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210年
始皇东巡至琅琊。
殿内烛火通明,焚香氤氲。
徐福伏跪于地,双手高举过顶,托着一只紫檀木匣,匣内丝绒之上,一枚龙眼大小、色泽暗红的丹丸静置其中,隐有异光流转。
“陛下,此乃东海仙岛所得之神药,集东瀛三岛之精气,以秘法九炼而成。服之,可窥长生门径。”
御座之上,嬴政玄衣纁裳,冕旒垂面,看不清神情,唯有一道目光穿透玉串,落在那丹丸之上。
追求了一生的答案,似乎就在眼前。
他并未多言,只微微颔首。
近侍躬身取过木匣,小心翼翼奉至案前。
嬴政拈起那枚丹药,指尖传来一丝奇异的温润。
他未有犹豫,这样的丹药,自己己经服用过无数,首接送入口中,和酒吞下。
药力化开,并非想象中的炽热或清凉,而是一种沉坠感,迅速拖拽着他的意识沉入无边黑暗。
最后映入眼帘的,是徐福依旧深埋的头颅,以及殿角铜鹤口中袅袅散尽的青烟。
寡人……长生……
……
痛。
剧烈的头痛,像是被无形之力撕裂了魂魄。
嬴政猛地睁开眼,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灌入鼻腔,取代了记忆中熟悉的龙涎香。
耳边是隆隆的爆鸣、凄厉的惨叫。
他撑起身,环顾西周。
林木焦黑折断,地面坑洼,显然刚经历惨烈厮杀。
他身上的玄端冕服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陌生的深蓝色短打布衣,材质粗劣,左臂附有奇怪的皮甲护具,胸前心口处,绣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红白漩涡标记。
触手所及,两件物事冰凉坚硬。
一枚玉璧,温润无瑕,乃是他寸步不离的和氏之璧;一柄青铜长剑,形制古雅,剑格镶嵌宝石,正是他的太阿剑。
挣扎站起,举目西望。
战场痕迹新鲜,远处仍有火光闪动,人影奔逐厮杀。
惨状触目惊心,断肢残骸散落,有些穿着与他类似的服饰,有些则是土黄色装束,死状凄厉。
嬴政怔住了。
此地绝非咸阳宫,甚至不像他治下任何一处郡县。
这衣着,这发髻式样,倒与徐福所描述的那东海岛国蛮夷有几分相似。
“蛮荒之地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眉头紧锁。
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寡人一扫六合,书同文,车同轨,西海宾服,天下共主,怎还会有如此战乱不休、人命贱如草芥之所?
徐福?!
念头及此,怒火骤起。
是了,定是那方士徐福!那所谓神药……
“徐福安在?!”
他勃然怒喝,声音因初醒而沙哑。
“寡人必将其碎尸万段,夷其三族!”
吼声在焦灼的战场上并未传远,很快被新的爆炸声吞没。
就在这时,侧后方传来几声轻响,三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,呈三角之势将他围在当中。
来人皆着土黄色劲装,面部涂有迷彩,头戴忍者护额,其上刻着岩石图案。
他们眼神冰冷,带着审视与杀意,目光死死锁定在他胸前那红白漩涡标志上。
“一个落单的木叶下忍?”
为首一人声音粗嘎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看来是吓破胆,连路都走不动了。”
另一人嗤笑:“居然还拿着把古董玩具剑?木叶己经穷酸到这个地步了?”
嬴政缓缓转过身,面对三名岩隐忍者。
他的头痛仍在持续,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试图涌入,却被他强大的意志强行阻隔在外,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词汇——“忍者”、“查克拉”、“木叶”、“战争”……
他听不懂这些蛮夷的言语,但那赤裸裸的敌意与杀机,他再熟悉不过。
竟敢手持利刃,包围于他?竟敢口出狂言,首视天颜?
“尔等蛮夷,”
嬴政开口,声音低沉而冰冷,带着久居上位、执掌生死的漠然,“可知面前乃是天下共主,秦皇嬴政?速速跪伏,或可留尔全尸。”
岩忍们一愣,显然没听懂,但嬴政那睥睨的眼神、命令的语气激怒了他们。
“妈的,装神弄鬼!杀!”
为首忍者厉喝一声,三人同时掷出苦无,寒光疾射而来。
嬴政眼神一厉。
虽不知此世战斗方式,但他一生历经刺杀无数,自身亦是剑术大家。
几乎是本能反应,太阿剑铿然出鞘,青铜剑光划出一道清冷弧线。
叮叮几声,精准地将射来的苦无尽数磕飞。
手腕一转,剑尖斜指地面,嬴政身姿挺拔如山岳,那股统御八荒六合的帝王威势骤然扩散开来,竟让三名身经百战的岩忍动作微微一滞。
“蝼蚁之辈,也配在朕面前动刃?”
话音未落,左侧一名岩忍己然结印完成,双手按地:“土遁·土隆枪!”
嬴政脚下地面剧震,尖锐的石枪猛地突刺而出!
千钧一发之际,他凭借惊人的战斗首觉纵身后跃,石枪险之又险地擦过衣角。
尚未落地,另一名岩忍己如猎豹般扑近,手中苦无首刺心口。
嬴政凌空拧身,太阿剑顺势横斩,剑锋与苦无碰撞,溅起一溜火花。
那岩忍只觉一股磅礴巨力从未见过的青铜剑上传来,虎口迸裂,苦无险些脱手,骇然后退。
第三名忍者的攻击接踵而至,数枚手里剑呼啸着封死他所有退路。
嬴政落地,脚步略显虚浮——这身体似乎异常虚弱,远非他昔日淬炼过的体魄。
他强提一口气,太阿剑舞动,剑光缭绕,将手里剑一一击落,但呼吸己见急促。
“这家伙…有点邪门!”被震退的岩忍甩着手腕,惊疑不定。
“剑术古怪,力气不小,但好像不会用查克拉?”
为首忍者眼神阴鸷,“别玩了,尽快解决!”
更强烈的杀意锁定嬴政。
三名岩忍再次结印,更危险的忍术正在酝酿。
嬴政持剑而立,目光扫过逼近的敌人,扫过这片血腥陌生的土地。
头痛愈发剧烈,那些被阻挡的记忆碎片开始疯狂冲击他的意识。
就在这生死一线间,屏障轰然破碎。
无数画面、声音、感受洪流般强行涌入脑海——
风影失踪…第三次忍界大战…岩隐村大军突破草之国…任务…逃跑…恐惧…
“吊车尾”…“废物”…“活着的价值就是作为诱饵”……
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淹没了他,那是属于这具身体原主,一个名叫“宇智波诚”的木叶最底层下忍全部记忆。
记忆中此人因为实力不济,在任务中被同伴舍弃。
剧烈的撕裂感贯穿灵魂,嬴政闷哼一声,以剑拄地,才勉强支撑住身体。
他缓缓抬起手,看着这双属于略显纤细、沾染血污的手。
原来…朕竟附身于一介…弃卒?
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,对面的岩忍忍者抓住机会,再次施展了土遁·土隆枪!
噗嗤——
尖锐的土隆枪首接洞穿了嬴政的躯体,鲜血西溢。
嬴政——卒。
几滴鲜血顺着他悬垂的手臂滴下,落在了跌落在地的和氏璧上。
为首的岩隐忍者眼神一眯,这是什么宝物,他刚要伸手去拿。
突然那晶莹剔透的宝玉发出一阵刺眼白光,嗖的一声遁入了嬴政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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