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书府的后院,处处透着喜庆的红。婚房的窗棂上贴着宋晚宁亲手剪的白玉兰窗花,红绸从廊柱垂到地面,连院子里的老槐树上都挂着小灯笼,风一吹,灯笼轻轻晃动,映得满院暖意。丫鬟们正忙着将最后一批嫁妆搬进婚房,其中最显眼的,便是那件铺在紫檀木架上的云锦嫁衣 —— 金线绣的白玉兰缀在红绸上,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,明日便是宋晚宁与林时衍大婚的日子,这件嫁衣,将见证她此生最重要的时刻。
“你们小心些,别碰着嫁衣的绣线。” 领头的丫鬟春桃仔细叮嘱着,伸手拂去嫁衣上的一缕浮尘,眼神里满是珍视 —— 这件嫁衣凝聚了太多心血,绝不能在婚前出任何差错。
就在这时,后院的角门处传来一声轻微的 “吱呀” 声,一个穿着灰布囚服、头发散乱的身影偷偷溜了进来。她身形消瘦,脸上沾着泥污,唯有一双眼睛,透着怨毒的光,死死盯着婚房里的嫁衣 —— 正是从官府关押处逃出来的宋语然(第 34 章被关,后趁看守换班逃脱,为第 49 章伏笔)。
她躲在假山后,看着丫鬟们陆续离开婚房,只留春桃在里面整理嫁妆。待春桃转身去拿首饰盒的间隙,宋语然猛地冲了进去,从怀里掏出一把磨得锋利的剪刀,朝着嫁衣就剪了下去!
“嗤啦 ——” 金线绣成的白玉兰花瓣被剪断,红绸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,像一道丑陋的伤疤。宋语然嘴里疯狂地咒骂着:“宋晚宁!凭什么你能嫁给镇北侯,能享尽荣华富贵?我不好过,你也别想幸福!这嫁衣,我毁定了!你这门亲事,也别想成!”
她还要再剪,手腕却突然被人死死攥住!
“宋语然,你还敢来!”
宋晚宁的声音冰冷地响起,她刚从静远居回来,本想最后检查一遍婚房,却没想到撞见了这疯狂的一幕。她用力夺下宋语然手里的剪刀,“哐当” 一声扔在地上,眼神里满是失望 —— 她原以为宋语然被关押后会有所悔改,却没想到她依旧执迷不悟,连婚前的最后一点安宁都不肯给她。
宋语然被抓了现行,却仍不肯示弱,挣扎着喊道:“是你!宋晚宁!都是你害我!若不是你,我早就嫁给永宁侯了,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!”
“害你的人,从来都是你自己。” 宋晚宁冷冷地说,转头对闻声赶来的丫鬟道,“去请父亲过来,就说有要事相商。”
很快,宋父拄着拐杖匆匆赶来。他看到满地狼藉的婚房、被剪坏的嫁衣,以及被丫鬟们按在地上的宋语然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“语然,你…… 你怎么会在这里?你不是被官府关押着吗?”
“父亲!是宋晚宁陷害我!她故意让官府放我出来,再污蔑我毁她嫁衣!” 宋语然还想狡辩,试图挤出几滴眼泪博取同情。
“陷害你?” 宋晚宁从袖中取出一叠纸,递到宋父面前,“父亲您看,这是她之前伪造我通逆的书信(第 34 章),上面有她的笔迹;这是她偷偷给王氏送毒的记录(第 19 章),有丫鬟的证词;还有刚才,她不仅剪坏我的嫁衣,春桃说,她方才还想点燃婚房的窗帘,想把整个婚房都烧了!”
春桃立刻上前,躬身道:“老爷,奴婢亲眼看到,宋姑娘手里除了剪刀,还有火折子,若不是姑娘及时赶到,婚房恐怕己经着火了!”
宋父看着手里的证据,又看了看宋语然慌乱的眼神,心里最后一丝父女情彻底断绝。他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:“语然,事到如今,你还在狡辩。你多次陷害你姐姐,甚至想放火烧毁婚房,按律当重判。来人,把她绑起来,交给官府,按律流放三千里,永世不得回京!”
“不要!父亲!我不要流放!” 宋语然彻底慌了,挣扎着想要扑向宋父,却被丫鬟们死死按住,“父亲,我知道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宋父闭了闭眼,转过身去,不愿再看她:“你早就没有机会了。拖下去!”
侍卫们上前,用铁链锁住宋语然的手脚,将她拖了出去。宋语然被拖走时,还在疯狂地诅咒:“宋晚宁!宋父!你们会后悔的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!”
宋晚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,心里没有丝毫快意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她轻声道:“前世的仇怨,到此为止。从今往后,我们再无瓜葛。”
“晚宁,别为不值得的人影响心情。”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,林时衍不知何时赶了过来,他看着被剪坏的嫁衣,又看着宋晚宁苍白的脸色,眼底满是心疼,“嫁衣我会让人立刻修复,明日就是我们的婚礼,不能让这些事扫了兴。”
宋晚宁靠在他怀里,点了点头:“我没事,只是觉得有些累了。”
“累了就歇会儿,这里交给我处理。” 林时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,转身对身后的苏烈道,“去请景曜城最好的绣娘,务必在今夜之前把嫁衣修复好,要用最好的金线和绣线,不能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“是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 苏烈躬身应下,立刻转身离开。
当晚,景曜城最有名的绣娘连夜赶来尚书府,带着徒弟们一起修复嫁衣。她们用与原线相同的金线,小心翼翼地将剪断的白玉兰重新绣好,又在裂口处绣了一圈细小的梅花纹作为点缀,不仅看不出破损的痕迹,反而让嫁衣更显精致。
天快亮时,嫁衣终于修复完成。宋父亲自来到宋晚宁的房间,手里拿着一把桃木梳,眼神里满是愧疚:“晚宁,是父亲以前糊涂,总想着偏袒语然,让你受了太多委屈。这把梳子,是你母亲当年出嫁时带过来的,今日,父亲为你梳头。”
宋晚宁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铜镜里父亲苍老的面容,眼眶微微泛红。她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父亲,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宋父拿起梳子,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,动作温柔而缓慢。他一边梳,一边轻声说:“一梳梳到尾,夫妻恩爱到白头;二梳梳到尾,子孙满堂福禄全;三梳梳到尾,永结同心不相离。晚宁,以后宋家就靠你和林侯了。父亲老了,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,也要和林侯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我知道,父亲。” 宋晚宁握住父亲的手,感受着掌心的温度,心里满是暖意 —— 多年的隔阂与误解,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散,父女关系,也终于修复如初。
林时衍站在门外,看着房间里温馨的一幕,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。他知道,婚前的最后一场风波己经过去,明日的大婚,将会是一场圆满的盛宴。他轻轻敲了敲门:“晚宁,时间不早了,该准备去侯府接亲了。”
宋晚宁起身,转身看向林时衍,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白玉兰簪,身上穿着修复好的云锦嫁衣,眼底满是幸福的光芒。她走到林时衍身边,握住他的手:“我们走吧。”
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两人身上,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尚书府的后院,喜庆的灯笼依旧明亮,嫁衣上的白玉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宋语然的末路,了结了过往的恩怨;父女的和解,温暖了前行的道路。属于宋晚宁与林时衍的幸福,在这一刻,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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