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林晚红肿着眼睛出了卧室。两人在狭小的客厅里碰面,空气像是凝固了。杨子辰张了张嘴,那句“对不起”卡在喉咙里,最终只是哑声说:“早。”
林晚没看他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径首走进卫生间洗漱。水声哗哗地响,隔着一扇门,像隔着一片海。
杨子辰看着餐桌上昨碗原封不动的蛋糕,心里堵得难受。他默默走进厨房,想煎个蛋,锅铲碰在锅沿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早餐是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度过的。林晚吃得很快,几乎没碰他煎的蛋,只喝了几口牛奶就站起身:“我上班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杨子辰也跟着站起来。
“不用。”她拒绝得干脆,声音没有波澜,“地铁很方便。”
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。公寓里只剩下杨子辰一个人,还有满室冰冷的寂静。他颓然坐下,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,第一次觉得这个他迫不及待想回来的“家”,如此空旷。
接下来的几天,日子变成了一种僵持。林晚似乎更忙了,早出晚归。即使在家,也大多时间待在书房对着电脑,或者抱着手机回复信息。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,却背对着背,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。
杨子辰也开始忙着新工作的入职事宜,但心里总像压着一块石头。他几次试图打破僵局,找话题聊天,或者想做点她爱吃的菜,但林晚的反应总是淡淡的,像一层擦不掉的薄冰。
周五晚上,林晚难得没有加班,回来得比较早。杨子辰特意做了她喜欢的糖醋排骨。饭桌上,他小心翼翼地提起周末要不要去看场电影,或者回母校走走。
林晚夹菜的手顿了顿,垂下眼睫:“这周末……可能不行。周总那边牵线了个很重要的潜在投资人,周六约了见面聊。”
又是周总。这个名字像一根刺,瞬间扎破了杨子辰努力维持的平静。他放下筷子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:“非周末不可吗?不能约在工作日?”
“投资人的时间很难约,周末对方才有空。”林晚解释道,“这次会面对公司很重要。”
“对你也很重要,是吧?”杨子辰没忍住,话里带上了刺。
林晚抬起头,看向他,眼神里是疲惫和失望:“杨子辰,你一定要这样吗?这是我的工作!”
“工作工作!你的世界里现在除了工作还有别的吗?还有我吗?”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,杨子辰的声音提高了些,“我回来是为了什么?就是为了每天看着你为了另一个男人的事忙得脚不沾地,然后回家跟我冷暴力吗?”
“冷暴力?”林晚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,猛地站起身,“是谁先莫名其妙怀疑我?是谁说话阴阳怪气?杨子辰,你能不能成熟一点?我在为我们的未来打拼,你却只知道在这里吃飞醋!”
“我们的未来?”杨子辰也站了起来,逼视着她,“我们的未来里,是不是也包括那位无所不能的周总?”
“你不可理喻!”林晚气得眼圈发红,转身冲回了卧室,再次摔上了门。
争吵再次不欢而散。杨子辰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,心里又悔又怒。他知道自己有些话说过头了,但林晚对那个周屿安毫不避嫌的态度,以及对他感受的忽视,都让他如鲠在喉。
周六,林晚还是一早就出门了。杨子辰一个人在家,坐立难安。他强迫自己看资料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脑子里反复想象着林晚和周屿安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场景,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傍晚,他鬼使神差地去了林晚公司附近。他知道这很幼稚,像是不信任的跟踪,但他控制不住自己。他把车停在街对面,看着那栋写字楼的出口。
华灯初上时,他看到了林晚的身影。和她一起出来的,还有一个穿着西装、身材高大的男人。应该就是周屿安。两人站在路边似乎在等车,交谈着。周屿安侧头对林晚说了句什么,林晚笑了起来,那笑容是杨子辰这几天从未见过的轻松和明亮。
杨子辰的心猛地一沉,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。他看到周屿安很绅士地为林晚拉开出租车门,手还下意识地护了一下车顶。林晚坐进去,朝他挥了挥手。
那一刻,杨子辰心里五味杂陈。他不得不承认,那个男人看起来确实成熟稳重,和林晚站在一起,竟有种说不出的……般配?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恐慌和刺痛。
他没有上前,只是看着出租车汇入车流,消失在视线里。他一个人在车里坐了许久,首到夜色深沉。
回到家时,林晚己经回来了,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看到他进门,她没什么表情,只是淡淡地说:“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杨子辰应了一声,去厨房倒水。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精疲力尽的冷漠。
夜里,杨子辰躺在床上,睁眼看着天花板。他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信任一旦出现裂痕,就像摔碎的瓷器,即使勉强粘合,裂痕也永远在那里。而他和林晚之间,横亘着的,不仅仅是一个周屿安,还有因分离而产生的成长差异、对未来的不同预期,以及缺乏有效沟通而堆积起来的误解。
他开始怀疑,自己放弃一切回来的决定,是不是太过冲动。他们还能找回曾经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默契吗?
隔阂,像一道悄然蔓延的冰裂缝,在这个本该温暖的归巢之夜里,变得清晰而寒冷。他不知道,这道裂缝,需要多少温暖和努力,才能慢慢弥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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