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关的感应灯轻轻亮起时,苏晚还攥着陆时衍的袖口——从避雨亭到他家,不过十分钟路程,可她掌心的暖意却没散过。
“先换身干衣服吧,别着凉。”陆时衍打开衣柜,翻出一件浅灰色的宽松衬衫和一条米色长裤,递到她面前,“可能有点大,凑合穿一会儿。”
苏晚接过衣服,指尖触到布料的柔软,忽然想起以前林哲总说她“穿宽松的显邋遢”,鼻尖莫名一酸。她抬头时,陆时衍己经转身往厨房走:“我去煮点姜茶,你先去浴室换衣服,毛巾在洗手台最上层的柜子里。”
浴室的暖灯亮着,毛巾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。苏晚换上陆时衍的衬衫,衣摆垂到大腿,袖子卷了两圈才露出手腕,可裹在身上却格外安心——像被他的气息轻轻裹住。
走出浴室时,厨房飘来姜茶的甜香。陆时衍正站在灶台前,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搅拌,白瓷锅里的姜茶冒着细白的热气,映得他侧脸的线条软了不少。
“坐会儿吧,马上就好。”他回头看了她一眼,目光落在她卷着袖子的手腕上,嘴角弯了弯,“挺合适的。”
苏晚脸颊微热,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。视线扫过旁边的书架,最下层摆着几本旧书,封皮有点磨损,其中一本《小王子》的书脊上,画着小小的狐狸图案——那是她小学时最喜欢的版本,后来搬家时弄丢了。
“你也喜欢这本?”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书脊。
陆时衍端着两杯姜茶走过来,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眼底多了点笑意:“小时候外婆给买的,说‘要像狐狸一样,学会用心看东西’。”
苏晚接过姜茶,杯子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进来,暖到了心口。她轻轻吹了吹,小口啜了一口,姜的辛辣里裹着红枣的甜,刚好中和得恰到好处:“我以前也有一本一模一样的,后来搬家用丢了,还难过了好几天。”
“那这本借你看?”陆时衍在她身边坐下,指尖轻轻敲了敲那本书的封面,“等你想还了再还,不想还也没关系。”
苏晚摇摇头,却伸手把书抽了出来,翻开第一页——扉页上有一行小小的字迹,是孩童时期的笔触,写着“陆时衍的小狐狸”。她忍不住笑出声:“你小时候还会写这个?”
“外婆教我写的,说这是我的‘专属标记’。”陆时衍看着她笑弯的眼睛,喉结动了动,轻声说,“以前总觉得‘专属’是件很麻烦的事,首到遇见你才知道,原来想把喜欢的东西,都标上‘和苏晚有关’的记号。”
苏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指尖捏着书页的力道轻了些。她抬眼看向陆时衍,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认真得不像开玩笑,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,投下浅浅的阴影。
她忽然想起刚才在浴室里,看着镜子里穿着他衬衫的自己——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松弛,不用刻意挺首背,不用怕说错话,因为知道有人会接住她所有的不完美。
“陆时衍,”苏晚轻声开口,把姜茶放在茶几上,慢慢往他身边挪了挪,“那……你愿意把你的‘专属’,分我一半吗?”
陆时衍的眼神瞬间亮了,他伸手,轻轻握住她的手,指腹蹭过她的指节,像在确认什么珍贵的东西:“不是分一半,是全部。我的书,我的家,我的时间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想给你。”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苏晚靠在陆时衍的肩膀上,手里还捧着温热的姜茶,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和姜茶的甜香——原来治愈从不是一场急着要完成的事,而是有人陪着你,把每个潮湿的瞬间,都熬成了暖烘烘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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