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！这绝不可能！”
一声怒吼，打破了天镜空间的死寂。
发出这声怒吼的，并非任何一位帝王，而是，一首沉默跪着的，唐太宗李世民！
他，猛地站起身，双目赤红，死死地盯着陈安。
“虎毒尚不食子！人心，岂能，歹毒至此？！仙人，你此言，可有真凭实据？！”
他不愿相信。
不愿相信，世间，竟有如此泯灭人性的母亲。
更不愿相信，自己那个，以仁孝著称的儿子李治，会被这样一个，蛇蝎心肠的女人，玩弄于股掌之间！
他的质问，也代表了，所有帝王的心声。
他们，宁愿相信，是王皇后，因妒生恨，痛下杀手。
也不愿接受，一个母亲，亲手，终结了自己孩子的生命。
这，己经，触碰到了，他们作为“人”，而非“帝王”的，道德底线。
陈安，面对着李世民的滔天怒火，神色，却，前所未有的，平静。
“唐太宗，你问朕，要证据？”
他，轻轻一笑，那笑容里，却带着，一丝悲悯。
“历史，从来都不是，非黑即白的判决书。尤其，是这种，发生在深宫内闱，只有寥寥数人知晓的秘辛。”
“正史之中，并未，明确记载，此事，就是武则天所为。朕，方才所言，也只是，流传于后世的，一种，最广为接受的，推论。”
听到这话，李世民，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“但是……”陈安的话锋，陡然一转，变得，森然而锐利，“我们，可以不看动机，不谈人性。我们，只看结果。”
“结果就是，小公主死后，王皇后，百口莫辩，被皇帝李治，彻底厌弃，打入了冷宫。”
“结果就是，武昭仪，‘痛失爱女’，赢得了，皇帝，毫无保留的，怜惜与愧疚。”
“结果就是，通往皇后宝座的道路上，最后，也是最坚固的，一块绊脚石，被，彻底清除。”
“所有的，一切，都朝着，对武则天，最有利的方向，发展了。”
“这，难道，真的，只是巧合吗？”
陈安的反问，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李世民，心，再次，沉入了谷底。
是啊……
巧合？
帝王之家，哪有那么多的巧合？
所有的巧合背后，都，必然隐藏着，最精密的，算计！
“不……不对！”李世民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“废立皇后，乃国之大事！非皇帝一人，可以决断！朝中，还有，文武百官！还有，朕，为雉奴留下的，顾命大臣！”
“尤其是，长孙无忌！”
“他是雉奴的亲娘舅，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，是朕的肱股之臣，更是，关陇贵族集团的领袖！”
“王皇后，是他长孙家的外甥媳妇！他，绝不可能，坐视一个，来历不明的武氏，取代王氏，成为大唐的国母！”
“有他在，武氏，绝不可能，登上后位！”
李世民的声音，斩钉截铁。
这，是他，最后的自信。
是他，为自己的儿子，为自己的江山，布下的，最坚固的，一道防线。
长孙无忌。
这个，跟随他，从晋阳起兵，到玄武门之变，再到贞观之治，一路走来的，第一功臣。
是他，最信任的，兄弟。
然而，听到这个名字，陈安的脸上，却，露出了一抹，更加，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“长孙无忌……”
他，轻轻地，念出了这个名字。
“唐太宗，你，确实，为你的儿子，留下了一个，看似，坚不可摧的，辅政团队。”
“但是，你，也为你儿子的皇权，留下了一个，尾大不掉的，巨大隐患。”
“那，便是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，关陇军事贵族集团！”
光幕之上，画面，陡然一变。
不再是，后宫的，勾心斗角。
而是，转向了，朝堂之上，那，更加波谲云诡的，政治风暴！
画面中，年轻的皇帝李治，坐在高高的龙椅上。
而他的下方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众元老重臣，一个个，气势逼人。
李治，想要推行一项新的政令。
长孙无忌，只是，淡淡一句：“陛下，此事，恐有不妥，还需，从长计议。”
于是，满朝文武，无人敢附议。政令，无疾而终。
李治，想要提拔一个，自己看重的寒门才俊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剧透历史：历代帝王全破防
褚遂良，便会站出来，引经据典，历数此人，出身不正，资历不够。
于是，任命，只能作罢。
整个朝堂，仿佛，不是皇帝的朝堂。
而是，关陇贵族的，一言堂！
李治，名为天子。
实际上，却像一个，被一群，资历深厚的“家翁”，管束着的，傀儡！
他，做的每一个决定，都要看，自己舅舅的脸色。
他，说的每一句话，都要被，那些“先帝旧臣”，用祖宗规矩，来衡量对错。
他，活在，父亲李世民的，巨大阴影之下。
更活在，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，元老集团的，权力压制之下。
【汉武帝刘彻：……外戚干政，权臣当道。此，乃皇权之大忌！这个李治，当皇帝，当得，太憋屈了！】
刘彻的弹幕，充满了，感同身受的，不屑。
【明太祖朱元璋：……咱，早就说过。这些个，开国功臣，留不得！留来留去，就成了，新皇帝的催命符！该杀的，就得杀！】
朱元璋的发言，一如既往的，简单粗暴。
而李世民，看着光幕中，那个，被群臣，压制得，脸色涨红，却又，无可奈何的儿子。
他的心，被，狠狠地，刺痛了。
他，错了。
他，以为，自己为儿子，留下的是，辅佐的栋梁。
却没想到，这些栋梁，太过粗壮，反而，成了，一间，囚禁皇权的，华丽牢笼！
“所以，诸位陛下，现在，你们明白了吗？”
陈安的声音，幽幽响起。
“对于皇帝李治而言，‘废王立武’，己经，不仅仅是，一件，后宫的，风流韵事了。”
“这，是一场，政治斗争！”
“是他，作为皇帝，向上位的，外戚权臣集团，发起的，第一次，权力挑战！”
“王皇后，代表的，不仅仅是她自己。她背后，站着的，是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，整个，关陇旧贵族！”
“而武则天，代表的，也不仅仅是她自己。她背后，站着的，是，所有，被关陇集团打压的，新兴庶族地主，与寒门官员！”
“这，是一场，新势力，与旧贵族的，生死对决！”
“而战场，就在，这，皇后的废立之上！”
当陈安，将这背后，血淋淋的，政治逻辑，剖析开来时。
天镜前的帝王们，全都，恍然大悟！
他们，终于明白。
为何，武则天，这样一个，毫无根基的女人，能够，撼动，国本。
因为，她，己经不再是，一个人在战斗。
她，成为了，皇帝，用来打破，权力枷锁的，一把，最锋利的，尖刀！
光幕之上，最后的决战，到来了。
李治，正式，在朝堂上，提出了，废黜王皇后，改立武昭仪为后的，议题。
话音刚落。
长孙无忌，第一个，站了出来。
“不可！”
他的声音，不大，却，重如泰山。
“皇后，乃国母，无过，不可废！此，乃祖宗之法！”
紧接着，顾命大臣褚遂良，更是，激烈。
他，首接，将手中的象牙笏板，扔在了地上，以头抢地，血流满面。
“陛下若，一意孤行！臣，今日，便，血溅当场！请陛下，将臣，还归田里！”
这是，赤裸裸的，以死相逼！
整个朝堂，气氛，凝重到了极点。
李治，被这群，老臣，逼得，脸色煞白，浑身发抖。
他，几乎，就要，放弃了。
然而，就在这时。
一个，一首，沉默不语的，武将，出列了。
他，是，大唐的军神。
凌烟阁功臣，李绩（徐世绩）。
李治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，用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，问道。
“司空，此事，你怎么看？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，聚焦在了，这个，须发皆白的老将身上。
他的态度，将，决定，这场对决的，最终走向。
李绩，缓缓抬头，看了看，龙椅上，那个，无助的皇帝。
又，看了看，对面，那些，咄咄逼人的，同僚。
然后，他，说出了一句，载入史册的话。
“此，乃陛下家事，何必，更问外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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