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膏的暖意还没渗进膝盖，云芝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，声音带着颤抖：“王妃！不好了！夫人……夫人病重，想见您最后一面！”
“什么？”沈清欢猛地坐起来，膝盖的疼痛瞬间被抛到脑后，她抓过纸条，上面是丞相府老嬷嬷的字迹，寥寥几字：“夫人咳血不止，恐难支撑，盼见小姐一面。”
沈清欢的手开始发抖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母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，小时候在丞相府，只有母亲会偷偷给她塞点心，会在她被嫡母嫡姐欺负时护着她。如今母亲快不行了，她怎么能不去见最后一面？
“云芝，我要去见母亲！我必须去！”沈清欢挣扎着下床，却因为膝盖疼痛踉跄了一下。
云芝赶紧扶住她：“王妃，您别慌！您得先求王爷同意，不然您根本出不了王府的门！”
沈清欢这才冷静下来，是啊，没有萧玦的允许，她连内院都出不去。她擦干眼泪，扶着云芝的手，一步步往主院走——这一次，她就算放下所有尊严，也要见到母亲。
主院书房里，萧玦正在看奏折。沈清欢推开门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：“王爷，求您开恩！我娘病重，想见我最后一面，求您让我回丞相府见她一面，求您了！”
这是她第一次在萧玦面前如此卑微，放下了所有的隐忍和骄傲。
萧玦抬起头，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清欢，眉头皱了皱：“一个庶母而己，死了便死了，值得你这么折腾？”
“她是我娘！是我唯一的亲人！”沈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，眼泪砸在青砖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，“王爷，我求您了，就一面，见了她我就回来，绝不会给您惹麻烦！”
萧玦放下奏折，站起身走到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：“沈清欢，你别忘了你的身份。你是靖王妃，你的责任是留在王府伺候本王，不是去管那个庶母的死活。”
“王爷！”沈清欢猛地抬起头，眼里满是绝望，“您就这么狠心吗？人都会有父母，您就不能体谅一下臣妾的心情吗？”
萧玦的眼神没有丝毫松动，他转身走回书桌后，拿起奏折：“安分点，别再烦本王。否则，你连偏院都别想待了。”
沈清欢跪在地上，看着他冷漠的背影，心一点点沉下去。她知道，萧玦的心是冷的，可她还是不想放弃——母亲还在等她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沈清欢看着萧玦冷硬的背影，双手撑着冰凉的青砖，又重重磕了个响头：“王爷，求您开恩……我给您磕到您同意为止！”
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额头撞在砖上的闷响在书房里回荡，很快渗出血迹，混着眼泪在地上晕开暗红的印子。她头晕目眩，膝盖的疼痛钻心，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停——母亲还在等她，她不能放弃。
萧玦翻奏折的指尖顿了顿，却始终没回头，只冷冷丢出一句：“你就是磕死在这，本王也不会松口。”
门外的云芝听得心都碎了，却不敢闯进去，只能攥着帕子无声落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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