帅帐之内，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。
北燕主帅完颜洪被粗大的铁链捆绑在中央的木桩上，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，此刻只剩下颓败与不甘。
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，软软地耷拉着，身上布满了伤口，狼狈不堪。
叶凌霜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上，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。
赵烈和几名心腹将领，分立两侧，神情肃杀。
“完颜洪。”
叶凌霜淡淡地开口，打破了沉默。
“三十万大军，一夕覆灭，感觉如何？”
完颜洪抬起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“要杀便杀，何必废话！”
“成王败寇，我完颜洪没什么好说的！”
他表现得像一个宁死不屈的硬汉。
叶凌霜轻笑一声，摇了摇头。
“杀你？”
“不，太便宜你了。”
“在我杀你之前，我需要知道一件事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股洞悉人心的力量。
“是谁，告诉了你腐骨箭的制作方法？”
完颜洪的瞳孔，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”
他矢口否认。
“腐骨箭，是我北燕的不传之秘！”
“是吗？”
叶凌霜站起身，缓步走到他面前。
“据我所知，腐骨箭这种阴毒的战术，最早，是出现在五十年前的南疆战场。”
“而你们北燕，与南疆远隔万里，从未有过交集。”
“那么，你是如何得知这制作方法的？”
她的每一个问题，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，剖析着完颜洪的谎言。
完颜洪的脸色变了变，随即强硬地扭过头。
“我说了，我不知道！”
“看来，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。”
叶凌霜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赵烈上前一步，拔出腰刀。
“监军大人，跟这种狗贼废什么话！”
“让末将先砍掉他一只手，看他还嘴硬不嘴硬！”
“不必。”
叶凌霜抬手阻止了他。
她知道，对付完颜洪这种身经百战、意志坚定的悍将，单纯的皮肉之苦，效果不大。
必须，攻心。
她重新坐回椅子上，换上了一副闲聊的语气。
“完颜洪，我听说，你在北燕，有一个最疼爱的小儿子，今年刚满八岁，对吗？”
完颜洪的身体猛地一震，眼中闪过一丝惊慌。
“你想干什么！”
“别紧张。”
叶凌霜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我只是在想，你兵败被俘的消息，一旦传回北燕。”
“你的那些政敌，比如一首视你为眼中钉的左贤王，会怎么做？”
“他们会不会说，你通敌卖国，才导致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？”
“到时候，你的家人，你的妻儿，会不会被扣上叛国贼的罪名，男的为奴，女的为娼？”
“你那个八岁的小儿子，会不会被送到军中，成为最下等的奴隶，任人欺凌？”
她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根毒针，狠狠地扎在完颜洪心中最柔软、也最脆弱的地方。
完颜洪的呼吸，开始变得急促，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！”
他的声音，己经没有了刚才的底气。
叶凌霜没有理会他的辩解，继续自顾自地说道。
“当然，还有一个可能。”
“那个与你合作的大周内奸，为了杀人灭口，会派人潜入北燕，将你的家人，毒妃飒爆了：医毒双绝加开局空间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毒妃飒爆了：医毒双绝加开局空间最新章节随便看！斩草除根。”
“到时候，你就算死了，也是个断子绝孙的孤魂野鬼。”
“而你的妻儿，却要因你而死，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“你觉得，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？”
她说完，便不再言语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手中的匕首，在烛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。
时间，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帅帐之内，只剩下完颜洪粗重的喘息声。
他的脑海中，不断浮现出妻儿惨死的画面。
他的心理防线，在叶凌霜那诛心的话语之下，正在一点一点地崩溃。
他知道，叶凌霜说的，都是事实。
他一旦死了，那个藏在暗处的合作者，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家人。
恐惧，如同潮水般，淹没了他最后的意志。
五分钟。
仅仅五分钟。
完颜洪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，彻底垮塌了。
“我说……”
他沙哑着嗓子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“我说……”
他抬起头，眼中满是血丝与绝望。
“求你，给我家人一条活路。”
叶凌霜点了点头。
“说出那个人是谁，我可以派人，将你的妻儿，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“好……”
完颜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，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。
“那个人……是你们大周的……贤王。”
“什么？”
赵烈和几名将领，同时失声惊呼。
贤王？
那个素有贤名，与世无争的贤王？
这怎么可能！
叶凌霜的瞳孔，却猛地一缩。
这个答案，既在她的意料之外，又在情理之中。
她一首怀疑，母亲的死，与皇室脱不了干系。
而贤王，是她之前唯一没有怀疑过的人。
因为他伪装得太好了。
“他都跟你合作了什么？”
叶凌霜的声音，冷得像冰。
完颜洪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，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。
“是他……是他派人找到了我。”
“他说，他可以帮我，登上北燕的王位。”
“条件是，我要帮他，除掉镇国公府，除掉太子。”
“腐骨箭的制作方法，是他给我的。”
“他说，那是他早年，从一个南疆巫医手中得到的。”
“他还说，当年南疆被灭族，就是他一手策划的。”
“因为南疆的圣女，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……”
“什么秘密？”
叶凌霜追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完颜洪摇了摇头。
“他没说。”
“他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他还说……当年镇国公夫人，也就是你的母亲，夏云裳，就是死于他从南疆得来的金蚕蛊。”
“因为……因为你母亲，也发现了那个秘密。”
“这次我们北燕入侵，也是他一手促成的。”
“他给了我们凌家军的布防图，还承诺，只要我们攻破雁门关，他就会在京城发动政变，里应外合。”
“到时候，大周的江山，他分一半给我们北燕……”
帅帐之内，一片死寂。
赵烈等人，己经彻底被这惊天的阴谋，震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们怎么也想不到，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、仁慈善良的贤王，竟然是这样一个包藏祸心、丧心病狂的恶魔。
主帅招供，当年南疆灭族、谋害她母亲、以及此次引北燕入侵的幕后黑手，都是一首伪装仁善的贤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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