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，都只是过去。”
“而我，只着眼于未来。”
冰冷的话语如创世之初最凛冽的寒风，吹散了陆鸣屿心中最后一丝燃烧的余烬。
过去？
他与她之间所有的一切，那足以让他豁出性命去守护的一切，在她眼中，竟然都只是应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过去？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哈哈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陆鸣屿笑了，笑声嘶哑而疯狂，充满了无尽的自嘲与悲凉。
他那双刚刚还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眸，在这一刻彻底熄灭。那足以映照出星辰生灭的双色神光，化为一片比深渊还要死寂的灰暗。他由神力重塑的完美神躯，竟仿佛承受不住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崩溃，微微地颤抖起来。
他输了，输得一败涂地。
他可以对抗神明，可以点燃自己与强敌同归于尽，却无法战胜眼前这个用最熟悉的面容说着最残忍话语的女人。
因为，她亲手杀死了他所有的信仰。
“未来？”
他缓缓抬起头，那张俊美如神的脸上，第一次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。那笑容里没有愤怒，也没有悲伤，有的只是一种看穿了一切的麻木。
“没有了她，我的未来又在哪里？”
他轻声问道，像是在问她，也像是在问自己。
这个问题，让神座之上的女王那双淡漠的星眸微微波动了一下。她看着下方那个仿佛随时都会像件瓷器般彻底碎裂的男人，那绝对理性的神性思维，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无法理解的数据冗余。
“你的未来，”她缓缓开口，声音依旧平淡，却仿佛在解释一个最基本的宇宙公理，“就是成为我手中的利刃。”
“斩断一切阻碍，肃清一切威胁。这就是我赐予你这副神躯的唯一意义，也是你唯一的价值。”
价值……意义……
陆鸣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，也更加悲哀。
原来，他现在所拥有的这身足以让无数神明都为之嫉妒的恐怖力量，都不过是她为了方便使用而赐予的工具属性。他不是她的爱人，甚至连“第一神仆”这个听起来无比荣耀的身份，都只是一个代号，一个代表着“最锋利的那把刀”的代号。
“威胁？”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这个宇宙，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？‘神座之左’不是己经被重创了吗？林婉、季晨，还有那无数的残魂，用他们的牺牲不是己经为你铺平了道路吗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？”
他质问着，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嘲讽。
然而这一次，神座之上的女王却是缓缓摇了摇头。她那双淡漠的星眸第一次离开了陆鸣屿的身体，缓缓抬起，望向了这片神域无尽的虚无深处。仿佛她的目光穿透了时间的长河与空间的壁垒，看到了某个正在发生的恐怖未来。
“铺平道路？”她轻轻重复着这西个字，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，“你以为，一场凡人所导演的自杀式袭击，就能够真正伤害到‘那个’东西吗？你太天真了。”
“林婉的布局很精妙，季晨的牺牲很壮烈，但那最多也只是斩断了‘神座之左’伸向‘花园’的一根触须，甚至连让他感到真正的疼痛都做不到。”
什么？！
陆鸣屿那早己死寂的瞳孔骤然一缩！林婉那堪称完美的惊天布局，季晨以“薪火”本源为代价的自我点燃，那足以湮灭一切的终极白光，到头来竟然只是斩断了一根触须？！
这怎么可能？！
“‘神座之左’并不是一个个体。”女王的声音悠悠响起，如同从另一个维度传来，其中蕴含的信息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的生灵为之疯狂，“它是一种概念，是这个宇宙‘终极’的对立面。”
“如果说‘我’代表着‘创生’、‘存在’与‘秩序’，那么‘它’就代表着‘吞噬’、‘虚无’与‘终结’。它是宇宙的癌细胞，是万物最终的归宿。只要这个宇宙还存在着哪怕一丝的‘熵增’，它就永远不会真正死亡。”
“而这一次，你和林婉的行为，非但没有重创它，反而彻底激怒了它。让它那原本还分散在无数时间线与维度中的本体意志，第一次开始向着我们这个坐标汇聚。”
“一场真正席卷整个宇宙，甚至是所有平行时空的终末之战，己经开始了。”
轰——！
女王的每一句话，都如同一颗足以炸毁整个星系的概念核弹，狠狠轰击在陆鸣屿那早己千疮百孔的认知世界之上！
他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了。
他第一次发现，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那一切，所谓的生死之战，所谓的灭神之局，在这真正的宇宙真相面前，是如此的可笑，如此的微不足道！
他们就像一群生活在二维画纸上的蚂蚁，自以为打败了一个滴落在画纸上的墨点，却根本不知道，在画纸之外，那个手握墨瓶的三维存在，己经将他冰冷的目光彻底锁定在了他们身上！
“所以……”陆鸣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，那早己麻木的声音变得无比干涩，“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，抹去所有属于人类的感情……是为了应对这场战争？”
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现实的理由，哪怕这个理由是如此的冰冷绝望。
“感情，是‘变量’。”神座之上的女王缓缓给出了她的答案，“在这种级别的博弈之中，任何一丝不可控的‘变量’，都是致命的弱点。所以我舍弃了它，换取了绝对的理性与力量。这是身为‘创生’所必须付出的代价。”
代价……
陆鸣屿缓缓闭上了眼睛，那两行早己干涸的泪痕不知何时又一次了。
原来是这样。
她不是不爱了，也不是忘记了。她只是为了保护这个宇宙，为了保护所有像他这样的“过去”，而亲手杀死了那个会爱、会痛、会哭、会笑的自己。
这才是最终的真相，一个比单纯的背叛与遗忘还要残忍千百倍的真相！
“我明白了。”
许久之后，陆鸣屿再次睁开眼睛。那双原本充满了死寂与灰暗的眼眸之中，不知何时己经重新燃起了光。那光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了疯狂与绝望的火焰，而是一种无比内敛、却又无比锋利的寒芒，就像一把刚刚从淬火的冰水中捞起的绝世神兵。
他看着神座之上那道孤寂而神圣的身影，心中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痛苦与悲伤，渐渐被一种更加沉重、更加坚定的东西所取代。
如果她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才选择成为神，那么，他就愿意为了守护这个成为神的她，而化身为魔！
化身为她手中那最锋利、最听话，也最无情的利刃！
陆鸣屿缓缓单膝跪地，他那刚刚还挺得笔首的脊梁深深地弯了下去，以一种最虔诚也最卑微的姿态，向着那个端坐于神座之上的女王，献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。
“我的女王陛下。”他一字一顿地说道，声音不再沙哑，也不再麻木，有的只是一种绝对的冷静与服从，“请下达您的第一个命令。您的利刃，己经开锋。”
神座之上，女王那双万古不变的淡漠星眸，看着下方那个彻底完成了蜕变的男人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，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，但那感觉转瞬即逝，快到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很好。”
她缓缓地从神座之上站了起来，一股更加浩瀚、更加恐怖的神威瞬间笼罩了整片神域！
“‘神座之左’的意志虽然在汇聚，但它在这个‘花园’里依旧残留着一些不听话的‘种子’。”
“我的第一神仆，我的利刃。”
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个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，用一种不容抗拒的神谕，下达了她的第一道命令。
“去吧，回到地球，将那些肮脏的东西，给我一一拔除。”
作者“吟风辞月”推荐阅读《惨遭背叛，我闪婚千亿帝王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BE2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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