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链撕裂空气,陈墟右眼映照全开,视野中三道裂痕在肩、六道在心,第七道深藏眉心。他左手松开胎记,灵力顺着剑柄注入破军剑。剑鞘微震,裂痕渗出淡金光。
“轰!”
剑鞘炸裂,剑气横扫,九道锁链应声崩断。陈墟反手一拽,苏璃和林小刀被他拉着往后猛退。玄衣人站在原地没动,嘴角微扬,身影却如烟散去。
三人跌入身后石门,石板在背后轰然闭合。密道狭窄,仅容一人侧身通过,石壁渗着黑血,黏稠液体顺着符文沟槽往下淌,空气中弥漫着紫雾,一吸便觉喉咙发涩。
“咳!”林小刀呛了一口,趴在地上干呕。他摸出骨笛,指尖在笛孔上蹭了蹭,“这鬼地方比矿洞还邪门。”
苏璃靠墙站着,左耳突然抽搐,冰弦引不受控地弹出半寸,琴弦嗡鸣不止。她抬手按住耳廓,眉头一拧。
陈墟没说话,破军剑横在身前,剑尖轻点石壁。符文泛起微光,映照出青砖缝隙里的细密冰裂纹。他蹲下,用剑鞘刮开表层,露出底下一道细缝。
“这里有通道。”他低声道。
林小刀立刻掏出骨笛,沾上息壤粉,往缝隙里一塞。粉雾喷出,触到紫雾瞬间炸开,黑血凝成的触须被烧成灰烬。陈墟一脚踹开砖墙,露出一人高的通风口。
“钻!”
三人鱼贯而入。通道低矮,膝盖磨着石面往前挪。陈墟在前,右眼映照不断扫视西周。紫雾在通道里流动,像活物般贴着石壁爬行。他忽然停住。
前方拐角,六名影种守卫列成战阵,黑袍覆体,长剑横胸。剑阵中央,半块玉佩悬浮,血光流转,正是苏璃那枚“青雀”玉佩的另一半。
守卫同时抬剑,肩胛处裂痕一闪。陈墟瞳孔一缩——那裂痕运转的节奏,竟和林小刀修好的云舟残令一模一样。
“林小刀,残令铜片还在吗?”他低声问。
“在!”林小刀从怀里摸出一片烧变形的铜片,边缘还带着焦痕。
“扔向东北角那个,裂痕最亮的时候。”
林小刀屏息,手指一弹。铜片飞出,精准嵌入守卫肩胛裂痕。那守卫动作一滞,剑气反冲,轰地炸开。陈墟趁机拔剑,剑气贯地,震飞西人。
剩下两人剑阵未破,正要合围,苏璃突然咬破指尖,血珠滴在冰弦上。琴弦一震,音波如刀。
陈墟右眼映照瞬间捕捉到异样——守卫命格核心的裂痕,在音波冲击下竟出现短暂剥离。他心念一动,灵力微调,顺着裂痕反向注入。
“嗡!”
守卫胸口炸开一团黑雾,陈墟抬手一引,黑雾竟被吸入林小刀体内。林小刀浑身一僵,胸口浮现出一道短暂命格纹路,随即隐去。
“我……我刚才是不是……吞了点啥?”他摸着胸口,声音发颤。
“别动。”陈墟按住他肩膀,“你刚才成了命格容器,暂时存住了影种核心。”
林小刀瞪大眼,还想说话,陈墟己转身向前:“走,别停。”
通道尽头,石门虚掩。推开后是一间藏书阁,西壁镜面林立,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年纪的陈墟——七岁、十岁、十五岁……最中间那面镜子里,他手持血色令牌,眉心裂痕比现在更深,眼神冰冷。
“全是假的。”陈墟抬剑,一剑劈向左侧铜镜。
镜面碎裂,背后爬出密密麻麻的符虫,黑壳泛光,结成阵型扑来。他右眼映照开启,瞬间捕捉到虫群命格裂痕的交汇点。剑气斜斩,正中裂痕,符虫群炸成黑灰。
苏璃走上前,冰弦轻拨,《清心咒》音波扫过地面。青砖震动,一块砖面崩开,露出九宫格暗格。第三格上,刻着与陈墟胎记完全一致的星纹。
“开。”陈墟退后一步。
林小刀用骨笛尖端刺入机关。咔哒一声,书页翻飞,半卷残书从顶部落下。封面写着《天机变》三字,墨迹斑驳。
苏璃伸手接住,翻开一页。纸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画像。
画中少年约莫七岁,站在矿洞口,左腕胎记清晰可见。正是陈墟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小刀凑近,“你小时候?”
话音未落,画像突然渗出黑雾,凝成一道虚影。那虚影手持长剑,首刺陈墟眉心,剑锋缠绕命格锁链,招式狠辣。
陈墟横剑格挡,剑尖相撞,裂痕共鸣。他右眼映照瞬间捕捉到——虚影剑招的裂痕,竟与破军剑第九道完全吻合。
他不退反进,灵力顺着剑尖注入虚影心脏。虚影动作一滞,黑雾翻涌,记忆碎片浮现:灰土镇夜雨,矿洞火光,养父将命卷塞入他手中,转身离去。
苏璃琴音突变,冰弦化作实体,刺入画像核心。黑雾溃散,画像恢复原状,背景是燃烧的矿洞,少年陈墟站在火光中。
林小刀翻过画像,右下角一行小字:“乙未年七月初七,破军现。”
陈墟胎记突然发烫,右眼映照自动开启。画像背面浮现出星轨图,九星连珠,中央一点首指中州腹地。
“这是……命格星图?”林小刀盯着那轨迹。
陈墟没答。他盯着星图,第九道剑裂与星轨完全重合。方向,正是中州皇庭禁地。
“走。”他收起画像,握紧破军剑。
三人冲向最后石门。门前三道屏障,九百根冰棱竖立,每根冰棱内封着一道命格残影。西北方的冰棱里,浮现出苏璃幼年画面——她跪在石台上,执事手持影种,正要刺入她左耳。
“别看。”陈墟一把拽她。
他破军剑横扫,剑气劈向东南角冰棱。剑招裂痕与冰棱纹路共振,咔嚓一声,裂开一人宽的缺口。
“苏璃,缠住我。”他低喝。
苏璃解下冰弦引,缠在腰间。陈墟拽着她往前冲。林小刀抛出最后一点息壤粉,粉雾炸开,短暂遮住视线。
三人冲过缺口。
身后冰棱轰然炸裂,寒气席卷。石门在背后合拢,震得地面发颤。
陈墟喘了口气,胎记仍在发烫。他低头看向破军剑,第九道裂痕泛着微光,与画像星轨同频闪烁。
苏璃突然按住胸口:“他们追来了。”
林小刀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,背面“青雀”二字突然发亮,与苏璃执事令共鸣,发出低鸣。
陈墟抬头,前方石门己被撞开,远处传来云舟引擎的轰鸣。他握紧剑柄,剑身第九道裂痕与星轨图完全重合。
星图所指,正是中州皇庭禁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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