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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师徒再会,棋盘内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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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,在死寂的祭坛顶端,缓缓流淌。

凌尘的到来,并未让这场邪恶的仪式,产生任何变化。血池依旧在翻涌,三千六百根石柱上的“祭品”依旧在被抽取着生命本源,剩下三位被吊在半空的执行官,依旧沉浸在那种痛苦与迷醉交织的诡异状态中,对外界发生的一切,恍若未觉。

整个世界,仿佛只剩下凌尘一个清醒的“观众”。

他静静地站在那里,没有释放出任何气息,却自然而然地,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中心。他那双漆黑的眼眸,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幅堪称灭世的景象,眼神深处,不起丝毫波澜。

他知道,那个老家伙,一定在看着自己。

就在这片空间的某个角落,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,欣赏着自己一步步踏入陷阱的“表演”。

这是一种极致的自信,也是一种极致的……傲慢。

他似乎笃定了,即便将所有的牌都摊在凌尘面前,凌尘也依旧没有任何……翻盘的可能。

凌尘没有让他等太久。

在静立了片刻之后,他缓缓地迈开脚步,朝着祭坛中心,那个为他预留的“主药”之位,一步一步地,走了过去。

他的步伐,依旧是那么沉稳,那么从容。

仿佛他不是走向一个必死的陷阱,而是走向属于自己的……王座。

当他的脚,踏入那幅巨大炼成阵图核心区域的刹那。

异变,陡生!

嗡——!

整座巨大的登神祭坛,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血光!

那血光,冲天而起,如同狼烟,将这片铅灰色的天穹,都染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……猩红!

地面上,那密密麻麻的炼成阵纹,在同一时间,全部被点亮!

一道道充满了罪孽与毁灭气息的符文,如同活过来一般,疯狂地流转、咆哮,最终,化作了亿万条血色的锁链,从西面八方,朝着阵眼中心的凌尘,爆射而来!

“主药……归位!”

“大典……开启!”

一道苍老而又充满了无尽威严的声音,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,轰然响彻了整个昆仑墟!

那声音,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……法则……之力!

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,下方那三千六百根石柱之上,所有天穹殿的成员,无论之前是清醒还是昏迷,是狂热还是恐惧,在这一刻,他们的身体,都猛地一颤!

然后,他们的血肉,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地……干瘪、枯萎!

他们体内的生命本源,在这一瞬间,被抽取的速度,猛然暴涨了……百倍!千倍!

“啊——!”

无数道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声,终于冲破了法则的禁锢,响彻了云霄!

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。

那三千六百名曾经不可一世的天穹殿修士,便彻底地化作了一具具……干尸!

他们那被抽干了的灵魂与本源,化作了三千六百道粗壮无比的血色洪流,疯狂地涌入了祭坛顶端的……血池之中!

轰隆隆隆隆——!

那原本还算平静的血池,在接收了这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能量之后,瞬间便如同被投入了亿万吨炸药的火山,彻底地……沸腾了!

一道道高达万丈的血色巨浪,冲天而起!

那被吊在半空的三位执行官,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,便被那狂暴的血浪,瞬间……吞噬、溶解!

他们那苦修了无数纪元的神体与神魂,在这一刻,彻底地化作了这方血池最精纯的……养料!

做完这一切,那翻涌不休的血池,竟是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,向内……收缩!凝聚!

最终,化作了一枚只有拳头大小,却蕴含着足以毁天灭地能量的……血色……晶核!

那枚晶核,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,每一次跳动,都仿佛一颗新生的心脏,让整个昆仑墟的空间,都为之……震颤!

而另一边。

那亿万条朝着凌尘爆射而来的血色锁链,并未如预想中那般,将他捆绑、洞穿。

而是在距离他身体还有一寸的地方,便被一层无形的、充满了混沌气息的护罩,给尽数……抵挡了下来!

那些锁链,疯狂地冲击着护罩,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“滋滋”声,却始终,无法再前进分毫!

“呵呵呵……有意思。”

那道苍老的声音,再次响起,这一次,却是带上了一丝饶有兴致的……玩味。

“不愧是我最得意的‘作品’。”

“竟然能将那老东西的‘创世传承’,与那孽畜的‘原罪之力’,融合得如此完美。”

“看来,用你来做‘主药’,的确是我这一生中,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。”

话音落下。

一道身穿灰色布衣,须发皆白,面容清癯,看上去就如同一位邻家老爷爷般的……身影,缓缓地从祭坛顶端的虚空之中,浮现而出。

他,正是这场惊天骗局的幕后黑手,凌尘的师父——老头子!

他的脸上,带着温和的笑容,眼神之中,充满了看着自己最得意作品的……欣慰……与……赞赏。

仿佛,眼前这个即将被他当成“主药”炼化的,不是一个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。

而是他最疼爱的……弟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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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尘看着他,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,终于泛起了一丝……波澜。

那是一种,看到了宿命之敌的……平静。

“你终于肯出来了。”

他的声音,淡漠如水。

“呵呵,大典己经开启,我这个主祭人,自然是要出来,迎接我最尊贵的‘客人’。”

老头子抚了抚自己的长须,笑呵呵地说道,语气亲切得就像是在与自己的徒弟,拉着家常。

“怎么样,为师为你准备的这份‘礼物’,还喜欢吗?”

他指了指那枚悬浮在半空的血色晶核,又指了指脚下这座汇聚了整个天穹殿之力的登神祭坛,脸上充满了自得。

“礼物?”

凌尘闻言,嘴角,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
“一场用自己所有部下的性命,来为自己铺路的祭典。这就是你穷尽一生,所追求的……道?”

“道?”

老头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,仰天大笑了起来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我的好徒儿,你还是这么天真!”

“道,从来都不是追求来的,而是……抢来的!夺来的!”

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‘牧场’里,不成‘牧场主’,便终为‘牲畜’!所谓的仁义道德,所谓的师徒情分,都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……枷锁罢了!”

他的眼神,瞬间变得无比锐利,充满了俯瞰众生的……漠然!

“当年,我将你从那片尸山血海中救出来,不是因为我心善,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你那与生俱来的……‘容器’……潜质!”

“我教你功法,传你神通,让你去建立‘地府’,让你去对抗天穹殿,甚至,默许你去杀死神主那个废物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只是为了让你这味‘主药’,变得更加……完美,更加……可口罢了!”

“我承认,你的成长速度,超出了我的预料。尤其是你竟然能反向吞噬那‘深渊罪胎’,练成‘创灭神体’,更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!”

“不过,也到此为止了。”

老头子的目光,变得炽热而又贪婪,死死地盯着凌尘,就像是在看一件即将属于自己的……绝世……珍宝!

“现在,将你的身体,将你的灵魂,将你的一切,都乖乖地……献给为师吧!”

“为师,会带着你的那一份,一同……登临神座,成为这方宇宙……永恒不灭的……唯一……真神!”

话音落下,他不再有丝毫废话。

他缓缓地抬起右手,对着那枚悬浮在半空的血色晶核,轻轻一握!

“神核,归位!”

嗡——!

那枚汇聚了整个天穹殿之力的血色晶核,猛地一颤!

然后,便化作一道璀璨的血色流光,瞬间……没入了老头子的眉心之中!

轰隆隆隆隆——!

一股狂暴到足以让整个昆仑墟都为之崩塌的恐怖气息,猛地从老头子的体内,爆发而出!

他的身体,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发生着剧烈的……变化!

他那原本干枯的皮肤,变得晶莹如玉!

他那满头的白发,迅速地转为漆黑!

他那苍老的面容,也在飞速地……年轻化!

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,那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,便彻底地化作了一个面如冠玉,眼若星辰,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妖异魅力的……黑发……青年!

他的气息,更是暴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……恐怖……境地!

如果说之前的他,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。

那么此刻的他,便是足以吞噬万千星系的……宇宙……黑洞!

仅仅是站在那里,他周围的空间,便开始不堪重负地……扭曲、崩塌!

“感觉……如何?”

“青年版”的老头子,缓缓地睁开眼睛,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,闪烁着睥睨天下的……神芒。

他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,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陶醉的表情。

“这就是……‘伪神’……的力量吗?”

“真是……太美妙了……”

凌尘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眼神之中,却是闪过一抹……失望。

“就这?”

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。

“嗯?”

老头子脸上的笑容,猛地一僵。

他死死地盯着凌尘,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,看到一丝一毫的……恐惧……或者……绝望。

但是,没有。

那张俊美的脸上,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……平静。

甚至,在那平静之下,还隐藏着一丝……不屑?

“死到临头,还在嘴硬!”

老头子的脸色,瞬间便阴沉了下来。

他最讨厌的,就是凌尘这副永远都掌控不了的……眼神!

“我倒要看看,你的骨头,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硬!”

话音落下,他身影一动,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!

下一秒,他便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凌尘的面前,那只闪烁着妖异血光的右手,化作了一道足以撕裂天地的利爪,狠狠地朝着凌尘的……心脏,抓了过去!

“给我……碎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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