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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暗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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项目危机过后,生活似乎重回正轨,甚至比之前更加默契温暖。但他们都知道,那夜的惊险只是一个缩影,成年人的世界,风浪从未止息。

杨子辰因为在此次危机中的出色处理(尤其是最后关头的力挽狂澜),受到了导师和合作企业方的高度赞扬,甚至拿到了一笔不菲的项目奖金。他在实验室的地位更加稳固,被委以更核心的任务,但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和压力。

林晚也逐渐在新环境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。她细心、负责,学习能力又强,慢慢赢得了组长的信任,开始接触一些更有挑战性的工作。她不再轻易为批评而沮丧,学会了更有效地沟通和解决问题。

日子仿佛在向好的一面发展。他们依旧忙碌,却更懂得如何见缝插针地关心对方。他会在她加班时,算好时间点她爱吃的那家粥店的外卖送到公司;她会在周末他泡实验室时,去超市买好食材,回来煲一锅温润的汤等他。

然而,平静的水面下,总有暗流涌动。

一个周五的晚上,实验室为庆祝项目阶段性成功组织了聚餐。杨子辰给林晚发了信息报备,并说会早点回来。

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颇有格调的餐厅。气氛很热烈,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。团队里有个研二的师姐,叫秦薇,性格开朗外向,技术能力也很强,在这次项目里和杨子辰合作不少。她似乎格外欣赏杨子辰,席间频频向他敬酒,聊项目、聊技术、聊行业动态,笑声不断。

有同事半开玩笑地起哄:“薇姐,这么看好我们子辰师弟啊?是不是想挖去你们导师那个组啊?” 秦薇笑着抿了口酒,目光落在杨子辰身上,半真半假地说:“那得看子辰肯不肯赏脸了。像他这样又聪明又踏实的新鲜血液,哪个组不想要?”

杨子辰只当是玩笑,客气地应付了几句。但秦薇的视线,那种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略带侵略性的热情,让他隐隐感到些微不适。

快十点时,他再次看手机,林晚回复说汤煲好了,等他回来。他起身准备告辞。 大家正在兴头上,纷纷挽留。秦薇端着酒杯走过来,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,靠得有些近:“这么早就走?怕女朋友查岗啊?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嘛,难得大家这么开心。” 语气亲昵,带着点揶揄,手臂似无意地碰了他的一下。

杨子辰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,拉开距离,语气疏离但礼貌:“她还在等我,不好意思,各位师兄师姐继续,我先失陪了。” 他坚持离开了喧闹的包厢,走出餐厅,晚风一吹,才觉得那点莫名的压抑感散去。

他拿出手机,想给林晚打个电话,却看到几分钟前秦薇发来的一条好友申请,备注是:「师弟,有个技术问题想跟你探讨一下。」

他皱了皱眉,忽略了下方的“通过”按钮,收起手机,拦了辆出租车。

回到家,林晚正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等他,汤煲在厨房温着,满室香气。 “回来啦?”她起身迎上来,却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——一种不属于她的、略带侵略性的女士香水的味道。

她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。 “嗯,喝了点啤酒。”他脱下外套,习惯性地想抱她。 林晚却下意识地侧身避开,接过他的外套:“先去洗个澡吧,一身味道。”

语气平淡,动作自然,但杨子辰还是察觉到了那细微的停顿和躲避。他看着她走向洗衣篮的背影,心里咯噔一下。

洗澡出来,林晚己经盛好了汤放在桌上。两人默默喝着汤,电视里放着喧闹的综艺节目,却衬得房间更加安静。 “今晚聚餐……还好吗?”林晚状似无意地问。 “就那样,吵得很。”他舀着汤,斟酌着用词,“有个师姐挺能闹腾,灌了好多人酒。” 他轻描淡写,刻意省略了秦薇的那些细节,觉得没必要为无关紧要的人让她烦心。

林晚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追问。但她低头喝汤时,睫毛垂下的阴影里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。她相信他,但那种陌生的香水味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在了心里。

之后几天,杨子辰发现林晚似乎有些沉默。他问她是不是累了,她只说工作有点忙。他想着可能是自己多心,又被新的任务缠身,便没有深究。

一天下午,杨子辰在实验室赶工,手机放在桌上。林晚刚好路过他学校,想着给他送点刚买的点心。

刚到实验室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,带着熟稔的笑意:“……所以说这个参数还得调,师弟,你这脑子也有转不过弯的时候啊?” 是秦薇的声音。

林晚的脚步顿在门口。透过虚掩的门缝,她看到秦薇正站在杨子辰的工位旁,身体微微前倾,手指点着他的电脑屏幕,头发几乎要蹭到他的胳膊。杨子辰专注地看着屏幕,似乎并未察觉这过近的距离。

林晚的心猛地一沉,提着点心的手微微收紧。她没有进去,默默转身离开了。

晚上杨子辰回家,发现林晚情绪不高,点心原封不动地放在冰箱里。 “下午给你发信息怎么没回?”她问,声音听起来有些淡。 杨子辰这才想起下午忙得晕头转向,完全没看手机:“啊,抱歉,在调一个bug,没注意看。你找我?” “没事了。”林晚转过身去整理衣柜,背影显得有些疏离。

杨子辰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。他走过去,从身后轻轻抱住她:“晚晚,你是不是……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了?”

林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,没有否认。 他叹了口气,把她转过来,看着她的眼睛,将那天聚餐和今天下午秦薇讨论技术问题的事情,原原本本、没有任何隐瞒地告诉了她,包括那条被他忽略的好友申请。

“我和她除了项目合作,没有任何私下交集。”他语气坦诚,“她的某些行为可能让你误会了,但我保证,我心里只有你,也绝对没有任何超出界限的言行。如果你不舒服,以后我会更加注意保持距离。”

他的坦诚和主动交代,像阳光驱散了迷雾。林晚心里那点疙瘩和猜疑,瞬间消散了大半。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:“我也不是不相信你……就是那种香水味,还有她靠你那么近……” “是我不好,没第一时间察觉到,也没主动跟你说清楚。”他吻了吻她的发顶,“以后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,哪怕再小,你都要首接告诉我,好不好?别自己瞎想。”

误会解除,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瞬间冰释。他们约好,以后遇到任何疑虑,都要第一时间沟通,不给猜忌留下任何滋生空间。

然而,有些暗涌,并非源于误会。

几天后,杨子辰被导师叫去办公室。导师先是肯定了他近期的表现,然后话锋一转,提到了秦薇。 “秦薇那个组,有个和国外高校联合培养的首博名额,机会很难得。她好像很欣赏你,私下跟我推荐过你好几次。”导师看着他,语气意味深长,“子辰啊,有些机会,不仅要靠实力,也要懂得把握。秦薇她家里……在学术界也有些资源。”

导师的话像一块冰,猝不及防地砸进杨子辰怀里。他瞬间明白了秦薇那些“欣赏”和“亲近”背后,可能隐藏的更深层次的意图和交换条件。

一股反感夹杂着寒意涌上心头。他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着导师:“谢谢老师和师姐的好意。但我目前的规划和兴趣都在现在的项目方向上,暂时没有读博的打算。而且,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相信机会应该留给最适合的人,而不是靠别的什么东西。”

导师看着他,似乎有些意外,又似乎有些欣赏,最终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。

走出办公室,杨子辰的心情有些沉重。他并不畏惧挑战,也渴望更好的机会,但他希望那是干净的、凭自己本事挣来的。这种裹挟着暧昧暗示和资源交换的“捷径”,让他感到恶心。

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林晚,不想让她平添烦恼。但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,未来的路上,他们需要面对的,或许不仅仅是忙碌和压力,还有这些隐藏在光明之下的、复杂幽微的暗涌。

他需要更强大,才能守护好自己珍视的一切,包括他的事业,和他的爱情。

夜幕降临,他回到那个亮着温暖灯光的小公寓。林晚正盘腿坐在地毯上,对着电脑修改方案,听到开门声,抬起头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:“回来啦?吃饭没?”

看着她的笑脸,杨子辰心中的那点阴霾瞬间被驱散。他走过去,紧紧抱住她,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的踏实和温暖。

外面的世界暗流汹涌,但只要回到这里,他们就拥有了最坚固的铠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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