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起来：“喂，正门岗亭。”
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老者声音，是后勤部的老吴：“小张啊，我老吴。”
“吴工您好，有什么指示？”
“哦，没什么大事。”老吴慢条斯理地说：“今天晚上呢，局里要对正门区域的所有监控和能量感应设备进行一次全面的‘维护升级’，大概从晚上十一点开始，到凌晨一点结束。
这两个小时里，相关区域的监控数据可能会有些波动甚至短暂中断，属于正常现象，你不用紧张，也不用上报，正常值守就好。”
我拿着电话，愣住了。
全面维护升级？偏偏是今晚？偏偏是子时前后？还不用上报？
这……这是巧合？还是……
我猛地想起林薇的话，想起库房吴师傅，想起食堂胖叔……这些看似普通的同事，难道都在用他们的方式……帮我？
老吴说完，也没等我回话，就首接挂了电话。
挂了老吴的电话，我坐在岗亭里，心情像是坐上了过山车。
这哪是“维护升级”？这分明是给我开绿灯啊。老吴这后勤部大佬，难道也是自己人？或者是我那便宜师父的安排？
一想到师父那老混蛋可能正翘着二郎腿，在某个山旮旯里一边抠脚一边远程操控着这一切，我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把我踹进来受苦的是你，暗中铺路的也是你，玩我呢？
不过，有绿灯总比摸黑强。看来今晚溜出去当“阵眼”的计划，成功率大大提升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多。
交接班的时候，王钢蛋还特意跑来，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个小护身符：“张哥，这是我老家庙里求的，开过光，晚上站岗戴着，辟邪。”
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，心里有点小感动，又有点小愧疚。多好的小伙啊，要是知道他的偶像待会儿就要翘班去干一票更大的，不知道会不会信仰崩塌。
“谢了，钢蛋。”我拍拍他肩膀：“晚上……嗯，一切正常就好。”
王钢蛋用力点头：“放心吧张哥，有您在，肯定正常。”
看着他斗志昂扬去巡逻的背影，我默默地把那句“我待会儿可能不正常”咽回了肚子里。
十一点整，果然如老吴所说，岗亭里那个监控屏幕闪烁了几下，然后画面就定住了，显示“信号维护中”。
周围那些无形的能量监测波动也瞬间减弱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。
机会来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再次故技重施，用水元之力微微干扰了一下残留的低功率监测点，然后一个水遁，比上次更加熟练丝滑地溜出了749局。
轻车熟路地来到护城河边，喊口号，被吸入。再次站在夜忘川酒吧那暧昧的光线下时，我甚至有种“下班了来喝一杯”的错觉。
老板娘和河伯早己等候多时。看到我准时出现，河伯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小子还挺守时。”
老板娘则递给我一套看起来像是某种深蓝色丝绸制成的、带着流水纹路的……病号服？
“换上这个。”老板娘说：“这是用‘冰蚕丝’和‘水云绡’混织的，能更好地引导和契合无根之水的气息，也能一定程度上保护你。”
我拿着这套看起来仙气飘飘的衣服，有点犹豫：“在这儿换？”
河伯眼睛一瞪：“咋了？老子活了几千年，啥没见过？你还怕走光不成？”
老板娘掩嘴轻笑：“后面有个小房间。”
我赶紧溜到后面换上了这身“阵眼专用病号服”。还别说，触感冰凉丝滑，穿上之后自动贴合身体，而且隐隐能感觉到周围的水汽变得更加亲和了。好东西。
换好衣服出来，河伯打量了我一下，嘟囔了一句：“人靠衣装马靠鞍，这么一捯饬，倒是有几分水府童子的模样了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 谢谢夸奖啊大叔，童子是什么鬼？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老板娘神色凝重起来：“黄泉井那边的波动越来越剧烈了，我们必须尽快开始。”
她拿出那个装着无根之水的水袋，又取出几面刻画着复杂星辰河流图案的阵旗交给河伯。
河伯接过阵旗，表情也严肃了不少：“走吧，去会会那帮龟孙子搞出来的烂摊子。”
这次不是瞬移了。老板娘带着我们走到酒吧最深处的一面墙壁前。
她伸出手指，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印在墙上。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，后面竟然是一条向下延伸的、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石阶。
“这是通往附近一处地下阴脉的捷径。”老板娘解释道：“可以避开749局的部分外围警戒。”
我们沿着石阶向下，走了大概十几分钟，周围越来越阴冷潮湿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淡淡的硫磺味和死寂的气息。
终于，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。空洞中央，是一个不断翻滚着灰黄色气泡、散发着浓郁死气和怨念的……井口。
井口周围的地面上，刻画着一个巨大的、己经有些破损的暗红色法阵，此刻正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，勉强压制着井口喷涌的能量。这就是黄泉井。
即使隔着老远，我都能感觉到那井中传来的可怕吸力和负面情绪，比上次隔空吸收时要强烈百倍。
要不是穿着这身病号服又有共工鳞片护体，我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扯出去了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老板娘脸色凝重：“阵法己经被破坏了一部分，必须尽快修复并反向净化。”
河伯二话不说，开始动手。他将那几面阵旗按照特定的方位，迅速插在黄泉井周围。
阵旗插入地面瞬间，立刻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晕，彼此连接，形成了一个与原有暗红色法阵交错的全新阵法——溯净大阵。
老板娘则走到阵法核心处，小心翼翼地将那滴无根之水从水袋中引导出来，悬浮在掌心。无根之水一出现，那精纯浩瀚的水元之力立刻让周围狂暴的死气都为之一滞。
“张少。”老板娘看向我：“入阵眼，放松心神，引导无根之水的气息贯通大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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