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，消毒水味混着夜风从窗户缝钻进来，陆铮靠在墙边，军绿色外套上还沾着未干的尘土——三个小时前，他刚结束野外拉练，就接到了苏晚同事的电话，说她在抢救病人时被情绪激动的家属推搡，撞到了墙角。
护士站的灯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，指节因为攥得太用力而泛白。他每隔几分钟就抬眼看向急诊室的门，那扇紧闭的门，像堵在他心口的墙，让他想起执行任务时面对未知危险的焦灼，却比那时更难熬——那时他能靠战术和经验掌控局面，可现在，他只能站在这里等，连替她分担一点疼痛都做不到。
“陆队长？”护士长端着温水走过来，“苏医生己经做过检查了，轻微脑震荡，没有大碍，就是还在晕，医生让她再观察半小时。”
陆铮接过水杯，指尖的颤抖才稍稍压下去，声音带着刚跑过来的沙哑：“谢谢，她……有没有说什么？”
“醒过来的时候还惦记着病房的病人，说今早有个术后复查不能耽误。”护士长叹气，“苏医生就是太拼了，你来了正好，等下好好劝劝她。”
陆铮点点头，目光又落回急诊室门上。他想起上次视频时，苏晚眼底的红血丝，她还笑着说最近科室忙，让他别担心。那时他在千里之外的训练场，只能隔着屏幕让她多休息，现在才明白，她所谓的“还好”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累。
终于，急诊室的门开了。苏晚被护士扶着出来，脸色还有点苍白，看到靠墙的身影时，眼睛亮了亮，脚步也快了些：“陆铮？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陆铮快步迎上去，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品：“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。头还晕吗？”
“好多了，就是有点懵。”苏晚笑了笑，想抬手揉太阳穴，却被他按住手腕。
“别碰，医生说让你少动。”陆铮的声音有点沉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，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，先保护好自己，病人重要，你也重要。”
苏晚愣了愣，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风尘仆仆的样子，忽然鼻子发酸。她知道他的任务有多紧，能赶回来，肯定是一路没歇。
“我知道啦，下次会注意的。”她轻轻靠在他肩上，声音软了些，“就是当时没想那么多……对了，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？”
陆铮顺势揽住她的腰，让她靠得更稳：“不饿，先送你回宿舍休息。”
他半扶半抱着苏晚往宿舍走，走廊里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苏晚靠在他身边，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、带着阳光和草木的味道，原本昏沉的头好像也清醒了些。
走到宿舍门口，苏晚掏出钥匙，却被陆铮接过。他打开门，把她扶到沙发上，又转身去倒温水，找医生开的药。
看着他忙碌的背影，苏晚忽然开口：“陆铮，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回来的，我真的没事。”
陆铮拿着药走过来，蹲在她面前，把药片放在她手心，再递过温水：“在我这儿，你有事没事，都得我亲眼看到才放心。”
他抬头看她，眼神认真得让人心颤：“我是特种兵，能守护家国，可如果连你都护不好，那我的守护，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苏晚看着他的眼睛，把药片放进嘴里，温水的温度顺着喉咙往下，暖到了心口。原来最好的守护，从不是遥远的承诺，而是无论多远，只要她需要，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，把她护在身后，替她挡住所有风雨。
她伸手，轻轻握住他的手，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：“那以后，换我也守护你好不好？你出任务的时候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，等你回来。”
陆铮反握住她的手，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，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：“好，我们互相守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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