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的急诊室，喧嚣终于暂歇。苏晚摘下口罩，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，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——不是工作群的消息，是陆峥发来的短讯，只有五个字：“还在忙吗？”
她指尖顿了顿，回过去：“刚送完最后一个病人，准备歇会儿。”
消息发出去没半分钟，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就被推开。苏晚抬头，看见陆峥站在暖黄的灯光里，穿着常穿的黑色冲锋衣，手里拎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，肩上还落着点没化的雪粒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苏晚起身，才发现他耳朵冻得发红，“这么晚，又下雪，你不该跑一趟的。”
“训练结束顺道过来，”陆峥把袋子放在护士站的桌子上，语气很轻，像怕吵到休息的病人，“看你朋友圈说今晚急诊忙，没顾上吃饭。”
苏晚愣了愣，她下午随手发了条“急诊人今日份渡劫”的朋友圈，没提吃饭的事，他倒看进去了。袋子里是热乎的豆浆，还有两个肉包，咬一口还是温的，豆沙馅的甜香混着豆浆的热气，一下子驱散了深夜的冷意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豆沙包？”苏晚咬着包子，含糊地问。
“上次你换药时，护士给你带过，你吃了两个。”陆峥靠在旁边的墙上，目光落在她沾着点心渣的嘴角，没多说，只递过来一张纸巾。
苏晚接过纸巾，耳尖有点发烫。她以为那些细碎的瞬间只有自己记得，没想到他也看在眼里。正想说点什么，走廊那头忽然传来嘈杂的争吵声，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。
“是3床的家属。”苏晚放下豆浆，立刻起身，“下午收的宫外孕病人，刚做完手术，家属嫌费用高，一首在闹。”
陆峥跟着她走过去时，穿格子衫的男人正拽着护士的胳膊，嗓门大得吓人：“你们就是黑心医院！一点破手术要这么多钱，是不是坑我们老百姓！”
护士涨红了脸，想解释却被打断。苏晚快步上前，把护士护在身后：“先生，手术费用都是按物价局标准收的，明细我们己经给您看过了。您爱人刚做完手术，需要安静，要是有疑问，我们去办公室谈，别影响其他病人。”
“我不跟你谈！你一个小医生懂什么！”男人伸手就要推苏晚，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。
陆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苏晚身边，手指扣着男人的腕子，力道不大，却让对方动不了分毫。他没说话，只是眼神冷下来，像覆了层薄冰：“有话好好说，别动手。”
男人被他的气势唬住，挣扎了两下没挣开，语气弱了些：“你谁啊？关你什么事！”
“我是她朋友。”陆峥松开手，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，作者“白城的井藤野乃叶”推荐阅读《他的守护，她的治愈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“要么去办公室看费用明细，要么我帮你联系物价局，让他们来查。但现在，别在这里吵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男人看着他挺拔的身形，又瞥了眼苏晚身后的护士，最终悻悻地哼了一声：“行，我去办公室看！要是你们敢坑我，我跟你们没完！”
等办公室的门关上，苏晚才松了口气，转头看向陆峥：“谢谢你啊，刚才吓死我了。”
“他不敢真动手。”陆峥看着她发白的指尖，从口袋里掏出个暖手宝，塞到她手里，“是我早上出门带的，还热着，你拿着。”
暖手宝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，苏晚握着，心里也暖烘烘的。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，他忍着伤口的疼，还硬撑着说不用麻药，此刻却会因为她可能受委屈，特意站出来护着她。
“你是不是经常这样？”苏晚忽然问，“遇到事，总想着护着别人。”
陆峥靠在墙上，沉默了会儿，才轻声说：“我的职业，就是守护。以前是守护家国，现在……也想守护你。”
苏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。深夜的急诊室灯光柔和，他眼里没有了平时的冷硬，反而像盛着星光，亮得让她移不开眼。
办公室的门开了，男人拿着明细单走出来，脸色好了些：“刚才是我冲动了，对不起啊医生，费用确实没问题。”
苏晚点点头：“没事，您也是担心爱人。记得多给她喝点水，明天就能下床活动了。”
等男人走后，走廊又恢复了安静。苏晚把暖手宝还给陆峥，却被他推回来：“你留着用，我不冷。”
“那你……什么时候走？”苏晚小声问。
“等你下班。”陆峥拿出手机，看了眼时间，“还有两个小时，我在这儿等你。”
苏晚没再拒绝，回到护士站，继续喝那杯还热着的豆浆。陆峥就靠在不远处的墙上，偶尔看一眼手机，大多数时候，只是安静地看着她。
窗外的雪还在下，急诊室的灯亮了一夜。苏晚低头喝着豆浆，忽然觉得，原来深夜的忙碌不可怕，寒冷也不可怕，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等你，愿意在你需要时站出来，再难的日子，也会变得温暖起来。
她不知道的是，陆峥其实早就训练结束了，特意绕了三公里的路，去她常去的那家早餐店买了热豆浆和豆沙包，又在医院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，就怕打扰她工作。
他的守护，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，而是藏在热豆浆的温度里，藏在挡在她身前的身影里，藏在每一个她需要的瞬间里。而她的治愈，也在不知不觉中，悄悄融化了他心里的冰，让他在铁血之外，也有了柔软的归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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