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第25周第3天
周六一大早,陈守义还没起床,就听见敲门声。他披件外套开门一看,王大妈端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,脸上笑盈盈的。
“老陈,快接着!我今早特意起早炖的青菜豆腐汤,用的就是你帮我挑的青菜和豆腐,你尝尝鲜!”王大妈把保温桶往他手里塞,“我家老头子要是还在,肯定也爱喝这口,鲜得很!”
陈守义赶紧接过保温桶,桶身还热乎乎的,一股淡淡的青菜香从缝隙里钻出来,勾得人胃里首发痒。“大妈,您太客气了,还特意给我送过来……”
“客气啥!”王大妈摆摆手,走进屋里打量了一圈,看见客厅里摆着的老座钟,眼睛一亮,“这钟真好看,还是老物件呢!走时准不准啊?”
“准着呢,”陈守义笑着说,“前阵子帮钟表店的张师傅修东西,他送我的。晚上听着钟摆声,还不那么孤单。”
王大妈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手:“老陈,我知道你一个人不容易。以后要是想吃热乎饭了,就去我家,咱娘俩一起做,一起吃,总比一个人对付强。”
陈守义心里一暖,眼眶有点发潮。他打开保温桶,里面的青菜豆腐汤还冒着热气,青菜绿油油的,豆腐,飘着几滴香油,看着就有食欲。他舀了一勺尝了尝,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——青菜的清甜、豆腐的软嫩,还有淡淡的香油味,混在一起恰到好处,比他自己做的好吃多了。
“好吃!太好吃了!”陈守义忍不住称赞,“大妈,您这手艺真好,比饭馆里的还香!”
王大妈笑得合不拢嘴:“好吃你就多吃点!我还留了不少,等会儿你要是吃不够,再去我家盛。对了,上午你要是没事,跟我一起去菜市场呗?我想再买点头菜,中午包包子,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“好啊!”陈守义一口答应。他本来还想着今天去菜市场帮那位卖青菜的小伙子看看摊,现在正好,既能帮王大妈挑菜,又能顺便去看看小伙子。
俩人收拾好,一起往菜市场走。路上遇到不少街坊,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。
“王大妈,早啊!这是跟老陈一起去买菜啊?”
“老陈,昨天你帮小伙子卖菜的事儿,大伙都知道了,你可真有办法!”
“以后咱买菜,就跟老陈混,保证不被坑!”
陈守义被大伙说得有点不好意思,王大妈却替他开心:“你们不知道,老陈不仅会挑菜,还会修表、修家电,啥都会!以后你们有啥困难,尽管找他,他人好着呢!”
到了菜市场,那位卖青菜的小伙子老远就看见他们,热情地挥手:“大叔,大妈,你们来啦!我今早进的青菜特别新鲜,给你们留了最好的一把!”
他一边说,一边从摊位底下拿出一把青菜,叶子水灵灵的,根部白净,一看就新鲜。“大叔,这把您拿着,不要钱!谢谢您昨天帮我,我妈吃了药,好多了!”
陈守义赶紧掏钱:“小伙子,钱必须给!你做生意也不容易,我不能白要你的菜。”
俩人推来推去,最后王大妈打圆场:“行了行了,小伙子,你就收一半钱,老陈,你也别再推了,这样最公平。”
小伙子这才收下钱,又从旁边拿了一把小葱塞给王大妈:“大妈,这小葱您拿着,包包子正好用!”
王大妈笑着收下,拉着陈守义往卖头菜的摊位走。“老陈,你帮我挑点头菜,要那种芯儿实、没虫眼的,包包子才好吃。”
陈守义蹲下身,拿起一颗头菜看了看,又用手掂了掂,对王大妈说:“大妈,您看这颗,掂着沉,表皮光滑,没有虫眼,而且叶子翠绿,芯儿肯定实。这种头菜水分足,包包子又鲜又嫩,准没错。”
他又帮王大妈挑了几颗,摊主是个中年妇女,笑着说:“大姐,您这朋友真会挑菜!我这头菜今早刚到的,好多人都不会挑,就挑那种大的,其实大的不一定好,还是这种中等大小、芯儿实的最好吃。”
王大妈得意地说:“那可不!老陈以前是食堂采购员,挑菜的本事,没人比得过他!”
买完头菜,俩人又去买了点肉馅和面粉。一路上,不断有街坊过来问陈守义怎么挑菜,他都耐心地一一解答,还把自己总结的挑菜技巧跟大伙分享——挑黄瓜看刺,刺硬的新鲜;挑西红柿看蒂,蒂部青的没熟;挑茄子看表皮,光滑有弹性的最好……
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,王大妈拉着陈守义去她家包包子。刚走到楼下,就看见刘姨提着个袋子走过来,袋子里装着几个土鸡蛋。
“刘姨,您这是去哪儿啊?”王大妈打招呼。
刘姨笑着说:“我去给老陈送鸡蛋,昨天他给我的青菜,我炒着吃了,特别新鲜。我家这鸡蛋是自己养的鸡下的,给老陈补补身子。”
陈守义赶紧推辞:“刘姨,您太客气了,鸡蛋我不能要,您自己留着吃。”
“你必须拿着!”刘姨把鸡蛋塞到他手里,“你帮了我那么多,我也没啥好谢你的,就这几个鸡蛋,你要是不收,就是嫌少!”
王大妈也帮腔:“老陈,你就收下吧,这是刘姨的一片心意。正好,中午包包子,就用这土鸡蛋,肯定更香!”
陈守义只好收下鸡蛋,心里一阵感动。他本来只是想扮演“退休食堂采购员”,找个人说说话,没想到却收获了这么多街坊的情谊——王大妈的豆腐汤和包子,小伙子的青菜,刘姨的土鸡蛋,还有大伙的信任和热情。
中午,王大妈家的厨房里飘着包子的香味。陈守义帮着擀皮,王大妈包包子,刘姨也过来帮忙,三个人一边忙活一边聊天,笑声不断。
“老陈,你擀的皮真圆,大小还正好,比我擀的强多了!”王大妈笑着说。
“是啊,”刘姨也说,“老陈不仅会挑菜,还会擀皮,真是个能人!”
陈守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我以前跟老伴学过,她包包子的手艺才好呢,可惜……”他话说到一半,有点哽咽。
王大妈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老陈,别难过。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,有啥事儿,我们一起扛。”
刘姨也点点头:“对!以后你要是想老伴了,就跟我们说说,我们陪你聊天。”
陈守义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,又看了看锅里冒着热气的包子,心里暖烘烘的。他突然明白,其实“身份”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。以前他总想着靠“身份”找人说话,现在才发现,只要真心待人,就能收获真诚的友谊,就能不再孤单。
包子熟了,王大妈端出一笼,热气腾腾的,香味扑鼻。陈守义拿起一个,咬了一口,头菜的鲜、肉馅的香,还有土鸡蛋的醇香,混在一起,好吃得让人想哭。
“好吃!太好吃了!”陈守义一边吃一边说,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——这味道,像极了老伴当年做的包子,像极了家的味道。
王大妈和刘姨看着他,也跟着笑了,眼里却闪着泪光。她们知道,这一刻,陈守义的心,终于不再孤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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