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山的雪风裹着冰碴子，砸在杨过的脸上像刀割似的疼。他裹紧了身上的灰布长袍，指尖却仍冻得发僵——自昨日傍晚走出黑风谷，他们便一头扎进了天山的积雪里，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，每一步都要陷进半尺深的雪窝，连胯下的枣红马都喘着粗气，蹄子上结了层薄薄的冰壳。
“前面有个山洞！”杨鹏飞忽然勒住马，玄色劲装的肩头落满了雪，像披了层霜。他抬手往前方指了指，风雪中隐约能看见山壁上凹进去一块，黑黢黢的洞口被积雪半掩着，像是山睁开的一只眼。
杨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眼里终于透出点光亮。他勒紧马缰绳，枣红马似乎也嗅到了避风的气息，奋力朝着山洞的方向迈了几步，蹄子踩碎了路边的冰棱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两人牵着马走到洞口，杨鹏飞先探头往里看了看——山洞不深，地面还算干燥，角落里堆着些干草，像是之前有牧人来过。“进去歇会儿吧，这风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，再走下去，咱们就算不被冻僵，马也撑不住了。”
杨过点头，跟着他把马牵进山洞。刚松开缰绳，枣红马就迫不及待地走到干草堆旁，低下头啃着干草，时不时甩甩尾巴，将身上的雪抖落在地上，溅起细小的雪沫。
“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？”杨鹏飞从行囊里取出两块干粮，递了一块给杨过，“这风雪里不好包扎，等歇够了，我再帮你看看。”
杨过接过干粮，咬了一口——干粮是郭芙用系统空间的麦粉做的，虽然在行囊里揣了几天，却依旧带着点麦香，嚼起来很扎实。他一边嚼一边摇头：“不碍事，郭芙的药很管用，伤口己经结痂了。”他说着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伤口，那里的布条虽然被汗水和雪水浸得有些潮，却没再渗血。
杨鹏飞没再多问，靠着山洞壁坐下，从行囊里取出水囊喝了一口。水囊里的灵泉水己经有些凉了，喝下去却能驱散不少寒气。他望着洞外漫天的风雪，眉头微蹙：“这雪下得太大了，咱们连峰顶的方向都看不清，怎么找雪莲？”
杨过也皱起眉——他之前听商队首领说，天山雪莲长在峰顶的悬崖上，可现在风雪这么大，别说悬崖了，连峰顶在哪都看不见。若是再等下去，襄阳的瘟疫怕是会扩散得更厉害，郭芙他们肯定要更辛苦了。
“再等一天。”杨过咬了咬牙，眼里闪过一丝坚定，“若是明天风雪还不停，咱们就冒着风雪往上爬，总能找到雪莲的。”
杨鹏飞点头，刚想说话，就听见洞外传来一阵马蹄声，还夹杂着人的咳嗽声。两人对视一眼，立刻站起身，杨过按在了腰间的玄铁剑上，杨鹏飞则取下了背上的长弓，搭好了羽箭——这荒山野岭的，除了蒙古兵，还能有谁？
“咳咳……前面好像有个山洞！”洞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，带着些南方口音，不像是蒙古兵。杨过和杨鹏飞对视一眼，放下了手里的兵器，却依旧保持着警惕。
不一会儿，就见两个人牵着马走到了洞口——前面的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，头发花白，脸上带着些风霜，却依旧气度不凡；后面的人穿着粗布短打，像是个随从，手里提着一个药箱，身上落满了雪，冻得瑟瑟发抖。
“两位小兄弟，”青袍老者看到杨过和杨鹏飞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拱手笑道，“我们是从大理来的，路过此地遇到风雪，想在这山洞里歇会儿，不知可否行个方便？”
杨过打量着老者，见他虽然头发花白，却双目有神，身上的青色长袍虽然沾了些雪，却干净整洁，不像是坏人。他也拱手回礼：“前辈客气了，这山洞又不是我们的，前辈尽管进来歇着。”
青袍老者笑着点头，带着随从走进山洞。随从把药箱放在地上，立刻走到干草堆旁，搓着双手取暖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可算找到个避风的地方了，再走下去，我这双手都要冻掉了。”
“不得无礼。”青袍老者瞪了随从一眼，转头对杨过和杨鹏飞笑道，“让两位见笑了，这是我的随从，叫阿福。我姓朱，单名一个柳字。”
“朱子柳？”杨过和杨鹏飞同时惊呼出声——他们早就听说过大理段氏的朱子柳，是“渔樵耕读”中的“读”，不仅学识渊博，武功更是高强，尤其擅长一阳指，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。
朱子柳显然没想到他们会认识自己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没想到老夫这点虚名，竟能传到西域来。不知两位小兄弟高姓大名？为何会在此地？”
“晚辈杨过。”杨过拱手道，“这位是我的义兄杨鹏飞。我们是从襄阳来的，听说天山雪莲能解瘟疫，特意来寻找雪莲，为襄阳的百姓治病。”
“襄阳瘟疫？”朱子柳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，“老夫正是因为听说襄阳爆发瘟疫，才从大理赶来相助的。没想到路上遇到蒙古兵，耽误了行程，又遇上这风雪，竟被困在了这里。”
杨过和杨鹏飞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——朱子柳是大理的高手，若是有他相助，寻找雪莲肯定会顺利不少，而且他既然是来相助襄阳的，肯定也知道不少应对瘟疫的办法。
“朱前辈，您来得正好！”杨过连忙说，“我们正愁找不到雪莲的具置，您常年行走江湖，说不定知道峰顶的悬崖在哪？”
朱子柳却摇了摇头，眉头微蹙：“老夫虽然来过天山几次，却也只是在山脚附近活动，从未上过峰顶。而且这雪莲极为稀有，一般都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上，若是没有向导，很难找到。”
杨过的心沉了下去——连朱子柳都不知道，他们该去哪里找雪莲？
“不过，”朱子柳话锋一转，眼里闪过一丝亮光，“老夫倒是知道一个人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“谁？”杨过连忙追问，眼里满是期待。
“是天山脚下的一个老牧人，姓阿，大家都叫他阿公。”朱子柳回忆道，“十年前老夫来天山时，曾受过他的恩惠。他在天山脚下生活了一辈子，对天山的地形了如指掌，连哪块悬崖上长着雪莲都知道。”
“真的？”杨过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，“那阿公现在在哪里？我们现在就去找他！”
朱子柳却叹了口气：“恐怕没那么容易。阿公的牧场在天山南麓，离这里还有几十里路，而且现在风雪这么大，根本走不了。就算能走，蒙古兵也在找雪莲，说不定早就派人盯着阿公了，我们若是贸然去找，怕是会打草惊蛇。”
杨过的激动瞬间被浇灭，他坐在地上，双手抓着头发，心里满是焦急——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里，眼睁睁看着襄阳的百姓受苦？
杨鹏飞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沉声道：“别着急，总会有办法的。朱前辈既然知道阿公，肯定有办法联系上他。”
杨过抬头看向朱子柳，眼里满是期待。朱子柳点了点头：“老夫确实有办法联系上阿公。他有个儿子叫阿力，在黑风谷外的小镇上开了家杂货铺，老夫可以写一封信，让阿福先把信送过去，让阿力通知阿公来接我们。这样既能避开蒙古兵，又能找到雪莲的位置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杨过立刻站起身，“那您快写信吧，我们现在就让阿福出发！”
朱子柳笑着点头，从随从阿福手里接过笔墨纸砚——原来他的药箱里不仅有药材，还装着笔墨纸砚，说是路上无聊时可以写写画画。他铺好纸，拿起毛笔，蘸了蘸墨，飞快地写了起来。
杨过凑过去看——信上写的是大理的方言，他虽然看不懂，却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急切。朱子柳的字写得很好，龙飞凤舞，却又不失工整，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人。
不一会儿，朱子柳就写好了信，吹干墨迹后，折起来递给阿福：“你立刻出发，把信送到黑风谷外的小镇上，交给阿力。路上一定要小心，避开蒙古兵，若是遇到危险，就先找地方躲起来，安全第一。”
“是，老爷。”阿福接过信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，然后从行囊里取出一件厚棉袄穿上，牵着马走出了山洞。洞外的风雪依旧很大，他刚走出几步，就被风雪吞没了身影。
朱子柳望着洞外的风雪，眉头微蹙：“希望阿福能顺利把信送到。阿力是个可靠的孩子，只要他收到信，肯定会立刻通知阿公的。”
杨过点头，心里却依旧有些担心——阿福一个人上路，路上肯定会遇到不少危险，若是出了什么事，他们就真的找不到雪莲了。
“两位小兄弟也别太担心。”朱子柳似乎看出了杨过的担忧，笑着安慰道，“阿福跟着我多年，不仅武功不错，还很机灵，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的。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在这里等着，养足精神，等阿公来了，就能立刻出发去找雪莲。”
杨过点头，靠着山洞壁坐下，从行囊里取出郭芙给他的小像——小像上的郭芙穿着粉色的衣裙，笑得眉眼弯弯，仿佛就在他眼前。他轻轻着小像，在心里默念：芙妹，你再等等，我很快就能找到雪莲，回去找你了。
杨鹏飞看着他手里的小像，嘴角露出一丝浅笑：“在想郭芙？”
杨过点头，脸上露出点羞涩的笑：“嗯，我在想，等我回去了，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休息，这段时间她肯定累坏了。”
朱子柳看着两人的互动，笑着问道：“这位郭姑娘，是杨小兄弟的心上人？”
杨过脸颊微红，却没有否认，笑着点头：“是，她是襄阳守将郭靖郭大侠的女儿，不仅人长得漂亮，还很有本事——这次襄阳的瘟疫，全靠她用系统炼药救治百姓，不然伤亡肯定会更惨重。”
“哦？系统？”朱子柳愣了一下，眼里满是好奇，“老夫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，是什么宝物吗？”
杨过挠了挠头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——系统这种东西，说出来怕是没人会信。他想了想，说：“算是一种能帮人炼药、种庄稼的宝物吧，是郭芙偶然得到的。有了这个系统，她才能在短时间内炼出那么多治瘟疫的药，还能培育出高产的庄稼，解决襄阳的粮草危机。”
朱子柳恍然大悟，眼里满是惊叹：“原来如此！郭姑娘真是有福之人，能得到如此宝物，还能用它来造福百姓，真是难得。”他顿了顿，又问道，“那郭姑娘现在在襄阳，身边有高手保护吗？蒙古兵可是一首想趁机攻打襄阳。”
“有我爹娘在，还有龙姑娘帮忙。”杨过笑着说，“我娘黄蓉黄女侠足智多谋，我爹郭靖郭大侠武功高强，龙姑娘是古墓派的传人，武功也很厉害，有她们在，襄阳肯定能守住。”
朱子柳点头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：“那就好。有郭大侠和黄女侠在，再加上郭姑娘的系统，襄阳肯定能挺过这场危机。我们现在只要尽快找到雪莲，回去和她们汇合，就能彻底解决瘟疫了。”
三人又聊了一会儿，大多是关于襄阳的情况和江湖上的事。朱子柳学识渊博，讲了很多大理的风土人情和江湖上的奇闻异事，杨过和杨鹏飞听得津津有味，洞外的风雪似乎也没那么让人烦躁了。
不知不觉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杨鹏飞从行囊里取出火折子，点燃了山洞角落里的干草，火苗“噼啪”作响，照亮了整个山洞，也带来了不少暖意。
“咱们轮流守夜吧。”杨鹏飞说，“我先守上半夜，你们先睡会儿，下半夜再换你们。”
杨过和朱子柳点头，杨过靠在山洞壁上，却没什么睡意——他心里还在想着阿福有没有顺利找到阿力，想着郭芙在襄阳有没有遇到麻烦，想着明天能不能顺利见到阿公，找到雪莲。
“杨小兄弟，你是不是还在担心阿福？”朱子柳看出了他的心思，笑着说，“放心吧，阿福跟着我这么多年，从来没出过差错。再说，阿力和阿公都是热心人，只要他们收到信，肯定会立刻赶来的。”
杨过点头，勉强笑了笑：“我知道，就是忍不住担心。襄阳的百姓还等着雪莲救命，我怕耽误时间。”
朱子柳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眼里满是赞赏：“你有这份心，就很好了。郭姑娘能有你这样的心上人，也是她的福气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，“其实，就算找不到雪莲，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。老夫略通医术，或许能从现有的药材里，找到替代雪莲的药引。”
杨过眼前一亮：“真的？那您知道有什么药材能替代雪莲吗？”
朱子柳沉吟片刻，说：“雪莲的功效是清热解毒、活血通络，若是找不到雪莲，或许可以用藏红花和雪灵芝代替。藏红花能活血化瘀，雪灵芝能清热解毒，两者搭配，虽然效果不如雪莲，但也能起到类似的作用。只是这两种药材也很稀有，尤其是雪灵芝，和雪莲一样，都长在天山上。”
杨过的眼神又暗了下去——藏红花还好说，他之前在襄阳的药铺里见过，可雪灵芝也长在天山上，他们连雪莲都找不到，怎么找雪灵芝？
“不过，”朱子柳话锋一转，“阿公既然知道雪莲的位置，肯定也知道雪灵芝在哪里。若是实在找不到雪莲，咱们可以找雪灵芝和藏红花代替，虽然麻烦些，但总比没有强。”
杨过点头，心里稍微松了口气——不管怎么样，总算还有个备选的办法。他靠在山洞壁上，望着洞外的风雪，心里充满了期待——希望明天一早，就能看到阿福带着阿公来接他们，希望能尽快找到雪莲，回到襄阳，回到郭芙身边。
而此时的襄阳，郭芙正和黄蓉、小龙女一起，在隔离营的药房里熬药。药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锅，柴火噼啪作响，汤药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，让人闻着就觉得安心。
“芙儿，你歇会儿吧。”黄蓉看着郭芙熬红的眼睛，心疼地说，“你都熬了一天了，再熬下去，身体该吃不消了。”
郭芙摇了摇头，手里的药勺依旧在药锅里搅拌着：“我没事，娘。现在病人越来越多，咱们多熬点药，就能多救几个人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说，“不知道过儿他们怎么样了，风雪这么大，他们能不能找到雪莲。”
小龙女走到她身边，手里拿着一块刚烤好的饼：“你先吃点东西，就算你再担心，也得照顾好自己。杨过那么聪明，肯定能找到雪莲的。”
郭芙接过饼，咬了一口——饼是用系统空间的麦粉做的，和杨过吃的那块一样，带着点麦香。她一边嚼一边点头：“我知道，就是忍不住担心。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。”
黄蓉看着女儿的样子，心里也满是心疼。她伸手摸了摸郭芙的头，轻声说：“放心吧，杨过和杨鹏飞都是有本事的人，肯定能平安回来。咱们现在要做的，就是守好襄阳，等他们回来。”
郭芙点头，用力咬了一口饼——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，她要好好熬药，好好照顾病人，等杨过回来，给他一个平安的襄阳，给他一个温暖的家。
药房里的柴火依旧在燃烧着，汤药的香气越来越浓，飘出了药房，飘出了隔离营，飘向了襄阳的大街小巷。郭芙知道，只要她们不放弃，只要杨过他们平安回来，这场瘟疫很快就能过去，襄阳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繁华，她和杨过也能早日团聚，一起守护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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