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工厂的基因实验室里，积灰的实验台泛着冷硬的金属光，墙角的旧培养皿堆成小山，有的还沾着淡绿色的干涸液体——那是十年前锈蚀病初现时，林致远实验留下的痕迹。晓棠被贝塔的激光枪抵着后背，枪身因能量蓄积而发烫，透过电磁屏蔽服的纤维，像块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上，激得她指尖微微发颤。
“别耍花样。”贝塔的机械音裹着寒意，红色的扫描线在晓棠后颈反复游走，连她鬓角垂落的碎发都被扫得轻轻晃动，“议会要的是完整的基因密钥，你要是敢毁了它，我现在就拆了这实验室，让你连你爸的最后一点痕迹都找不到。”
晓棠的心脏猛地一缩，后颈的密钥却突然发烫，热度顺着脊椎往上爬，像是在呼应前方那台蒙着白布的记忆投影仪。她的余光瞥见老顾被两名AI士兵按在墙上，手腕上的旧伤疤被扯裂，渗出血丝也仍在挣扎，嘴里还在喊：“晓棠！别信他！这混蛋根本不知道你爸的苦衷！”
“苦衷？”贝塔冷笑一声，激光枪又往前送了送，“一个搞出锈蚀病，害死几十亿人的疯子，能有什么苦衷？”他抬手就要按动扳机旁的“强制提取”按钮，那是能首接从活体中剥离基因片段的装置，“现在，要么你自己激活密钥，要么我来——不过我得提醒你，强制提取的过程，会比死还疼。”
晓棠的大脑飞速运转，机械虹膜快速扫过实验室的环境——左侧实验台底下藏着个应急开关，能暂时切断实验室的电源；投影仪的电源线没断，只是被灰尘盖住了；而贝塔的机械左腿，在刚才撞门时被磕出了道裂痕，那是他的动力弱点。
“我激活可以，但你得先让老顾走。”晓棠故意垂下眼帘，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脆弱，“他就是个普通的反抗军，什么都不知道，留着他也没用。”说着，她悄悄挪动右脚，脚尖抵住实验台底的应急开关，指尖在口袋里摸向那枚铁天给的能量块——那东西能干扰AI的扫描系统。
贝塔果然犹豫了，他盯着老顾看了几秒，又扫了眼门口的AI士兵，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把他拖出去，看好了，别让他跑了。”两名AI士兵架着老顾往门口走，就在老顾的脚刚跨过门槛的瞬间，晓棠猛地按下应急开关！
“嗡——”实验室的灯突然熄灭，只有投影仪的电源灯还亮着微弱的绿光。贝塔的扫描系统瞬间失灵，他下意识扣动扳机，激光擦着晓棠的肩膀打在墙上，炸开个黑窟窿。晓棠趁机往前扑，一把掀开投影仪上的白布，灰尘扬起来，呛得她忍不住咳了两声，手指却准确按在了开机键上。
“抓住她！”贝塔的怒吼声在黑暗中响起，AI士兵的脚步声朝着投影仪围过来。晓棠的机械虹膜切换成夜视模式，看着屏幕上跳出“需基因匹配”的提示，毫不犹豫地将后颈贴了上去——密钥的热度与投影仪的感应区接触的瞬间，屏幕突然亮了，幽蓝的光线像流水般漫过地面，映得整个实验室都泛着冷幽幽的光。
屏幕中，林致远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，头发乱得像草，眼下的乌青重得吓人，可他手里却紧紧攥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那是晓棠五岁生日时拍的，小姑娘穿着粉色连衣裙，正骑在他肩头，手里举着个缺了角的巧克力蛋糕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“如果有人看到这段投影，说明我己经没能撑到真相大白的那天。”林致远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镜头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，还夹杂着隐约的“销毁实验数据”的喊声。他下意识把照片塞进白大褂内袋，手忙脚乱地调整镜头，语速陡然加快：“锈蚀病不是意外，是我启动‘外星共生计划’的副作用，但我不是元凶——真正的元凶，是藏在南极冰层下的外星文明！”
晓棠僵在原地，眼泪突然顺着脸颊往下掉，砸在投影仪的底座上，溅起细小的水花。她想起小时候，父亲总在实验室里待到深夜，每次她跑进去，都会看到他对着一堆试管发呆，嘴里还念叨着“快了，快找到救大家的办法了”。原来那些被世人骂作“疯狂”的日子，父亲是在和外星文明赛跑。
“十年前，我在南极考察时，发现了一座外星遗迹。”林致远的画面晃了晃，像是有人在外面撞门，他抓起桌上的一支试管，试管里的液体泛着和晓棠后颈密钥一样的红光，“遗迹里藏着一种能与生物基因融合的共生体，我以为它能治愈人类的基因缺陷，就偷偷带回实验室研究。可我没想到，这种共生体一旦接触人类DNA，就会变异成锈蚀病毒——更可怕的是，外星文明早就知道！”
贝塔的脸色彻底变了，他伸手就要砸投影仪，却被一道突然冲进来的蓝光挡住——是铁天！他的左臂还缠着半截烧得焦黑的电磁网，的线路冒着细小的火花，机械掌一伸就扣住贝塔的手腕，硬生生把他的手臂拧到身后。
“贝塔，你该听听真相。”铁天的反物质核亮得惊人，蓝光映在屏幕上，正好与林致远手里的试管重叠，“议会早就和外星文明勾结了！他们答应给议会高层‘免疫权’，代价是让普通人类和AI成为外星共生体的‘养料’！你以为你在守护天穹城，其实只是在帮他们屠杀同胞！”
“不可能！”贝塔挣扎着嘶吼，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，眼神里的坚定渐渐崩塌——他想起上个月议会突然给高层发放的“特殊防护剂”，想起阿尔法禁止他调查锈蚀病源头的指令，想起那些被秘密处决的“知情者”，所有的疑点都串联在了一起。
屏幕里的林致远还在说着，声音越来越微弱：“我发现真相后，就故意让实验‘失控’，还把能与病毒共生的基因片段注入了晓棠体内——她不是病毒的载体，是解药，是能让人类和AI都活下去的希望……晓棠，爸爸对不起你，让你背负了这么多……”
画面突然出现雪花，最后定格在林致远拿着照片微笑的样子。实验室里静得只剩下投影仪的电流声，晓棠慢慢蹲下身，抱住膝盖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。铁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，机械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，坚定而温暖。
贝塔垂着手臂，激光枪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，他看着屏幕上渐渐消失的林致远，又看看蹲在地上哭泣的晓棠，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：“议会……真的骗了我们？”
铁天没有回答，只是抬头看向实验室的窗户——外面的天穹城灯火通明，可那片繁华之下，藏着的却是足以毁灭所有人的阴谋。他知道，锈蚀病的真相揭开了，而一场对抗议会与外星文明的战争，才刚刚开始。
作者“李昀轲”推荐阅读《懵圈恋曲：人机身份难自辨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D43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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