最深处，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，刑具架上的铁链垂在地上，拖出长长的阴影，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铁锈味与血腥味。烛火在风洞里摇曳，映得刺客脸上的血污忽明忽暗，他被铁链锁在刑架上，琵琶骨被穿透，每动一下都疼得浑身抽搐，却依旧咬着牙，不肯开口。
“说！是谁派你们去刺杀林大人的？” 负责审讯的御史一拍惊堂木，声音在密闭的石室里回荡，“再不说，这‘十指穿钉’的刑具，你要不要试试？”
刺客的身体抖了一下，却还是闭着嘴，眼神里满是倔强。他是柳嵩的心腹死士，早就被灌输了 “宁死不招” 的念头，可连续三天的酷刑，早己让他的意志力濒临崩溃 —— 烙铁烫过的伤口还在流脓，腿骨被夹得粉碎，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。
就在这时，审讯室的门被推开，林时衍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，袖口束得紧紧的，眼底还带着未消的红血丝 —— 宋晚宁的伤口还没愈合，他守了两夜才敢离开，此刻面对刺客，周身的冷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。
“我来问。” 林时衍抬手阻止了御史，缓步走到刺客面前，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力，“你可知，柳明轩己经把你卖了？他说你是为了钱财，擅自刺杀朝廷命官，与他无关。等你死了，你的家人不仅拿不到柳家承诺的抚恤金，还会被安上‘反贼’的罪名，流放三千里。”
刺客的身体猛地一震，眼底的倔强瞬间松动。他之所以肯为柳家卖命，就是因为柳嵩承诺会照顾他的妻儿，可若是连家人都要被连累……
“你骗人！” 他嘶吼着，声音沙哑，“柳丞相不会这么对我！”
“不会？” 林时衍冷笑一声，从袖中取出一张纸，扔在刺客面前，“这是柳明轩在大理寺的供词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，‘刺客乃江湖亡命之徒，与柳家无涉’。你再看看这个，是你妻儿现在的住处 —— 柳家己经派人把他们赶出了京城，现在还在城外的破庙里冻着。”
纸上的字迹是柳明轩的亲笔，旁边还附着一张画，画着破庙里蜷缩的妇人和孩子。刺客看着画，眼泪混合着血污流下来，最后一丝意志力彻底崩塌。他猛地低下头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我说…… 我说！”
烛火下，刺客断断续续地招供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在场众人的心上：“是柳嵩…… 是柳丞相让我们去刺杀林大人的！他说林大人查军饷案查到了他头上，还查到了镇北侯府的旧案，留着林大人早晚是个祸害……”
“镇北侯府旧案？” 林时衍眼神一凛，追问，“柳嵩和镇北侯府的案子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柳丞相当年是废太子的人！” 刺客的声音发颤，“镇北侯府当年不是‘通敌’，是因为发现了废太子想叛乱的证据，才被柳丞相和废太子联手诬陷的！这次刺杀林大人，除了灭口，还有一个目的 —— 柳丞相和废太子己经联系好了云漠州的旧部，等林大人一死，就趁机在云漠州发动叛乱，拥立废太子复位！”
这话一出，审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。谁也没想到，柳嵩不仅牵涉贪腐，还和废太子勾结，妄图谋反！林时衍握紧拳头，指节泛白 —— 前世镇北侯府满门抄斩的真相，终于水落石出！
“把供词记下来，让他画押。” 林时衍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立刻备马，我要进宫见陛下！”
半个时辰后，林时衍拿着刺客的供词，匆匆走进皇宫。此时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，听说林时衍有紧急要事求见，立刻放下笔，让他进来。
“陛下，柳嵩罪大恶极！” 林时衍将供词递上去，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，“他不仅派人行刺臣，还与废太子勾结，意图在云漠州发动叛乱，拥立废太子复位！镇北侯府当年的‘通敌’案，也是他和废太子联手诬陷的！”
皇帝接过供词，越看脸色越沉，手指紧紧攥着奏折，指节都泛了白：“好大的胆子！柳嵩身为丞相，竟敢勾结废太子谋反，还诬陷忠良！”
就在这时，太监匆匆进来禀报：“陛下，柳丞相求见，说有要事要向陛下禀报。”
林时衍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—— 柳嵩倒是消息灵通，怕是己经知道刺客招供，想过来狡辩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 皇帝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底的怒火，语气平静得让人看不出情绪。
作者“袁老头”推荐阅读《重生后趴到权臣怀里哭，他红温了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柳嵩很快就走进来，他穿着一身紫色官服，却没了往日的从容，额头冒着冷汗，眼神慌乱地扫过林时衍，才对着皇帝躬身行礼：“老臣参见陛下。”
“柳丞相找朕，有什么事？”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柳嵩连忙道：“陛下，老臣听说林大人在陛下面前诬陷老臣，说老臣派人行刺他？这绝对是污蔑！林大人查军饷案查到了老臣的门生，便想借机报复，还请陛下明察！”
“诬陷？” 皇帝冷笑一声，将供词扔在柳嵩面前，“这是刺客的招供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，是你派他们去刺杀林大人，还和废太子勾结叛乱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？”
柳嵩捡起供词，越看脸色越白，手都在发抖：“不…… 这不是真的！是林时衍逼供！是他伪造的供词！陛下，您不能信他！”
“伪造？” 林时衍上前一步，从袖中取出一块泛黄的账本碎片 —— 正是第 8 章里宋晚宁从春桃那里拿到的，上面有 “柳嵩”“废太子”“云漠州粮草” 的字样，“陛下，这是臣之前查到的，柳嵩与废太子通信的账本碎片，上面的字迹与柳丞相的亲笔一致，还有云漠州旧部的签名。这碎片，是宋家旧仆的女儿提供的，当年宋家也是因为发现了柳嵩的阴谋，才被他和顾战联手陷害。”
他将账本碎片递上去，皇帝接过，仔细对比了上面的字迹，又看了看柳嵩发白的脸色，终于彻底爆发：“柳嵩！你身为朝廷重臣，却勾结废太子，诬陷忠良，还意图谋反！朕真是瞎了眼，才会重用你这样的奸贼！”
柳嵩 “扑通” 一声跪在地上，脸色惨白如纸，再也没了之前的狡辩力气，只是一个劲地磕头：“陛下饶命！老臣知错了！老臣是一时糊涂，才被废太子蒙蔽的！求陛下再给老臣一次机会！”
“机会？” 皇帝眼神冷厉，“你给过镇北侯府机会吗？给过宋家机会吗？给过那些被你害死的忠良机会吗？传朕旨意！”
门外的太监立刻躬身：“奴才在！”
“暂停柳嵩丞相之职，打入天牢！彻查柳家所有产业，凡是与柳嵩勾结的官员，一律革职查办！” 皇帝的声音掷地有声，“另外，命林时衍全权负责查抄柳家，同时调云漠州驻军，严密监视废太子旧部，防止叛乱！”
“遵旨！”
柳嵩瘫倒在地上，看着皇帝冷厉的眼神，又看向林时衍冰冷的面容，终于明白自己彻底完了。他猛地爬起来，指着林时衍，声音嘶哑地嘶吼：“林时衍！你等着！就算我死了，废太子也不会放过你！你们林家的仇，永远别想报！”
林时衍看着他疯狂的模样，眼底没有丝毫波澜：“柳丞相，你害我家族满门，杀我亲人，今日的下场，是你应得的。至于废太子，我会亲手将他擒回京城，让他为当年的罪行付出代价。”
侍卫很快就进来，架着的柳嵩往外走。柳嵩的嘶吼声渐渐远去，御书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皇帝看着林时衍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时衍，辛苦你了。镇北侯府的冤屈，朕知道了，等平定了叛乱，朕会为林家平反，恢复镇北侯府的爵位。”
林时衍躬身行礼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：“谢陛下。臣定不辱使命，平定叛乱，还朝堂一个清明，还忠良一个公道。”
走出皇宫时，阳光正好，照在林时衍身上，驱散了些许压抑。他抬头看向尚书府的方向，心里想着宋晚宁 —— 等处理完柳家的事，他就去告诉她，镇北侯府的旧案终于有了眉目，他们的仇，很快就能报了。
秦峰早己带着侍卫在宫门外等候，见林时衍出来，立刻上前：“大人，现在就去查抄柳家吗？”
“先去柳家。” 林时衍翻身上马，眼神坚定，“查抄完柳家，立刻调兵去云漠州 —— 废太子的阴谋己经浮出水面，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发动叛乱的机会。”
“是！”
马蹄声响起，林时衍带着侍卫朝着柳家的方向疾驰而去。阳光洒在他的玄色劲装上，勾勒出挺拔的身影，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决心 —— 这一次，他不仅要为家族复仇，还要守护好宋晚宁，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安稳，绝不让前世的悲剧再次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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