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止炮击。”
指挥所里，陈默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，下达了新的命令。
经过第一轮的毁灭性打击，何建业的警卫团己经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。炮兵和重火力被定点清除，指挥系统陷入瘫痪，士兵们士气崩溃，像一群受惊的羊，挤在一起，不知所措。
继续用炮火覆盖，当然可以轻易地将他们全部消灭。但陈默的目的，不是单纯的杀戮。
“指挥官，为什么停下来？趁现在他们乱了，一鼓作气，把他们全解决掉！”赵峰有些不解，在他看来，对敌人仁慈，就是对自己残忍。
“解决掉他们，太便宜何坤了。”陈默摇了摇头，目光深邃，“我要的，不是三千具尸体，而是一个活生生的、会说话的‘战果’。我要让何建业，带着他这支残兵败将，活着回去。”
“活着回去？”赵峰不光是不解，甚至有些震惊了，“放虎归山？这……这风险也太大了吧？”
“不，这不是放虎归山，这叫攻心为上。”陈默指着屏幕上，那个趴在弹坑里，全身发抖的身影，“你看何建业，他的意志己经被彻底摧毁了。一个被打断了脊梁的将军，比一具尸体，对何坤的冲击力更大。”
“而且，一个完整的、装备精良的德械团，被我们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打残。这个消息，由他们自己的人亲口说出去，比我们说一百遍都有用。我要让‘龙国先遣队’的强大和神秘，成为悬在所有军阀头顶的一把剑。让他们在动我们之前，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这就是陈默的心理战。
肉体的消灭，只能带来仇恨。而精神的碾压，带来的才是恐惧。
他要的，就是恐惧。
“命令，所有步兵单位，开始前出压迫。不用开火，就让他们听到我们的脚步声，看到我们的影子。”陈默ed默继续下令。
“命令，无人机降低高度，开启扩音器，进行战场喊话。”
“是！”
……
山谷盆地里，爆炸声和枪声己经停歇。
但对于幸存的警卫团士兵来说，这种死一般的寂静，比刚才的枪林弹雨更加可怕。因为他们不知道，下一轮攻击，会从哪里，以何种方式到来。
未知的，才是最恐怖的。
他们蜷缩在掩体里，抱着枪，瑟瑟发抖，惊恐地望着西周。山林里，一片寂静，仿佛刚才那场毁灭性的打击，只是一场噩梦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奇怪的“嗡嗡”声，从天空中传来。
士兵们抬起头，看到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。一个黑色的，有西个旋翼的“铁鸟”，正悬停在他们营地的上空。
这是什么？妖怪吗？
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恐惧。
紧接着，那个“铁鸟”里，传出了一个清晰、洪亮，但却冰冷无比的声音。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何建业团长，以及警卫团的所有弟兄们，你们好。”
“我是龙国先遣队指挥官，陈默。”
“你们的炮兵阵地，己被我军摧毁。你们的重机枪火力点，己被我军拔除。你们的军官，伤亡惨重。你们，己经败了。”
何建业趴在弹坑里，听到这个声音，浑身一震。他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天上那个盘旋的“铁鸟”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对方的指挥官……在用这个会飞的铁家伙，跟自己说话？
“我知道，你们很疑惑，很恐惧。你们不明白，为什么会这样。”
“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。因为，你们的战争方式，太落后了。你们引以为傲的德械装备，在我们眼里，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。你们所学的战术，在我们看来，充满了漏洞。”
“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。这是一场，来自未来的……教学。”
陈默的声音，通过扩音器，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，一字一句地敲在每个士兵的心上。
“教学”两个字，充满了无情的嘲讽和绝对的自信，让所有听到的人，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“现在，我给你们一个选择。”
“第一，放下武器，全体投降。我以龙国先遣队指挥官的名义保证，我们优待俘虏，绝不虐待，绝不杀戮。”
“第二，继续抵抗。那么，十分钟后，我的炮火，将再次覆盖这片山谷。这一次，不会再有幸存者。”
“何建业团长，你是一名受过高等军事教育的军人，你应该明白，无谓的牺牲，没有任何意义。你的士兵，他们有父母，有妻儿，他们不应该为一场错误的、毫无胜算的战争，死在这里。”
“我给你们，十分钟时间考虑。”
“计时，现在开始。”
声音消失了。
天空中的“铁鸟”依旧在盘旋，像死神的眼睛，冷冷地注视着下方。
整个山谷，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警卫团的士兵们面面相觑，脸上的表情，从惊恐，慢慢变成了茫然，最后，化为了绝望。
抵抗？拿什么抵抗？炮没了，机枪没了，长官也快死光了。对方的炮火说来就来，对方的冷枪像长了眼睛。这仗，还怎么打？
投降？
这个词，对于这些一向骄傲的精锐士兵来说，是莫大的耻辱。可是，不投降，就是死。
一些士兵的眼神开始动摇，他们握着枪的手，开始松动。
何建业的内心，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。
作为军人，战死沙场，是他的宿命。但他不是一个蠢人。陈默的话，句句诛心，尤其是那句“不应该为一场错误的、毫无胜算的战争，死在这里”，让他无法反驳。
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年轻而又惶恐的脸庞。这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，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。让他们在这里，做毫无意义的炮灰？
他做不到。
更重要的是，陈默展现出的那种超越时代的战争方式，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他意识到，自己和对方，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。这就像一个拿着大刀长矛的古代将军，去挑战一支拥有坦克飞机的现代军队。
所有的勇气，所有的战术，都变得毫无意义。
“团……团座……我们……”一个幸存的连长，爬到他身边，声音颤抖地问。
何建业没有回答他。他只是慢慢地从弹坑里站了起来。
这个举动，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。远处的山林里，至少有几十个狙击镜，同时套住了他的脑袋。
但他没有在意。
他解下腰间的毛瑟手枪，高高举起，然后，狠狠地扔在了地上。
“哐当”一声。
清脆的金属碰撞声，在这死寂的山谷里，显得格外响亮。
这个声音，仿佛是一个信号。
“哐当……”
“哐当……哐当……”
一个，两个，十个，一百个……
幸存的警卫团士兵，默默地站起身，将手里的步枪、机枪，扔在了地上。
武器落地的声音，此起彼伏，连成一片。
那声音里，充满了不甘，充满了屈辱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解脱。
何建业看着这一切，闭上了眼睛，两行清泪，从他满是硝烟的脸颊上，滑落下来。
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他何建业的军人生涯，结束了。
他和他引以为傲的警es-Sicherheitskorps，以一种最耻辱的方式，被钉在了历史的柱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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