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内，气氛肃杀。
文武百官分列两侧，鸦雀无声。
叶凌霜一身素衣，跪在冰冷的地砖上，身姿却挺拔如松。
御史大夫陈纲身旁，一名姓王的御史踏前一步，手持玉笏，声色俱厉。
“启奏陛下！”
“臣，弹劾安王妃叶氏！”
皇帝坐在龙椅之上，面沉如水，不辨喜怒。
“讲。”
王御史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。
“安王妃叶氏，命格不祥，品行不端！”
“其嫁入安王府不足一月，安王便暴毙而亡，此为克夫！”
“如今镇国公又身中奇毒，性命垂危，而下毒之时，唯有她在身侧，此为弑父！”
“如此不忠不孝、心肠歹毒之女，实乃我大周朝之祸害！”
“恳请陛下降旨，将其打入天牢，明正典刑，以儆效尤！”
他话音刚落，立刻有几名官员出列附议。
“臣附议！”
“王御史所言极是，此事太过蹊跷，必须严查！”
这些都是柳氏母女在朝中的党羽。
叶凌霜静静地跪着，仿佛他们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与自己毫无关系。
太子李显从队列中走出，对着皇帝深深一揖。
“父皇。”
他的脸上带着悲痛与愤慨。
“镇国公乃国之柱石，为我大周镇守边疆，劳苦功高。”
“如今他遭此毒手，儿臣心痛万分。”
“叶凌霜身为国公之女，非但不思反哺，反而痛下杀手，其心可诛！”
“儿臣恳请父皇，为镇国公主持公道！”
他义正言辞，将一个关心国家重臣的储君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。
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，一道道或同情、或鄙夷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，全都聚焦在叶凌霜身上。
她成了众矢之的。
皇帝的目光终于从奏折上抬起，落在了叶凌霜身上。
“叶凌霜，他们所言，你可认罪？”
威严的声音带着千钧之压，仿佛能将人的骨头碾碎。
叶凌霜缓缓抬起头，首视龙椅上的天子。
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，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。
“回禀陛下，我不认罪。”
“大胆！”
太子立刻呵斥道。
“人证物证俱在，你还敢狡辩！”
叶凌霜没有理会他，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青色瓷瓶，双手高高举起。
“陛下，臣女非但没有弑父，反而有人要逼我弑父。”
“而这，便是物证。”
一名内侍走下台阶，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，呈送至御前。
皇帝拿起瓷瓶，拔开瓶塞，一股极淡的异香飘散出来。
他身边的太医院院判只是闻了一下，脸色便骤然大变。
“陛下，这是‘无声引’！”
“天下奇毒，无色无味，见血封喉！”
满朝哗然。
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此物从何而来？”
叶凌霜朗声回答。
“此物，乃是臣女的继母柳氏，派心腹王嬷嬷送到臣女手中。”
“她命臣女将此毒下在父亲的饮食之中。”
此言一出，不亚于平地惊雷。
柳氏的党羽立刻跳了出来。
“一派胡言！”
“柳夫人被囚于佛堂，如何能指使你！”
“这分明是你为脱罪编造的谎言！”
叶凌霜冷笑一声，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太子。
“她不仅让我毒杀父亲，还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。”
“她说，只要事成，太子殿下便会奏请陛下，允我脱去安王妃的身份，改嫁东宫。”
太子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。
“你胡说八道！”
“血口喷人！”
“本宫与你素无瓜葛，何时给过你这种承诺！”
“父皇明鉴，此女为求活命，竟敢攀诬储君，罪加一等！”
他表现得极为激动，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。
叶凌霜看着他拙劣的表演，眼神中满是鄙夷。
“太子殿下当真与我素无瓜葛？”
“那殿下为何要在安王府安插眼线，一个名叫小翠的丫鬟，日夜监视我的一举一动？”
太子的瞳孔猛地一缩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叶凌霜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王嬷嬷将毒药交给我时，想必那位小翠姑娘，己经第一时间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子殿下吧？”
“否则，殿下今日又怎会如此笃定，我便是那下毒之人？”
大殿之内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太子和叶凌霜之间来回移动。
太子浑身冰冷，如坠冰窟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安插眼线这件隐秘之事，叶凌霜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他无法承认。
承认监视王妃，是干涉宗室内务，同样是重罪。
可若是不承认，他又如何解释自己今天这番言之凿凿的指控？
“你……你这是污蔑！”
他的声音干涩，毫无底气。
“本宫根本不知道什么小翠！”
叶凌霜首起身，目光逼视着他。
“那好。”
“请陛下降旨，彻查安王府所有下人。”
“再将那王嬷嬷提来对质。”
“看到底是谁在说谎！”
“届时，太子殿下与继母柳氏如何勾结，如何密谋，意图染指镇国公府的兵权，便可真相大白！”
她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太子的心上。
太子彻底慌了。
他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与柳氏的联盟，在这一刻，成了捆在他脖子上的致命绳索。
龙椅上，皇帝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。
看着他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，到现在的惊慌失措，百口莫辩。
那张原本威严的脸上，慢慢浮现出一丝冰冷的、彻骨的失望。
低配细狗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AZ7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