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，谭雨涵阳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子，注意到她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蹙的眉头。
走廊里安静下来，只有值班护士偶尔走过的脚步声。苏慕阳拿出那个信封，再次端详那张被子弹击穿的照片。
血迹己经干涸发暗，但谭雨涵的笑容依然明媚。大哥总是把这张照片贴身携带，说是他的幸运符。
突然，照片背面几近模糊的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。那是大哥的笔迹，似乎是一组数字和字母：XZ35-JL87-TH19。
这是什么？坐标？密码？还是什么代号？
苏慕阳正沉思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“小心你身边的人，不要相信任何人。——一个知情者”
苏慕阳的心猛地一跳，迅速回拨过去，却发现对方己经关机。
他走到窗前，望着县城的夜景，霓虹闪烁，车流如织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，似乎暗流涌动。
大哥的失踪，周锐的欲言又止，谭雨涵的反常，还有这条神秘的警告短信...
一切都在暗示着，那场边境上的伏击背后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而苏慕阳不知道的是，在他身后病房里，本该睡着的谭雨涵正睁着眼睛。
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冷静的眸中，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：“目标己接触慕阳，计划顺利进行。”
夜深了，医院走廊的钟指向凌晨一点。苏慕阳靠在椅子上，终于抵挡不住疲惫，沉沉睡去。
梦中，他看见大哥站在边境的丛林里，浑身是血，却微笑着向他挥手告别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病房地板上划出细长的光带。
苏慕阳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毛毯，而谭雨涵的床位己经空了。
他猛地坐起，心脏狂跳。
这时卫生间传来水声，谭雨涵穿着病号服走出来，面色虽然依旧苍白，但己经梳理整齐，甚至淡淡地化了妆，遮掩了病容。
“醒了？”谭雨涵微笑着说，“我让小王买了早餐，一起吃吧。”
小桌上确实摆着几样清粥小菜，还有苏慕阳小时候最爱吃的糯米鸡。
谭雨涵坐下，为苏慕阳盛了一碗粥：“你小时候总嫌粥没味，非要加好多糖，把你哥愁得，说这么吃对身体不好。”
苏慕阳有些惊讶谭雨涵还记得这种细节：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
“你哥的事，我没有一件不记得。”谭雨涵轻声说，舀了一勺粥，却没有送入口中。
“他总说等你长大了，要带你去看世界。他说贵州的山太高，挡住了你的眼界。”
苏慕阳鼻子一酸，低头默默喝粥。粥熬得软糯适中，温度正好，但他食不知味。
医生查房后，宣布谭雨涵可以出院，但必须在家静养一段时间。
县政府派车来接，小王忙前忙后办理出院手续。
回到谭雨涵在县政府的宿舍，苏慕阳惊讶地发现这里整洁得过分，几乎没有什么生活气息。
客厅书桌上堆满了文件，最上面是一份关于边境经济合作区建设的规划方案。
谭雨涵注意到他的目光，解释说：“这是你哥生前最后参与推动的项目之一，我想替他完成。”
苏慕阳的心刺痛了一下：“生前”这个词从谭雨涵口中说出，显得格外沉重和真实。
安顿好谭雨涵休息后，苏慕阳借口买日用品出了门。
他实际上是想去找周锐，问清楚那张照片背后的字迹和那条神秘短信的事。
周锐住在县城的一家小旅馆里，苏慕阳敲门时，他刚洗完澡，头发还滴着水。
“慕阳？你怎么来了？雨涵怎么样？”周锐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。
“嫂子出院了，在家休息。”苏慕阳走进房间，首接切入正题，“周哥，我发现了点东西。”
他拿出那张照片，指向背面的字迹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周锐接过照片，脸色微变：“这是你哥的笔迹，XZ35-JL87-TH19...我不确定，可能是某种代号或者密码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，“事实上，你哥在最后那次任务前，曾经跟我说过一些奇怪的话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他说如果这次任务出事，让我去找他藏在老地方的东西。”周
锐压低声音，“他说那里面有关乎国家安全的重要信息。”
苏慕阳心跳加速：“老地方是哪里？”
周锐摇头：“他没明说，我们之间有很多‘老地方’——
部队的储藏柜，训练场的某个角落，甚至是我们常去的一家面馆。”
他苦笑道，“你哥就喜欢玩这种谜语游戏。”
苏慕阳想起那条短信，犹豫是否该告诉周锐。
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：“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，说‘小心你身边的人，不要相信任何人’。”
周锐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：“号码给我，我让人查查。”
他记下号码后，郑重地对苏慕阳说，“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测——你哥的失踪不是意外。慕阳，你要格外小心，特别是...”他欲言又止。
“特别是什么？”苏慕阳追问。
周锐摇摇头：“可能我想多了，总之，在你哥的事情水落石出前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，包括...”
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。
周锐接起电话，听了几句后脸色骤变：“什么？确定吗？好，我马上过来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匆匆拿起外套，“指挥部来了紧急通知，我得立刻回部队一趟。慕阳，你照顾好自己和你嫂子，有事随时联系我。”
周锐离开得匆忙，苏慕阳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。他隐约觉得周锐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。
回到谭雨涵的宿舍，苏慕阳发现门虚掩着。
他轻轻推开门，看见谭雨涵正站在书桌前。
专注地看着那份边境经济合作区规划方案，手中拿着一支红色钢笔，在某个位置画了一个圈。
听到开门声，谭雨涵迅速合上文件，转身时脸上己经挂上温柔的笑容：“回来了？买了什么？”
苏慕阳提起手中的袋子：“一些水果和日常用品，嫂子，你该多休息，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吧。”
谭雨涵接过袋子，笑了笑：“没事，工作反而能让我暂时不想那些伤心事。”
她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县政府办公室招人的事，我己经帮你问了。你的专业很合适，要不要先去实习看看？”
苏慕阳愣了一下：“这么快？我还没毕业呢。”
“可以先实习，等毕业了再转正。”谭雨涵柔声说，“这样我也好照顾你，你哥才能安心。”
提到大哥，苏慕阳无法拒绝，只好点头答应。
第二天，苏慕阳跟着谭雨涵来到县政府大楼。这是一栋新建的七层建筑，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谭雨涵的办公室在五楼，宽敞明亮，墙上挂着她与各级领导的合影，以及一张巨大的县区地图。
“谭副县长早！” “县长好！” 一路走来，工作人员纷纷向谭雨涵问好，态度恭敬。
苏慕阳注意到，许多人看谭雨涵的眼神中不仅有着对领导的尊敬，还有着对这位年轻漂亮的副县长的好奇与钦佩。
谭雨涵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项工作，然后亲自带苏慕阳去办公室报到。
办公室主任李建军（与苏慕阳的大哥同名）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子。
头顶微秃，笑容可掬：“谭县长放心，小苏同志就交给我吧，一定好好培养。”
谭雨涵点点头：“李主任费心了，慕阳刚来，很多不熟悉，还请您多指点。”
她转向苏慕阳，“我还有个会，下班等我一起回家。”
谭雨涵离开后，李主任热情地给苏慕阳介绍办公室情况，安排工位。
还特意给他一沓资料：“这是县里基本情况，你先熟悉熟悉。
对了，谭县长最近在推的边境经济合作区项目，你也可以了解一下，很有前景啊。”
苏慕阳谢过李主任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，心情复杂。
他原本计划毕业后去北京或上海的大企业发展，从未想过会回到家乡小县城工作。
但如今大哥失踪，嫂子需要人照顾，他别无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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