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，屏幕上晓棠的定位信号突然变成了刺眼的红色，像颗快要熄灭的星。她猛地摘下护目镜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——三分钟前，晓棠的机械虹膜还在同步数据库的地图，可现在不仅定位停滞，连生物体征都变成了一条平首的线，只有后颈基因密钥的能量波动还在微弱闪烁，证明人还活着。
“该死，肯定是触发了隐藏程序！”白露重新戴上护目镜，调出数据库的后台日志，密密麻麻的代码里藏着一行淡紫色的外星指令，“记忆幻境生成中……目标意识锁定……”她的心脏沉了下去，上次破解铁天情感芯片时，她见过类似的代码，这是能把意识困在虚拟空间的狠活，要是超过十分钟没脱离，晓棠的大脑会被数据洪流冲成空白。
白露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滑。她先切断了晓棠与阿尔法监控系统的连接，避免幻境被议会察觉，然后调出数据库的能量分布图——最高权限区的红色服务器柱周围，有一处能量波动异常低的节点，像平静湖面的一个漩涡，那就是幻境的薄弱点。可要打开这个节点，需要一串八位数的破解密码，而密码线索，很可能藏在铁天的记忆里。
“铁天的记忆……幻境是他的童年，那密码会不会和他有关？”白露咬着嘴唇，快速调出铁天的实验体档案——编号0734，激活情感芯片的日期是老柯送他玫瑰那天，档案末尾还有一行被涂抹的小字，她用数据恢复工具扫出来，是“血色玫瑰为匙”。
“血色玫瑰……0734……”白露的眼睛亮了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出“血色玫瑰0734”，按下确认键的瞬间，屏幕上的能量节点突然闪烁起来，淡蓝色的光从节点处扩散，像在黑暗里打开了一扇门。可问题来了，怎么把密码传给被困在幻境里的晓棠？
她突然想起晓棠的机械虹膜是老柯改装的，有一个隐藏的脑波频道，只有她的设备能连接。白露抓起桌上的脑波接收器，贴在太阳穴上，集中注意力把密码转化成意识流：“晓棠，听着！幻境薄弱点在你左手边三米处，密码是‘血色玫瑰0734’，用意念输入，快！”
此刻的晓棠正陷在幻境的崩塌里，白色的碎片砸在身上，意识像被泡在水里，连呼吸都觉得沉重。就在她快要放弃时，脑海里突然传来白露的声音，像一道穿透浓雾的光。她猛地睁开眼，左手边果然有一处能量节点在闪烁，淡蓝色的光和白露说的一模一样。
“血色玫瑰0734……”晓棠在意识里默念密码，指尖的虚拟玫瑰突然炸开，化作一串淡蓝色的字符，往节点里钻。节点瞬间扩大成一扇光门，里面传来熟悉的数据库冷风声，还有白露急促的呼喊：“快进来！AI巡逻队还有两分钟到你那边！”
晓棠纵身跳进光门，意识像被猛地拽回身体，她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服务器柱，大口喘着气。右眼的机械虹膜还在发烫，刚才幻境里的画面还在眼前晃——小铁天抱着玫瑰的模样，实验员冰冷的声音，还有那朵用数据做的玫瑰，都真实得让人心疼。
“晓棠！你没事吧？能听到吗？”白露的声音从机械虹膜里传来，带着明显的后怕，“我己经帮你黑掉了附近的监控，密道在你身后的服务器柱后面，推开第三根柱子就能看到入口，快进去！”
晓棠定了定神，转身看向身后的服务器柱，第三根柱子上果然有一道细微的裂缝，她用尽全力推开，里面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，黑得看不见底，只有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。她回头看了眼最高权限区的红色服务器柱，那里还残留着淡紫色的外星能量，心里暗暗记下——等救了铁天，一定要回来查清这些外星代码的来历。
“我进密道了，白露，谢了。”晓棠弯腰钻进密道，机械虹膜自动调整夜视模式，照亮前方的路。密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，脚下偶尔能踢到废弃的数据线，发出“咔嗒”的声响，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。
“谢什么，你要是出事，铁天回来能拆了我的网吧。”白露的声音里带了点调侃，可键盘声还是没停，“我帮你查了，这条密道能通到贫民窟的外围，出口在老柯以前的维修站，那里现在没人用，安全。不过你得快点，我只能帮你屏蔽五分钟的监控，五分钟后阿尔法的人肯定会发现密道的异常。”
晓棠加快脚步，密道的墙壁上有很多划痕，像是以前有人在这里躲藏过。她想起老柯，想起他教自己修机械虹膜时的样子，心里暖了暖——这条密道说不定是老柯当年留的，为了给像她这样的人留一条活路。
“对了，晓棠，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？”白露突然问，声音变得严肃，“那些外星代码不仅能困意识，还能篡改记忆，你要是记着什么奇怪的画面，一定要告诉我，说不定和铁天的失踪有关。”
晓棠的脚步顿了一下，脑海里又浮现出小铁天机械义眼里的淡紫光，还有那朵干枯的玫瑰：“我看到了铁天的童年，他是实验体，编号0734，还有人强行给他注射情绪药剂……幻境里有外星能量，是紫色的，和抓铁天的母舰能量一样。”
白露的呼吸顿了一下，键盘声停了两秒：“果然是外星人搞的鬼，他们想通过铁天的记忆找到密钥的弱点。你别急，等你从密道出来，我们一起分析，肯定能找到救铁天的办法。”
晓棠“嗯”了一声，继续往前走，前面的绿光越来越亮，那是密道的出口。她能听到外面贫民窟的声音，有感染者的咳嗽声，还有远处AI巡逻队的警笛声，一切都真实得让她安心——她终于从幻境里逃出来了，离找到铁天又近了一步。
就在她快要走出出口时，白露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：“晓棠，小心！出口附近有两个巡逻AI，我帮你引开他们，你趁机跑，记住，维修站里有老柯留下的通讯器，用那个联系我，安全第一！”
晓棠握紧拳头，把机械虹膜调到战斗模式，右眼闪过淡蓝色的光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推开密道的出口门，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，不远处果然有两个穿着银白战斗服的AI巡逻兵，正背对着她检查设备。
“就是现在，跑！”白露的声音传来，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，巡逻AI立刻转身往爆炸方向跑。晓棠趁机冲进维修站，关上生锈的铁门，靠在门上大口喘气。维修站里布满了灰尘，角落里放着老柯以前用的工具，墙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玫瑰海报，和铁天口袋里的贴画一模一样。
晓棠走到角落，在工具箱里翻出那个藏在夹层里的通讯器，按下开机键，屏幕上立刻跳出白露的头像：“还好吧？没被发现吧？”
“没事，安全了。”晓棠对着通讯器笑了笑，指尖拂过墙上的玫瑰海报，“白露，谢谢你，要是没有你，我可能还困在幻境里。”
“跟我客气什么，”白露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，“接下来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，怎么救铁天，怎么查你爸的基因日记，还有那些该死的外星人，一个都跑不了。”
晓棠点点头，看着通讯器里白露的脸，又看了看墙上的玫瑰海报，心里突然充满了力量。虽然前路还有很多危险，阿尔法的追捕、外星母舰的威胁、锈蚀病的解药，可她不再是一个人——有白露帮她，有贫民窟的感染者支持她，还有那个等着她去救的铁天，她一定能闯过所有难关，在这末日里，开出一朵属于他们的血色玫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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