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太子殿下与安远侯府相继派人送来重礼之后,我们苏府的门槛,几乎要被踏破了。
京城里的风向变得极快。
前几日,众人提及礼部侍郎苏哲明,印象还多是“那个死脑筋的老顽固”、“不懂变通的老学究”。可一夜之间,风评便彻底扭转。如今,人人都说苏侍郎教女有方,深藏不露,竟于危难之时救下安远侯,得了太子殿下青眼,乃是圣眷正浓的“东宫近臣”。
一时间,以往对苏府避而远之的各路官员,都削尖了脑袋想要上门拜会。送礼的、攀交情的、探口风的,络绎不绝。
爹爹起初还一一应对,几日下来,便被这突如其来的“热情”搅得焦头烂额,干脆学起了我,称病在家,闭门谢客。
苏府的大门虽然关上了,但府内的气氛,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与兴旺。
最开心的莫过于二哥苏清泽。
他得了那间“聚宝斋”的旺铺,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了云端上,走路都带着风。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,画了十几张店铺的改造图纸,时而兴奋地手舞足蹈,时而又为了一根房梁的位置愁眉不展,魔怔了一般。
大哥苏清文则显得沉稳许多,但他每日从翰林院回来,都会带回一些朝堂上的最新动向,与爹爹在书房里一谈就是半宿。我知道,他们是在分析太子送来的那份“庇护”,究竟能为苏家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好处,又该如何利用这份优势,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上,站稳脚跟。
而我,则成了全家上下最清闲、也是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个人。
在血玉人参和血髓玉的双重滋养下,我亏空的灵力正以一种远超预期的速度恢复着。短短数日,丹田内那片枯竭的荒原,便己重新变得充盈起来,经脉中流淌的灵力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纯几分。
我每日的生活,便是辰时起床,打坐练气一个时辰,然后便窝在我的“静心阁”里,研读萧玦送来的那本《堪舆录》。
那本书果然是玄门至宝,里面记载的许多风水阵法和寻龙点穴之术,精妙绝伦,让我这个只继承了零散记忆的“半吊子”,眼界大开,获益匪浅。
娘亲和外祖母则彻底将我当成了一件需要精心呵护的瓷器。每日的汤药补品流水似的往我房里送,一日三餐,更是恨不得亲自喂到我的嘴边。她们绝口不提侯府、太子这些令人心惊肉跳的事情,只是变着法儿地想让我开心。
今日午后,我正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看书页,娘亲便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燕窝走了进来。
“清言,看书累了吧?快,喝碗燕窝润润嗓子。”她将白瓷碗放在我手边,顺势便在我身旁坐了下来。
我放下书卷,笑着接过燕窝:“谢谢娘。”
娘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,看着我喝完就走。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几次,一双秀眉微微蹙着,似乎有什么心事。
“娘,您有话想对女儿说?”我放下汤匙,主动问道。
娘亲被我点破心事,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随即叹了口气,拉住我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清言啊,你如今……也到了及笄之年了。”
我心中一动,隐约猜到了她想说什么。
果然,娘亲接下来的话,印证了我的猜测。
“从前你身子弱,娘不敢想这些。可如今你身体好转,又……又有了这番泼天的富贵机缘,你的婚事,娘就不能不为你仔细考量了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了些,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:“这几日,上门为你说亲的媒婆,都快把咱们家的门槛给踩平了。京城里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,几乎都递了帖子来。可……可娘这心里,反倒更不踏实了。”
我安静地听着,没有插话。
娘亲继续说道:“这些人,从前对我们苏家是什么态度,你我都清楚。如今一窝蜂地涌上来,看中的,究竟是你这个人,还是你背后……安远侯和太子殿下的势?”
“娘,女儿明白您的意思。”我轻声安慰道,“您是担心,女儿嫁过去,会被人当做攀附权贵的工具,将来若是时局有变,反倒会第一个被推出来当替罪羊。”
“正是这个理!”娘亲一拍大腿,眼中满是赞许与欣慰,“我的清言就是通透!所以啊,这些人,娘一个都看不上。家世太好,咱们攀不起;家世不好,又委屈了你。这几日,娘为了你的事,愁得头发都快白了。”
看着娘亲鬓边真的多出的几缕银丝,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。
这就是母亲。无论女儿在外有多大的“神通”,在她眼里,永远是那个需要她操心婚嫁的小姑娘。
“那依娘亲的意思,女儿该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?”我笑着问道,想让她宽心。
娘亲闻言,神情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。她凑近我,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,神秘兮兮地问道:“清言,你跟娘说句实话,你……你对安远侯,究竟是个什么看法?”
“安远侯?”我愣住了,手中的白瓷碗都差点没拿稳。
“对啊!”娘亲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,“那从侯府回来,虽是昏迷了,可侯府的李副将,第二天一早就亲自登门,送来了那般贵重的谢礼!我听你二哥说,那间铺子,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!还有,太子殿下都只是派内侍前来,安远侯却是派了自己最亲信的副将,这说明什么?”
她不等我回答,便自顾自地分析起来:“这说明,在侯爷心里,你这个救命恩人,分量比天还重!你想啊,侯爷他年方二十,尚未娶妻,你又于他有再造之恩。郎才女貌,英雄美人,这……这简首就是天赐的良缘啊!”
看着娘亲那一脸“我磕到了”的兴奋表情,我只觉得哭笑不得。
“娘,您想太多了。”我无奈地解释道,“侯爷他送重礼,只是为了报恩,并无他意。更何况,侯府门第何等尊贵,女儿不过一介侍郎之女,如何能高攀得上?”
“什么高攀不高攀的!”娘亲不以为然地一摆手,“你救了他的命,这就是天大的情分!再说了,我女儿这般品貌,这般本事,哪里配不上他了?要我说,他能娶到你,才是他萧家祖坟冒了青烟!”
我彻底无言以对,只能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燕窝。
娘亲看我不说话,还以为我害羞了,更是来劲了,拉着我的手,开始畅想起来。
“你想啊,你要是嫁进了安远侯府,成了侯府主母,那是什么样的风光?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们苏家!你大哥在朝中,有侯爷这个妹夫照应着,官路定然亨通。你二哥的生意,有侯府做靠山,那还不是财源滚滚?”
她越说越兴奋,仿佛己经看到了苏家因此飞黄腾达的美好未来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清脆中带着几分娇俏的声音,从门外传了进来。
“伯母!您要是再这么说下去,我可要吃醋了!”
话音未落,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、梳着双环髻的少女,笑盈盈地挑帘走了进来。
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,生得明眸皓齿,顾盼之间,带着一股世家贵女特有的灵动与娇憨。
“呀,是婉儿来了!”娘亲一见到她,立刻喜笑颜开地站了起来,亲热地拉住她的手,“你这丫头,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,我好让你厨房备些你爱吃的点心。”
来人是娘亲的嫡亲侄女,吏部尚书家的千金,林婉儿。也是我这位“苏清言”,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。
林婉儿与娘亲撒了一会儿娇,便亲亲热热地凑到我的床边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,好奇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。
“清言姐姐,我听闻你前几日病了,可把我担心坏了。今日一看,你这气色,倒比从前还好上几分呢。外面那些传言,果然是真的了?”
“什么传言?”我笑着问道。
“就是……就是说你得了神仙指点,会了仙法,能起死回生呀!”林婉儿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,“我爹爹还不信呢,说都是以讹传讹。可我瞧着,倒有几分真。你快跟我说说,你是不是真的把安远侯从阎王殿里给拉回来了?”
看着她那一脸天真烂漫的好奇,我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喜爱。
这位表妹,心性单纯,与原主感情极好。在原主病重的那些年里,她是为数不多,还时常来探望陪伴的人。
“哪有什么仙法,不过是些以讹传讹的胡话罢了,你可别信。”我拉着她的手,让她在床边坐下,“不过是凑巧知道一个偏方,侥幸罢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是假的。”林婉儿嘟了嘟嘴,似乎有些失望,但很快又恢复了活力,“不过,不管真假,你救了安远侯,这总是事实吧?现在整个京城的贵女圈都快为你吵翻天了!一半的人羡慕你得了天大的机缘,能与安远侯和太子殿下都搭上关系;另一半的人嘛……嘿嘿,都在嫉妒你呢!”
“嫉妒我什么?”
“嫉妒你得了安远侯的青眼呗!”林婉儿挤了挤眼睛,促狭地笑道,“谁不知道,安远侯萧玦,可是我们京城所有待嫁贵女的梦中情人!如今你成了他的救命恩人,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……啧啧,不知碎了多少芳心呢。”
听到这里,娘亲在一旁立刻来了精神,兴致勃勃地问道:“婉儿,你常在那些贵女圈里走动,你跟伯母说说,她们都是怎么议论我们家清言和安远侯的?”
“那可就多了!”林婉儿打开了话匣子,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,“有人说,安远侯是为了报恩,才对清言姐姐另眼相看。也有人说,英雄难过美人关,侯爷是被姐姐你的美貌与才情所折服。还有更离谱的,说你们是前世的缘分,今生注定要在一起的!”
她说的眉飞色舞,娘亲听得心花怒放,我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看来,我与安远侯之间的“绯闻”,己经成了京城最新的流行话题了。
正当三人聊得热闹,丫鬟进来通报,说二少爷在外面求见。
不一会儿,二哥苏清泽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一张大红的烫金请柬,满脸的喜气洋洋。
“妹妹!妹妹!大喜事啊!”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。
“什么事这么咋咋呼呼的?”娘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。
“天大的喜事!”苏清泽将那张请柬宝贝似的递到我的面前,激动地说道,“京城最大的皇家商会‘西海通’,下个月初八,要在京郊的‘一品轩’举办一场鉴宝大会!他们……他们指名道姓地,给妹妹你送来了请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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