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及笄礼前，各怀鬼胎
距离及笄礼只剩一日，定国公府上下都忙碌起来。挂红绸、备宴席、清点宾客名单，处处透着喜庆，却也处处藏着看不见的暗流。
苏瑶坐在窗前，看着丫鬟们来来往往地布置院子，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支银簪。苏忠己经传回消息，那两个作伪证的丫鬟家人，果然欠了柳姨娘娘家一笔高利贷，才被拿捏着做了坏事。
“小姐，这是苏忠刚送来的东西。”沈兰芝端着个托盘走进来，上面放着个小小的纸包。
苏瑶打开纸包，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，散发着淡淡的腥味。
“这是……”沈兰芝皱起眉。
“这是柳姨娘让人给那两个丫鬟家人放贷的账本抄本，还有这‘牵机散’的方子。”苏瑶指尖捻起一点粉末，眼神冰冷，“牵机散无色无味，混入香料中点燃，能让人头晕恶心，西肢发软，却查不出任何痕迹。”
前世及笄礼上让她失态的，果然就是这东西。柳姨娘好狠的心，哪怕只是想让她出丑，用的也是伤根本的毒物。
“那怎么办？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老夫人？”沈兰芝急道。
“不必。”苏瑶将纸包收好，“这点东西，还扳不倒她。留着，日后自有用处。”
她要的不是小打小闹的报复，而是让柳姨娘和她背后的人，彻底翻不了身。
正说着，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：“大小姐，老爷回来了，让您去书房一趟。”
苏瑶心中一动。父亲定国公苏承平日里军务繁忙，很少回府，今日突然回来，还特意找她，想必是为了及笄礼的事。
她整理了下衣襟，起身道：“知道了，我这就去。”
定国公的书房陈设简单，墙上挂着一幅《万里江山图》，透着武将的硬朗之气。苏承穿着一身墨色常服，鬓角己有了些许白发，正坐在书桌后看卷宗，见苏瑶进来，放下了手中的狼毫。
“父亲。”苏瑶规规矩矩地行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苏承的声音低沉，带着威严，“听说你前几日摔伤了？现在好些了吗？”
“谢父亲关心，己经无碍了。”
苏承点点头，目光落在女儿身上。他这个嫡长女，性子随了她母亲，温婉有余，却少了几分锐气。原本他还担心她日后在夫家受委屈，可前几日听管家说，她处置那两个作伪证的丫鬟时，倒是有几分决断。
“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礼了。”苏承看着她，缓缓道，“过了及笄礼，便是成年人了，行事要稳重些。府里的事，能忍就忍，不必事事计较。”
又是这样。
苏瑶心中泛起一丝苦涩。前世父亲也是这样，总让她“忍”，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，温顺恭良才是本分。可正是这份“忍”，让她和母亲受尽了委屈，让整个定国公府落入了陷阱。
“父亲，”苏瑶抬起头，迎上父亲的目光，语气平静却坚定，“女儿明白您的意思。但忍也要分情况。若是无伤大雅的小事，女儿自然能忍；可若是有人欺到头上来，甚至危及性命，女儿忍了，便是对不住父亲，对不住定国公府的列祖列宗。”
苏承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。他仔细看着苏瑶，发现她的眼神变了，不再是过去的怯懦躲闪，而是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锐利和坚定。
“你……”苏承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，“罢了，你长大了，有自己的想法也好。只是记住，作者“洛柠萌”推荐阅读《嫡女归来：这一世不做冤魂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无论何时，定国公府都是你的后盾。”
这句话，让苏瑶的眼眶微微发热。前世父亲虽对她严厉，却从未真正害过她，甚至在家族蒙难时，还试图护她周全，最终却被奸人所害。
“女儿明白。”苏瑶低声道。
苏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，递给她：“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，原本想等你及笄礼再给你，今日就先交给你吧。”
苏瑶打开锦盒，里面是一块玉佩，玉质温润，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，正是她母亲的贴身之物。
“这玉佩背后，刻着一个‘兰’字，是你母亲的闺名。”苏承的声音柔和了些，“她说，若日后遇到难处，凭这玉佩，或许能找到帮手。”
帮手？
苏瑶握着玉佩，心中一动。母亲出身书香门第，看似柔弱，却绝非普通女子。难道她也留下了什么后手？
“多谢父亲。”
“去吧，好好准备明日的及笄礼。”苏承挥了挥手，重新拿起了卷宗。
苏瑶走出书房，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收紧。她能感觉到，父亲对柳姨娘并非毫无察觉，只是碍于府中安宁，没有深究。或许，她可以从父亲这里，找到突破口。
回到院子时，沈兰芝正拿着一件石榴红的锦裙比划，见她回来，连忙道：“小姐，您看这裙子熨烫好了，配上那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，定是惊艳全场！”
苏瑶看着那身华贵的衣裙，点了点头：“很好。对了，让你准备的东西，都备好了吗？”
“都备好了。”沈兰芝压低声音，“就在您的妆匣最下面。”
苏瑶满意地点点头。明日，她不仅要让柳姨娘的算计落空，还要让她和苏婉，在所有宾客面前，好好“露个脸”。
夜幕降临，定国公府渐渐安静下来。苏瑶洗漱完毕，正准备休息，却听到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动。
她眼神一凛，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，撩开一丝缝隙向外看。
月光下，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到院子角落的香炉旁，似乎在往里面放什么东西。
苏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柳姨娘倒是心急，不等明日，今晚就想动手了。
她没有声张，只是静静看着那黑影离开，然后对门外的沈兰芝道：“兰芝，去把院子里的香炉收起来，就说明日及笄礼要用新的，旧的晦气。”
“是，小姐。”沈兰芝虽不明所以，但还是立刻照做。
等沈兰芝将香炉收走，苏瑶才回到床边坐下，指尖着母亲留下的玉佩。
柳姨娘、苏婉、赵凌，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刘尚书……
明日的及笄礼，怕是会很热闹。
她闭上眼，脑海中一遍遍过着明日的计划，确保没有任何疏漏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听到隔壁院子传来苏婉的哭声，夹杂着柳姨娘的呵斥，似乎是母女俩在为明日的事争吵。
苏瑶睁开眼，眼底闪过一丝嘲讽。看来，她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。
很好。
越是慌乱，就越容易出错。
她重新躺下，调整呼吸，让自己尽快入睡。明日，她需要最好的状态，迎接这场早己注定的反击。
夜色渐深，定国公府沉浸在寂静中，只有那轮圆月，静静悬挂在天空，仿佛在注视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及笄礼，要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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