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第31周第2天
陈守义早上五点被窗外的麻雀吵醒,一摸枕头边的帆布包,想起今天还得去陪赵大爷钓鱼,瞬间没了困意。他趿着拖鞋去厨房翻食材,昨天炖鱼汤剩下的豆腐还在冰箱里,又摸出两个鸡蛋,心里盘算着:“今天给赵大爷带碗豆腐鸡蛋羹,钓鱼耗体力,垫垫肚子正好。”
蒸蛋羹的时候,他翻出“身份百宝箱”里的旧草帽——这还是当年在工厂当机修工时戴的,帽檐破了个小洞,他找了块蓝布补丁缝上,往头上一戴,对着镜子瞅了瞅,觉得“钓鱼翁”的味儿更足了。刚把蛋羹装进保温桶,手机就响了,是赵大爷打来的,声音里带着兴奋:“老陈,我今天西点就醒了,现在己经到鱼塘了,你快来!”
陈守义挂了电话,拎着保温桶和帆布包就往外冲,自行车骑得飞快,路过早餐摊时还不忘买了两根油条——赵大爷昨天说爱吃咸口的。到了鱼塘,远远就看见赵大爷坐在昨天的位置,手里握着鱼竿,脚边还放了个保温杯。“大爷,你咋来这么早?”陈守义把保温桶递过去,“我给你带了豆腐蛋羹,你先吃点。”
赵大爷打开保温桶,热气腾腾的蛋羹飘着香味,他挖了一勺放进嘴里,眼睛都亮了:“老陈,你这手艺绝了!比我老伴当年做的还好吃。”陈守义听了心里一暖,又把油条递过去:“配着油条吃,更顶饱。”俩人边吃边聊,赵大爷说他昨晚梦见钓了条大鱼,醒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,干脆就提前来了。
吃完早饭,俩人开始钓鱼。陈守义刚把鱼钩甩进水里,就看见旁边来了个穿运动服的小伙子,手里拿着崭新的鱼竿,嘴里还哼着歌。小伙子看了看赵大爷的旧鱼竿,又瞅了瞅陈守义的破草帽,撇了撇嘴:“大爷,你们这鱼竿都该换了,这么旧的竿子,能钓着鱼才怪。”
赵大爷脸一下子红了,刚想说话,陈守义就接过话茬:“小伙子,钓鱼靠的不是竿子新,是手艺。你看我这竿子,虽然旧,但陪我钓过不少鱼,比你那新竿子有灵性。”小伙子不服气:“吹吧你,我这竿子是进口的,一千多块呢!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,啥叫专业。”
陈守义没跟他争辩,只是冲赵大爷眨了眨眼,继续盯着水面。没过十分钟,陈守义的鱼漂突然往下一沉,他手腕一抬,鱼竿弯成了个漂亮的弧度,“哗啦”一声,一条两斤多的草鱼被钓了上来。赵大爷兴奋得拍手:“好鱼!老陈,你太厉害了!”
旁边的小伙子看傻了眼,手里的鱼竿都忘了动。陈守义把草鱼放进鱼篓,冲小伙子笑了笑:“小伙子,钓鱼讲究的是耐心,不是装备。你要是急着钓大鱼,不如去菜市场买,还快。”小伙子脸涨得通红,嘴里嘟囔着“运气好而己”,却悄悄把鱼竿往水里放得慢了些。
过了一会儿,赵大爷的鱼漂也动了,他按照陈守义教的方法,慢慢提竿,一条一斤多的鲤鱼被钓了上来。“我也钓着了!我也钓着了!”赵大爷激动得站起来,差点把凳子碰倒。小伙子看在眼里,凑过来小声问:“大爷,您这调鱼漂的方法,能教教我不?我昨天钓了一下午,一条鱼都没钓着。李昀轲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”
赵大爷看了看陈守义,见他点头,就把陈守义教的诀窍跟小伙子说了。小伙子照着调整后,没过多久,还真钓上了一条小鱼。“谢谢大爷!谢谢叔!”小伙子兴奋得首鞠躬,“我以前总觉得装备好就行,现在才知道,原来钓鱼还有这么多门道。”
陈守义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:“年轻人,做啥事儿都一样,别光看表面,得下功夫。钓鱼能磨性子,你多来几次,肯定能钓着大鱼。”小伙子点点头,又跟赵大爷聊了会儿,才开开心心地走了。
中午的时候,鱼塘边来了个卖盒饭的大妈,陈守义要了两份盒饭,还加了个炒青菜。赵大爷边吃边说:“老陈,跟你一起钓鱼,比我一个人有意思多了。以前我总觉得孤单,现在每天都盼着来钓鱼,跟你唠唠嗑,心里亮堂多了。”
陈守义听了,心里也暖暖的:“大爷,我以前也是一个人在家,对着老伴的遗像吃冷饭,闷得慌。自从搞了这个‘钓鱼翁’的身份,认识了你,还有昨天那些钓友,日子热闹多了。”赵大爷叹了口气:“唉,人老了,就怕孤单。以后咱天天来钓鱼,不管钓不钓得着,能在一起说说话,就挺好。”
下午的时候,天突然阴了下来,眼看就要下雨。陈守义赶紧帮赵大爷收拾东西,刚把鱼竿放进帆布包,雨点就砸了下来。俩人躲到鱼塘边的小棚子里,看着外面的雨景,赵大爷突然说:“老陈,我给你唱段戏吧?我年轻的时候,在学校文艺队还演过京剧呢。”
没等陈守义回应,赵大爷就唱了起来,唱的是《空城计》里的“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”,虽然调子有点跑,但声音洪亮,透着股精气神。陈守义听得入了迷,等赵大爷唱完,他忍不住拍手:“大爷,你唱得太好了!比电视里的还好听。”赵大爷被夸得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:“老了,嗓子不行了,以前唱得比这好。”
雨停的时候己经快傍晚了,俩人拎着鱼篓往回走。赵大爷的鱼篓里有三条鱼,陈守义的有两条,都是今天的收获。“老陈,明天你还来不?”赵大爷边走边问,“我明天给你带我孙子寄来的茶叶,西湖龙井,可香了。”
陈守义点点头:“来!明天我给你带我烤的红薯,甜得流油。”俩人约好明天还来钓鱼,才各自骑上自行车回家。
回到家,陈守义把今天钓的鱼收拾干净,一半放进冰箱,一半送给了隔壁的张婶。张婶接过鱼,笑着说:“老陈,你这钓鱼的手艺越来越好了!以后多钓点,给咱社区的老伙计们都分分。”陈守义笑着应下,心里却在想:“其实我哪懂什么钓鱼啊,都是瞎琢磨的。不过能帮到赵大爷,还认识这么多朋友,这‘钓鱼翁’的身份,真是没白装。”
晚上,陈守义躺在床上,想起今天发生的事,忍不住笑了。他摸了摸枕头边的旧草帽,觉得这顶破草帽比任何新帽子都珍贵。以前他总觉得日子过得没意思,现在才发现,只要愿意走出家门,主动跟人打交道,哪怕只是装个“钓鱼翁”的身份,也能收获这么多温暖。他盼着明天快点来,能再跟赵大爷一起钓鱼,听他唱京剧,唠家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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