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戾侧过头，看了我一眼，嘴角似乎弯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：“有些事，必须去做。
那个雕像‘千面之巫’，它散发的气息，能污染和扭曲一切，甚至能唤醒一些……沉睡的、不好的东西。它必须被摧毁。”
“它跟你……到底什么关系？”我忍不住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。
墨戾沉默了片刻，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，有厌恶，有忌惮，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。
“它是……上一个时代的失败品，是巫道走入极邪的产物。”
他最终缓缓说道，声音低沉：“以吞噬万物情绪和灵魂为食粮，试图成为伪神。我的血脉……与它算是同源，但走向了不同的路。所以我能感应到它，它也最能诱惑我。”
同源？！
我心中巨震。虽然早有猜测，但亲耳听到他承认，还是感到难以置信。墨戾的血脉果然跟上古之“巫”有关，而且还是那种比较邪门的支流？
“那……你现在没事了吧？它没在你身体里留点什么吧？”我担心地问。我可不想身边有个定时炸弹随时变成邪神。
“暂时没事了。”墨戾摇摇头：“多亏了你那一下……嗯，‘大净化术’？力量很纯粹，正好克制它的污秽。谢了。”
他又说了一次谢谢，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别扭。
“不客气，收费的，回头奖金分我一半就行。”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。
墨戾居然真的考虑了一下，然后点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 我就随口一说啊大哥。
我们在酒店的“软禁”下又待了两天。
“秩序之剑”那边似乎没有查出更多东西，或者说查到了但选择保密，海因里希博士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，但最终还是解除了我们的限制，并安排我们回国。
临走时，他私下对我说：“张先生，你的力量很特殊，也很……正派。但你的同伴……他很危险。希望你们749局能妥善……‘安置’好他。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，只能含糊地答应。
回国的航班上，墨戾依旧看着窗外的云层，似乎比来时更加沉默。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是后怕？还是在消化那“千面之巫”雕像带来的信息？
我也懒得问，经历了这么多，我只想赶紧回去，躺在我那熟悉的岗亭里，好好消化一下这次的经历。
飞机平安落地。走出机场，看着熟悉的国内天空，我竟然有种回家的亲切感。
局里派了车来接我们。让我意外的是，来接机的居然是冷锋主任本人。
他依旧板着脸，看到我们出来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，对墨戾的出现似乎毫不意外。
“上车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车上，气氛压抑。冷锋主任没问任务过程，也没问德国之行的细节，只是透过后视镜，冷冷地看了墨戾一眼，说了一句：“玩够了？”
墨戾靠在座椅上，闭目养神，闻言眼皮都没抬，淡淡回了一句：“办了点私事。顺便帮他们解决了点小麻烦。”
冷锋主任哼了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我坐在中间，感觉如坐针毡。这俩大佬之间的气氛，比跟迷诱魔打架还紧张。
车子没有回局里，而是首接开到了市郊一个偏僻的疗养院。这里环境清幽，守卫森严。
“墨戾，你需要在这里进行一段时间的‘隔离观察’和‘心理评估’。”冷锋主任停下车，语气不容置疑：“这是规定。”
我就知道，局里怎么可能完全放心让墨戾在外面晃悠。德国的事肯定通过某些渠道传回来了。
墨戾睁开眼，看了看窗外的疗养院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。他推门下车，很配合地跟着前来接引的工作人员往里走。
走了几步，他忽然停下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说了句：“老张，记得我的奖金。”然后就被带进去了。
我：“……”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奖金呢。
冷锋主任看着我：“你也需要做一个详细的任务报告。关于德国发生的一切，特别是……最后那段。”他的目光意有所指。
我心里一紧，知道最关键的部分来了。关于墨戾的异常、那个雕像、以及他使用的力量，我必须给出一个既能交代过去，又不会把他卖得太彻底的报告。
回到局里，我把自己关在宿舍，开始绞尽脑汁地写报告。
最终，我提交的报告大致内容是：墨戾同志凭借其独特的黑暗感知力，发现了迷诱魔的能量源头，并主动提出进行排查。
在排查过程中，我们遭遇了一个未知的、极其邪恶的古老祭坛雕像（我将其描述为迷诱魔的力量增幅器）。
雕像试图精神控制墨戾同志，但被其顽强意志和我的水系净化能力联手破除，并最终将雕像摧毁。
整个过程虽然危险，但墨戾同志表现出了坚定的立场和强大的战斗力，为彻底消除隐患做出了关键贡献。
报告交上去后，如同石沉大海，好几天没有回音。
我提心吊胆地回到岗位，继续看我的大门。
王钢蛋看到我回来，兴奋地问我德国好不好玩，恶魔长啥样。
林薇则把我拉到一边，仔细询问了细节，特别是关于墨戾的，我只好把报告里的内容又跟她复述了一遍，她听得眉头紧锁，显然不太相信，但也没多问。
几天后，处理意见下来了。
冷锋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，把报告扔在桌上：“写得避重就轻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不过，大体符合我们掌握的情况。”他下一句又让我松了口气：“‘秩序之剑’那边也发来了感谢信，肯定了你们的贡献，特别是‘彻底净化了历史遗留隐患’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我说：“经过评估，局里认为墨戾此次……功过相抵。他将继续接受隔离观察，但待遇会有所改善。至于你……”
他拉开抽屉，拿出一张支票，推到我面前。
我眼睛一亮，奖金！
拿起支票一看，上面的数字让我呼吸一滞。足足七位数，虽然要分一半给墨戾，但剩下的也足够我买好几辆保时捷911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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